虽然是忌惮柳若姒,但是嫉妒仍旧如毒蛇一般撕咬着柳若媛的心。这让她的面目一瞬间有些狰狞,不过,她很快就换上了一副笑脸。
“是永靖王府的三爷送的呀!二叔可是收了一个不错的学生。”柳若媛就道。
柳若姒瞧了柳若媛一眼,只见她皮笑肉不笑的,突然间说起好话来,这可不是柳若媛的作风,除非,这好话不过是个引子,柳若媛真正想要说的,可并不是这些。果然,虽然柳若姒没有搭腔,柳若媛却依旧继续说了下去。
“只可惜,这位三爷却是个命运不济的。”柳若媛一面拉长了声音说话,一面不住地打量柳若姒的脸色,“……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他大哥那是早就请封了世子的,如今拿着郡王的俸禄,往后,那王府里一应的家当,都是要传给世子的。这位三爷虽是老王爷最小的儿子,好处却是一点儿没有他的。……小时候也并不受宠,要出征打仗了,有两个年长的哥哥,都留在京城,只有他不得不去北边。”
“千辛万苦挣出命回来了,也没有给官职,怕是还要回到北边去。听说那,那些蛮子可没消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打回来了。……杀人不眨眼的,这一回去,谁知道还有没有命再回来的。……就算是到时候有命回来,大不了封个小官,等要是老王爷没了,就得分出来另过。三妹妹也知道,那些个闲散的宗室啊,听着好听,实际上过的是什么日子,比咱们还远远不如那……”
“哎呦,我这就是想起来随便说说,说的可不是他!”到最后,柳若媛又笑着撇清道。
这却是胡说八道了,柳若媛这说的不是荣成翰,还能有谁。
柳若姒虽不大待见荣成翰,但是听见柳若媛这样说荣成翰,依旧心中不痛快。而且柳若媛这样说荣成翰,分明是为了打击她。
“不知道大姐姐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我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而且,怎么听着大姐姐说的,似乎事关朝政。大姐姐什么时候也做了学士、大夫了?这样平白议论,真的好吗,就不怕传了出去,被人定一个妄议朝政,被御史弹劾?”柳若姒挑眉,看着柳若媛。
“哦,大姐姐自然是不怕的。就算是弹劾,人家知道大姐姐是谁,弹劾的也不会是大姐姐,自然是弹劾大伯父。大姐姐自然是不在乎的,对不对?”柳若姒笑着问。
“你……”柳若媛说了这一番话,不过是要柳若姒不开心,结果,柳若姒的心情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反而给她的头上扣了这样一顶大帽子。就是柳若媛,也不是不知道厉害的。柳若媛知道,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然而心里又不甘心,一时间如同百爪挠心般难受,忍不住狠劲地扇着扇子,似乎是这样,就可以扇走她此刻心中的焦躁。“我也不知道是听哪个提起的,不过是姐妹间随便说说,三妹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这却是完全撇清了。只不过,柳若媛这样说话,又如何瞒得过柳若姒。柳若姒就知道,柳大太太平常在家,肯定是没少议论永靖王府,而且,还对荣成翰进行了一番详尽的评估。
柳大太太和柳若媛的目标依旧是韩青,而没有在荣成翰身上打主意,应该就是因为柳若媛方才说的这些缘故。
“大姐姐,你这是想差了。我也是为大姐姐好,为咱们这一大家子好。大姐姐不领情就罢了,如何不识好人心那。”柳若姒扑哧笑了一声,缓缓地说道。
柳若姗在旁边看着柳若媛在柳若姒手里吃瘪,就觉得特别的痛快。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嘻嘻,嘻嘻。”似乎是怕柳若媛不能够理解柳若姒方才说的话,柳若姗特意加了一句,解释的明明白白的给柳若媛听。
“淘气!”柳若姒笑着瞪了柳若姗一眼。
柳若媛当然知道,柳若姒这并不是在斥责柳若姗,是两个人和在一起敲打她那。
不等柳若媛想再说什么,柳若姒似乎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惊讶地看着柳若媛。
“咦,不过才两三天的工夫,大姐姐怎么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柳若姒这句话,不仅柳若媛愣住了,柳若姗也不明白。
“三姐姐,你倒是仔细说说,大姐姐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柳若姗就向柳若姒追问。
柳若媛狐疑地看着柳若姒,她心中猜疑柳若姒是在说她的容貌。这两天,她心里有事,夜里常常睡不着,自己也略微觉得面色有些不大好,现在被柳若姒说着,就越发疑心,柳若姒是说她容貌不如以往了。
柳若媛这么想着,忍不住就往镜子那边瞧。
“四妹妹,那天你也在啊。”柳若姒就对柳若姗道,“大姐姐那天可是将小王爷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怎么今天,就将小王爷贬低成这样了。真是让人奇怪那,大姐姐莫不是遇着了什么了?”
这个时候,柳若媛才听明白,柳若姒并不是说她的容貌,而是在说她前两天说的那些话。
前两天,她从柳大太太那里得知,似乎是荣成翰跟二房这边闹了什么别扭,匆匆走了,然而就没再上门来。如今柳二太太院子里水泼不进,具体的情形柳大太太也并不清楚。不过,就这样,也足够让柳若媛高兴的了。
柳若媛就往柳若姒这来了一趟,夸荣成翰如何如何出身高贵,如何有前程,还说永靖王府如何如何有权势,目的也不过是要呕柳若姒。
柳若姒现在旧话重提,当面揭穿了她,柳若媛就越发的不自在了,可一时之间,又无话反驳。
“可不是,我怎么就忘了。”柳若姗已经拍手笑道,“大姐姐这样,着实奇怪,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柳若媛气的面皮都有些发紫了,脸上的笑容也早就撑不住。
“你才失心疯。”
眼看着,柳若媛就又要跟柳若姗吵闹起来,这个时候,就见跟着柳若媛的一个小丫头匆匆从外头进来,在柳若媛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柳若媛就变了脸色,也顾不得跟柳若姗争吵了,就站起身,只说有事,往外就走。
“走的倒是快。”柳若姗看着柳若媛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怕是她再厚的脸皮,也待不下去了。”
“怕是四妹妹你小看了她那。”柳若姒就道。刚才看柳若媛的模样,并不像借口脱身,反而真的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柳若姒就叫了小丫头过来,让她们去打听打听。小丫头很快就回来,说是打听到了消息。
“是二姑娘那里,说是丢了两只镯子,一块玉。”小丫头就像柳若姒禀报道。
“什么时候的事,查出来是怎么丢得了吗?”柳若姒忙问。
“……说是查出来了,是跟着二姑娘的采莲偷的。两只镯子怕是被采莲卖了,那玉采莲还留着,没来得及脱手,就在采莲的褥子底下找到的。”小丫头道。
看来事情闹开了,小丫头去了这一会的工夫,就打听的如此详尽。
柳若姗听完小丫头说的这些话,就有些坐不住,拉着柳若姒要去看看。
“采莲不是伤才好,就进来伺候了?想不到,她敢偷二姐姐的东西。”
柳若姒被柳若姗缠不过,心里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也就站起身,和柳若姗一起往柳若娟处来。
柳若娟上次受了伤,脸上因为用了药膏,已经不大看的出来,只是腿却还没好。柳若姒到的时候,柳若娟依旧在炕上,靠着引枕坐着,眼睛有些红,似乎是刚刚哭过了。
柳大太太、柳大/奶奶和柳若媛都在。柳大太太挨着柳若娟坐在炕上,柳若媛挨着炕沿坐着,柳大/奶奶在一边站着。
伺候柳若娟的几个丫头都在屋里侍立,大丫头采莲跪在地当间,哭哭啼啼地说自己冤枉。
柳若姒和柳若姗只说是来看柳若娟的,就都在一边坐了。柳若媛就用眼睛剜了两人几眼,两人只当没看见,柳若姗为了气柳若媛,还偷偷冲柳若媛做了个鬼脸。
柳大太太也不愿意这样的事情有柳若姒和柳若姗在场,但是两人摆明了不走,柳大太太竟也不好撵人。
事情却是要继续问清楚的。
“……我也不信是她,可是那东西就在她褥子底下翻出来的。这屋子里,谁还敢混赖她不成。要拿我的东西,别人也没这个胆子,只有采莲。”柳若娟垂着头,在跟柳大太太说采莲偷东西的事情。
一面采莲说冤枉,一面柳若娟和屋里的小丫头都说是采莲,柳大太太一时竟有些难以分辨。
但是柳若娟这几句话,却是说中了柳大太太的心事。采莲年纪大一些,是她给柳若娟的,是柳若娟屋里第一得用的人。采莲不仅将屋里伺候的小丫头们整治的服服帖帖,柳若娟性子懦弱,很多时候都要听采莲的。
“娘,采莲她并不是偷。她或许只是拿去,周转周转,过些天,就会还回来。求娘别怪罪采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