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满人在这座城市里公愤已久,因为他们聚居区旗下街在繁华的城中心,而且按照规矩不能干其他营生,所以专靠敲诈勒索过日子,仗着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汉民婚丧嫁娶都得收买路钱,甚至买菜的过去,都得抓两把,所以当杨总督以保护为名义将旗下街各处道口封锁以后,得到了城里汉人的一致拥护,至于保护他们为什么要把机枪枪口冲里,这个就完全没必要计较了。
事实上这时候驻防的旗人一直就在惶恐不安中,他们也不是傻子,新来这位总督是个什么货色都很清楚,一个连北京城都敢炸的乱臣贼子,要说不敢对他们动手那才是笑话呢!所以从杨丰一到任,他们就很识趣地关了各处街道的大门,就连那些平日里在外面晃悠着遛鸟的也老老实实蹲在家里,生怕出去撞着杨丰给他找麻烦的借口,但今天很明显已经属于祸从天降了,人家连机枪都在自己家门口架上了,再不有所表示也不行了,于是就在杨丰部下士兵封锁街道的时候,那些旗军也行动了起来。
这些驻防的旗军装备并不弱,毕竟福州也是海防要地,中法战争时候旗军也曾经参战过,所以在发现自己被封锁以后,同样也开始做防御准备,一道道街垒筑起,一支支步枪对准街口,甚至还不知道从哪儿拉出两门小炮来,搞得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驻防的副都统还亲自跑去找杨丰,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质问这家伙是想谋反怎么着?结果让杨丰的保镖掐着脖子拎了出去。
“姓杨的,你这个逆贼,早晚朝廷要把你千刀万剐!”被摔疼了的副都统捂着屁股跳脚指着鹦鹉螺号大骂,结果让甲板上一名保镖抬手一枪打在脚下,吓得他尖叫一声赶紧抱头蹲在地上了,就像一只被抽了鞭子的狗。
看着他的模样。杨丰忽然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城里八旗军必须一劳永逸的解决,但tusha很显然并不好,这些人可不是光当兵的,连他们的家属繁衍到现在已经好几万了,真要是都杀了影响不好,除非是借刀杀人。这货紧接着以闽浙总督名义下令,调驻防旗军北上龙岩平叛,现在德治等人已经被他定性为造反了,刚刚编成的第一师在李云聪带领下。正准备登上登陆舰,他们可以直接到漳州然后再从陆路向龙岩进攻。
不过他的这份命令旗军拒绝执行,理由很简单,闽浙总督无权调动他们,这倒是实话,总督只有权调动绿营却无权调动八旗,旗军只有驻防将军能够调动,当然这难不倒杨丰。
谁说总督没这权力?我怎么没听说过?既然我没听说过有这规矩那么你们不去就是抗命,对付抗命的人本总督可不会客气。就算按照朝廷法度临战抗命也是要杀头的,如果是整支军队集体抗命那就可以视为叛乱了,所以说要是敢不出兵参加平叛,那么最好先出来看看旗下街外面的几十门迫击炮。
遇上这种不要脸的家伙。那些旗人也傻了眼,要么乖乖出去平叛去,要么先被当成叛逆剿了,大炮就架在街道上。给你们一天准备时间,一天后还不出去登船,那么这边就炮轰旗下街。看看你们怎么选了。
这还能怎么选?他都敢炮轰北京城了,自然不会不敢炮轰旗下街,真要打起来一顿炮弹自己老婆孩子跟着遭殃,既然这样也就只能屈服了,跟这种当世董卓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副都统忍着悲愤,最后还是带着他的人马出来了,看着那些一个个哈欠连天摇摇晃晃的八旗精兵们,再看看他们身旁那些比驴大不了多少的战马,杨大总督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人去了就不用回来了,让李云聪找个机会直接弄死就行了,然后就说他们在同叛军殊死搏斗中全军覆没的,想来老佛爷会给他们一个褒奖的。
倒不是说这货心狠手辣,而是这些人留在福州的确很麻烦,既然送不走那就干脆弄死吧!剩下他们家里老婆孩子,这个无非找个男人去接收一下而已,这也算是自己为民族融合做贡献了。
“此计甚妙,让袁慰亭不防把杭州城的旗军也撵出来,借着这个机会一块儿解决了!”薛福成在一旁说道,这读书人坏起来就是狠,杭州城里的旗军不比福州少,而且和福州不同的是,他们有一座真正的满城,一座修筑在城内的驻防城,不过这对袁世凯没什么大不了,驻浙江的第二师虽然还没完成扩编,但已经有八千多人了,其中五千征日老兵,想收拾三两千旗军那还不跟玩一样。
“行,一会儿给他发电报,您那边青衫军处理得怎么样了?”杨丰说道,按说王琛的速度应该很快,他们乘坐小木船沿闽江顺流直下,从邵武到南平也用不了几天,想来王知府现在肯定找到了王俊楼船下益州的感觉,虽然他的船小了点人少了点。
就在杨丰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王大人的讨逆大军已经全军覆没了,倒不是说让人给打得,实际上薛福成调去的只有一个团,另外还配了一个迫击炮连,这个团原本是驻扎南平的,接到命令后立刻沿江而上等着迎敌。在看到闽江航道上那队在波浪中挣扎的小船时,带队的团长立刻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让炮兵把迫击炮架在山坡上,然后对着最前面的那艘船打了一炮,本来这发炮弹就是校射的,所以落在了领队船的前面。
随着一声爆炸,好几米高的水柱蓦然升起,这是一艘专门跑福州的内河小木帆船,驾船的船老大哪见识过这种场面,就听见一声闷雷,头顶突然一声怪叫,然后水里一下子冒出一个水头,还以为惊了河神呢,下意识地把船打横了,这是在江面上顺流,闽江本来就水急航道窄,后面那些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在江上撞成了一堆。
这场面看得山坡上的那名团长和部下士兵都傻了,上百艘船撞到一起的场面的确很难看到,尤其这里面还有很多都是拼凑起来的小渔船,被夹在中间让大船一撞毫不犹豫的沉了,一时间江面上到处都是挣扎求救的,这更加剧了场面的混乱,好在即便是青虫,在南方这种环境里,也多多少少都能在水里扑腾几下,所以倒是没淹死多少。
但可惜这里面不包括王知府,可怜的王知府是河南人,他是真不会水,当手下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早已经带着壮志未酬的遗憾,和对太后皇上的一腔热血含恨而终了,控了半天水也没救过来以后,他的青衫军们一个个也泄了气,正在那里争论着是不是该继续讨逆呢,那边看热闹的也看够了,十二门迫击炮一顿狂轰全炸窝了,就跟一群茅坑里的绿豆蝇受了惊一样,近两千青虫们一窝蜂地冲到对岸直接钻了林子。
团长很无语地看着这一幕,旁边一名手下凑过来问道:“团长,咱们还打不打?”
“打个屁,过去把所有船全给他们带走,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他们自己步行走吧,看这天也该下雨了,让他们在林子里淋着雨跟毒蛇野狼作伴去吧!咱们回南平找地方喝酒去!”团长一脸坏笑地说。
这些家伙立刻跑到河边开始抢那些还能用的船,一帮青虫们在林子里傻了眼,有心出来抢,一看那些明晃晃的刺刀,再看自己手里生锈的长矛也没那勇气,结果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所有船都开走,只能在后面诅咒那些粗坯们。
接下来更倒霉的事情发生了,天上居然下起了暴雨,而且一下就是一天一夜,可怜的青虫们又饿又冷找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弄不好还得挨毒蛇咬,这时候最后那点热情也耗尽了,只好沿着闽江打道回府。
最后两千青衫军出征回去了一千五百,两百死于炮击和船难,两百半夜让山洪给卷走了,三十多个被毒蛇咬死的,还有几个让不知道什么野兽给拖走了,剩下的被雨淋病死的,这也难怪就他们那身体素质,再加上一部分长期营养不良,哪能受得了这种罪!
不过这雨下得的确不小,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从来没经历过如此暴雨的那对小萝莉吓得都不敢睡觉了,在灯火通明的大厅内跟林珞可学画画呢,现在林珞可的漫画事业蒸蒸日上,欧洲不计其数的读者都翘首以待等着她的新作,彩衣在那里一手账本一手算盘算账,杨大总督跟小女奴掷骰子,而且很无耻的规定输了打屁股,一家人可以说其乐融融。
就在杨丰把输了逃跑的小女奴扑倒在地毯上,扬起手准备打下去的时候,忽然间就看见外面的福州城内火光一闪,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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