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蒙让侍妾陶然听帮忙盗取蝶恋谷的机密,自己当然也没闲着。『雅*文*言*情*首*发』他除了开始收集灵药之外,便暗中观察蝶恋谷内平时根本没去注意的地方。
这一关注,便立刻发觉蝶恋谷处处透着外人无法猜透的神秘。那些被仿佛被巨大化的假山、谷内河流、水泽、青色房子,都显得古里古怪的。
首先引起他注意的,当然是山边那幢有人防守的青色房子。
平时从来没有注意它的不同,现在一看,便觉得有些奇怪。房子只有一层,但青色墙壁和屋顶却有别于其它房子,竟然不是青石构成,法器根本无法损害其分毫。
田蒙刚进阶到灵动期五层,可以使用法器时,曾兴冲冲跑到谷地里试验过从洛都小皇帝身上获取的那柄青色小剑。
此剑晶光闪亮,灵气十足,确实是顶阶极品法器。当小剑被祭到半丈长时,竟然嗡鸣起来,刹时青光夺目,一下子就将巨大山石劈成两半,简直无坚不摧。
但他跑到青色房子侧面无人处,同样用此剑,竟然无法损害青石墙壁分毫。长剑没入墙壁之内,只听“噗”的一声,立刻就被反弹出来。
“法阵秘术?”他惊叫一声。
在青元观时,田蒙读到过有关法阵的介绍,略略了解法阵的功用。有些法阵能够将极为普通之物化为不可摧毁的东西。
除此之外,有些特殊秘术也能做到这一点。
这座青色屋子,竟是被施了某种秘术,或者整座房子就是一座高明的法阵。
“施展此类秘术,布设这类法阵,显然不是苗姑娘能够做到的。”他极力在脑子里搜索有关秘术和法阵的知识,惊疑不定,喃喃地道。“难道蝶恋谷内还有其他高手不成?”
若是没有其它高手,这幢房子便无法解释。
一想到这儿,疑点就不断涌现出来。这么大的蝶恋谷,数十号人,主人却是一位刚刚进阶到灵动期十二层的少女,确实令人无法理解。
这天晚上,陶然听过来看他,娇躯象一块蜜糖似的粘在他身上,便燕语呢喃地说起这几日帮忙苗骊珠炼丹之事:
“公子,这倒是个机缘,妾身也可以学习炼丹之道了。平日都是春妍这丫头当小姐的炼丹助手,这几日小姐将妾身也叫去了。妾身是第一次去小姐的炼丹房。小姐说要开始试炼一种新的灵丹,人手不够,才将妾身唤去的。”
“哦!”田蒙一手托着下巴,不禁微笑起来。en8.“这倒是好事一桩。就不知苗姑娘在试炼何种灵丹?”
陶然听显得很兴奋,轻笑着道:“妾身并不知晓是何灵丹,看小姐的慎重模样,此丹一定非常珍稀的。”
于是陶然听详细描述了苗骊珠炼丹时的一系列准备工作,包括丹炉选择、灵药品种、炼制药材、火候和时机等具体细节。苗骊珠不会给她和春妍讲解炼丹过程的关键点和注意事项,陶然听在讲这些的时候,自然添加了许多自己的观感和猜测成份。
田蒙仔细听着,一点都没有遗漏她的话,并与她一起分析有疑问的关节点,使他如同亲眼看着苗骊珠炼丹一般。虽然不知她所炼何种灵丹,但仅从炼丹方法上,就已大有收获。
同时他还知道了地肺之火原来就在青色房子直通山中的密室底下,苗骊珠的炼丹室里就有很多丹炉。
两人聊了小半宿,都十分兴奋,自然免不了一番翻云覆雨。
半晌,两人相拥着静静躺在床上。田蒙想起谷内其它神秘之事,便说出了自己的怀疑,道:“然听,你想一想,这几年有没有人离开过此谷,或者谷内是否发生过什么重大事情。”
“妾身到谷内也有十数年了,没发现什么的。”她极力思索着。“以前有位孙婆婆带着小姐,但孙婆婆六七年前归天了,那时小姐还刚到十岁,后来由我们几位年纪大些的姐妹照顾她长大,春妍就是其中一位。所以小姐才将我们当做亲人一般。”
田蒙“哦”了一声,道:“那孙婆婆的坟墓可在谷内?”
陶然听满脸讶异之色,道:“当然在呀,公子问这个干嘛?”
他想了想,道:“你带我去她墓前祭拜一番吧。”
两人走出屋子,乘着四下没人,田蒙祭出一柄火红飞剑,将陶然听纤腰一揽,即望空遁去,很快在离谷地只有数里远的一面山坡上降落下来。
朦胧的月光下,陶然听指着十数步外的一个黑色石碑,道:“这就是孙婆婆坟墓了,是妾身姐妹几个将她埋在这里的,后来小姐稍微长大了些,就在这里立了块墓碑。”
田蒙凝目瞥了一眼墓碑上的“孙婆婆之墓”几个字,转向墓碑后的一堆乱石,将魂识浸入地下。
他剑眉突然往眉心处一凝,单手一招,空中忽地多了一柄青色飞剑。随即一指点向飞剑,指尖“哧”的打出一股道力。
“公子,你要干什么?”
陶然惊疑地叫了一声,只见空中飞剑一声嗡鸣,变得有半丈之长,剑身一旋转,即没入坟墓之中。
“轰!”
一声闷响,堆在坟墓上的乱石顿时四散飞起,地上倏忽间露出一个大坑来。
田蒙用魂念操控着青色飞剑,轻轻挑起坑中一件折叠整齐的淡蓝衣衫。两人一看坑内,却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尸骨!
陶然听本来对田蒙轰开坟墓就惊讶无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此刻一见坟墓内并没有尸骨,更是一阵骇然,不觉惊叫出声:
“啊,孙婆婆的尸身不见!”
田蒙点点头,沉思着道:“此处并无尸骨,若不是尸骨已被转移,那就是孙婆婆并没有归天。”
陶然听惊疑地道:“公子是如何得知这是一座空坟的?难道公子眼睛可以看清地下的东西不成?”
田蒙即侃侃而谈道:“我的第一位师傅是半个仙道人物,也算是江湖术士。他有一些奇怪的秘术,我虽没学到,却也听他说过一些。孙婆婆死了六七年时间,早化为一堆白骨,但时间还不算太长,尸骨之内会残存一丝死者的神魂气息。可是刚才我将魂念浸入坟中,却什么也没有感应到,由此断定这是一座空坟。”
“原来如此!”陶然听美目扑闪了几下,依偎到田蒙身上,思索着道:“这么说,孙婆婆可能并没有陨落。但孙婆婆似乎不会仙道之法呀!哦,妾身当时尚未进入混沌期,只当孙婆婆是普通凡人。公子,妾身真是搞不明白这些事了。”
田蒙也是疑惑不已,道:“我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已。倘若孙婆婆诈死,却又为何?此间秘密却是无法猜透的。”
说着,飞快地施法将坟墓恢复原貌,又道:“我们走吧!”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不远的空中有人冷哼一声。
两人吓了一跳,田蒙大声喝道:“谁!”
同时伸手一拉陶然听,将她藏到自己身后,目光炯炯地盯着声音发出的虚空。只见那里一片迷蒙之色,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在疑惑,又听一个声音娇叱道:“你二人在此地干嘛?”
话音未落,空中“嗖”的一声,就见一位脚踩莲叶状法器的宫装少女蓦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一双美目冷冷地盯在他们身上。
陶然听一见是苗骊珠,立刻战战兢兢地上前敛衽施礼,嗫嚅地道:“小姐,我……”
田蒙向苗骊珠拱手道:“原来是苗姑娘。我二人偶游至此,见了这个坟墓,有些感慨,只不过略事瞻仰,已示尊敬而已。”
苗骊珠美目一扫墓地,即道:“哦,田道友有心了。此地是孙婆婆安身之所,你等还是少来打扰她老人家清静为好。”
田蒙又一拱手,笑道:“在下自当遵从姑娘吩咐。平日难得见上姑娘一面,姑娘深夜至此,莫非有事?”
“本姑娘之事似乎还轮不到田道友探问吧?”苗骊珠冷淡地道。掉转娇躯,似乎准备离开,又道:“然听你跟我走。”
田蒙立即叫道:“苗姑娘且慢!”
“田道友还有何事?”苗骊珠背对着他道。
田蒙略一沉吟,即道:“在下想请姑娘同意,将然听姑娘嫁与在下为妾。”
苗骊珠忽地转过娇躯,美目古怪地盯在田蒙脸上,道:“早就听闻你二人卿卿我我,双出双入的,原来田道友想纳妾了,所纳之人还是本姑娘的贴身侍女。”
田蒙一拱手道:“正是,还请姑娘成全。姑娘要何代价,只要在下拿得出手,尽管提出便是。”
苗骊珠突然俏脸一冷,决然道:“此事不允。”
说着忽地娇躯一旋,单手一拂,立刻将陶然听身躯一揽,两人便腾空而起,迅速消失在朦胧的月夜之中。
远处只传来陶然听的一声呼唤:“公子!”
田蒙怔了一怔,没想到苗骊珠竟如此干脆回绝了他,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不禁喃喃道:
“然听对她究竟何等重要,她竟不放手?我是尊重她才与她商议。嘿嘿,既然如此,此事可由不得她。”
说着转向孙婆婆的空坟拜了几拜,道:“孙婆婆,既然你是前辈,我向你跪拜是自然的。实在对不住,在下不是有意要揭开你的秘密。只是此秘不揭,在下在蝶恋谷中,就无法安心修炼。但是你是死是活,在下还是要搞清楚的。但愿你的死活与在下等四人无关。呵呵,现在在下有了侍妾,我等不再是三人了!”
说着,不自觉地将眼睛望向幽静的夜空。
他非常清楚,刚才空中那声冷哼,显然不是苗骊珠发出的,她只是恰巧赶到而已。发出声音的肯定另有其人,并且很可能就是孙婆婆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