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光十分明亮。en8.只见一个灰色人影站在巨石上,面对着一个高大黑影。黑影一动不动,就如死物一般。
灰衣人口中喃喃念着什么,一手在胸前掐着固定不变的法印,另一手捻指在空中不停变幻手势。一盏茶功夫后,只听他口中“呔”的一声,单手一扬,忽地从宽袖中射出一道红光,没入到高大黑影的眉心不见了。
高大黑影立刻浑身一震,竟动了起来,忽地向田蒙这边转过身来,一双血红的眼睛闪闪发光,吓了他一跳。
“去,试试你的法力如何!”灰衣人口中轻喝道。
高大黑影一听指令,立刻身躯一纵,鬼魅般地飘出数丈远去,悬浮于空中,两手一飞舞,掌心射出数道绿光,向十数丈外的一块山岩打出。刹时轰轰之声不绝于耳,道道诡秘的绿光往四周激射开来,中心处石屑纷飞。仅片刻功夫,那块巨大山岩竟凭空消失了。
灰衣人一见,呵呵笑道:“好了,终于又祭炼成一个,届时应该勉强可以应付一番的。”
说着将手往高大黑影一招,即带着黑影进了那间神秘草屋,关上了木门。
田蒙惊疑不定,不知刘半仙搞什么名堂,竟在那间草屋中隐藏着别的高手。但见那黑影射出的绿光威力之强,能在十数丈外粉碎山岩,似乎不是武功高手的劲气所能做到的,而是一种神秘法术。
他疑惑地回到大厅中,见与琴儿睡觉的房间相对的另一扇门微微开启着一道门缝,便走过去轻轻推了一下。
木门立刻“呀”了一声,向里面打开。借着从窗户射进来的月光,他目光一扫房内,见里面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除了一枝古怪的绒笔之外,还摆着几片看去很普通的纸状薄片。
薄片只有数寸见方,隐隐有白色毫光闪动。
“这薄片如此奇怪,难道琴儿所说的雷咒术、火弹术符咒,就是此物不成?”
他讶异地盯着薄片,不敢用手去拿,左看右瞧,却看不出任何名堂。他不敢呆太长时间,见房间里再也没有别的稀奇之物,便退了出来。
晚上再没发生别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田蒙正在仔细研磨正殿神像两边的那几道奇怪符箓,刘半仙就已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看上去他气色很好,红润的脸上满是笑容,看到田蒙对那些符箓感兴趣,便呵呵笑道:“这些均是普通符箓,可防邪物侵入大殿。若小施主感兴趣,日后有机会,本仙教你炼制符箓之法吧。”
田蒙不知他是不是哄自己高兴,就连自己徒儿都不教,怎么突然想到要教他?但他还是兴奋异常,立刻拱手作揖道:
“多谢仙长,晚辈还真想请教符箓之道。en8.”
刘半仙大笑着走进自己房间,“砰”地带上了木门。
田蒙考虑自己再呆在清风观已无意义,便向木门拱手作揖,与刘半仙告辞。门内立刻传出刘半仙的声音:
“施主自便,别忘了本仙交待你的事。”
他向琴儿告辞出来,下山回到马家集秘密据点,立即向连长老禀报了刘半仙可能有厉害帮手等的情况。
在一间作为临时总舵的民宅中,田蒙得知原先的总舵大院已被官兵查封。青龙寨在马家集的秘密据点不慎暴露了目标,也被大批官兵围剿,幸好几位当家的早有准备,从地道中撤了出来,转移到另一个秘密据点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整个马家集突然笼罩在一种恐怖气氛之中,官兵不分白天黑夜,到处抓人,许多无辜百姓不是被砍头就是锒当入狱。
二十五天期限很快就要到来,田蒙又去了一趟清风观。
这次一到清风观,便暗暗吃了一惊。据琴儿讲,刘半仙已于数日前就离开了清风观,不知所踪。而驻扎在山下化装成朝廷军士的红莲帮众,却没有发现他从马家集北面的路口进城。
回到帮里一禀报这个情况,连长老等立即判断刘半仙已秘密潜入马家集,隐蔽起来了。
红珊儿根据连长老等人的提议,决定按原计划行动。
这天晚上,马家集一条僻静的街角传来一阵“铿铿铿”的整齐脚步声,一队分成两列的衣甲鲜明的巡逻军士列队行了过来。
突然,一阵轻微的异动传来,只听“嗖嗖”之声不绝于耳,无数寒光闪闪的暗器倏地从街道两面阴暗处疾射而出,准确无比地射向每位军士的咽喉。
眨眼之间,这队军士三十余人便纷纷倒地,刀枪器械“铿啷啷”掉满了一地。
街道两边阴暗处立刻跃出数十名黑衣大汉,把军士尸体拖到街边。时间不长,就有人数相同、铠甲兵刃一致的军士从街道两边往中心一聚,列队继续巡逻去了。
整个过程时间很短,没有大的声息,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几乎与此同时,马家集其它几条街道都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城内通往钟家的几条关键街道的夜间巡逻队,已被全部肃清,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成了红莲帮和青龙寨人马。
一队队全是身着夜行衣的人,刹时从马家集两个不同的地点蜂涌而出,一部分冲往灯火辉煌的钟家大院大门,另一部则悄悄隐蔽前行,潜往祠堂山北面对街隐伏。
……
在钟家祠堂山上,一座被无数朝廷侍卫和军士把守得严严密密的恢宏的宫殿中,灯火照得有如白昼,数十位衣色整洁华丽的男女,正向中间座位上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行跪拜之礼。
少年人头带金冠、玉面华服,金冠中心有一颗乳白色宝石毫光闪动,似乎不是凡间之物。
他仿佛目空一切,神情淡然,对众人一摆手,道:“罢了,都起来吧。”
地上众人立即肃容而起,分两边侍立,均默不作声。
这时,一位侍卫头领模样的中年甲士走上前去,附在少年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少年脸上起初微露喜色,但随即又微微变了变色,点了点头,即高声对众人道:“众位爱卿,距圣物开启时间尚有二个时辰,尔等可在殿中静候消息。”
说完起身往后殿行去,那位侍卫头领则一直躬身跟随在后。
到了后殿一个华丽的大厅内,少年即对十数名美貌的宫娥一挥手,所有宫女立刻无声无息地躬身而退。
“钟尚志这老家伙还是坚持亲自看守么?”少年忽地转过头来,目光阴冷地盯在侍卫头领脸上。
头领躬身道:“启禀皇上,是的。老家伙言道:钟家守候圣果数百年,到了最后关头,必当坚持守候,直至功德圆满,才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历代先祖。”
少年不禁冷哼一声,道:“本皇倒是看到钟尚志另有异志,这老匹夫简直是白日做梦。”
“是,皇上。”中年甲士眼睛抬都不敢抬起来,恭敬地道。“那老家伙即无仙法,边上又有皇上亲信金招儿仙长亲自看守,他必然无法得逞的。”
少年盯了中年甲士一眼,沉思着道:“金招儿只有灵动七层修为,而那老家伙身具道根,一生守候灵池,就是没有学会引阳导元之术,但数十年吸纳灵池道气,也会形成一些道力的。他又身具高深武功,强过金招儿是完全可能的,本皇担心金招儿招架不住。罢了,届时还是本皇亲自动手对付他吧。”
“是,皇上。我等凡人并不知仙道修为之事,属下妄言了。”
少年眼珠一转,忽又问道:“外面那些大臣及天鹰门、神沙堂等江湖门派人等,知道圣物是什么吗?”
中年甲士道:“据安插在大臣之中的探子回报,大臣们虽有猜测,但目前尚不知晓圣物为何物。只是……”
“只是什么?”少年目中精光一闪即逝。
中年甲士回禀道:“只是天鹰门门主天鹰上人和神沙堂堂主陈浩谦等江湖人物,均似乎怀疑圣物为一武林至宝。圣物是否引起他们窥觑之心,目前尚不可知。”
“哦?”少年玉面微微变色,但随即转为正常,沉默片刻,又问:“那红莲帮、青龙寨等江湖势力,尚未清除干净,今晚须得严密防范。”
“是,皇上。”
中年甲士话音未落,玉面少年忽地秀眉一皱,脸色微微变了几变,道:“有大批武林人士已进攻到钟家大门,祠堂山北面也隐隐有武林人士活动,你速去布置一下。”
中年甲士脸色大变,应了一声:“是。”立刻掠身出去。
玉面少年沉思片刻,口中念念有词,一指点向侧面的青色石壁。只见他指尖疾射一道青气,“噗”的一声打到石壁之上。石壁立刻荡出圈圈耀目的白色光华,一忽儿轰然打开,露出一个黑魖魖洞口。
少年身躯往前一飘,立刻隐没在洞口之中不见了。而青色石壁则立刻恢复了原样。
玉面少年一消失,后殿门外突然掠进一位二十三四岁的青年,双手疾扬,虚空点晕了门口几位侍卫和宫女,目光往殿内一扫,按照刚才玉面少年的方法,打开石壁,凭空飞了进去,也没入洞口之中不见了。
……
此刻,钟家大院内外,到处火光冲天,喊杀之声震天动地。
负责主攻钟家大院的青龙寨数百人马,将钟家大院围得铁桶似的,潮水般地从大门和高大围墙上涌进大院。朝廷守军和钟家护院被逼进大院之内,负隅顽抗。
数十名武林高手在三位当家的带领下,已经攻进钟家,正寻路往祠堂山上蜂涌而去。
正在这时,只见祠堂山陡峭的山道上,有三四十名武林高手,如大鸟一般急遽扑下。为首一位正是带队进攻青龙山的成州五鬼之一的夜半敲门高脚鬼高厉仁,他身边跟着一个肉墩墩的胖子和那位使宽背巨刃的老者。
青龙寨美髯公三当家的认得此人,乍一见仇人出现,立刻大叫道:“二哥,四弟,那位竹竿似的瘦高个子就是高厉仁。”
正在近处追杀钟家护院和朝廷甲士的一位枣面大汉和另一位书生模样的人,立刻奔了过来,三弟兄发疯似的向高厉仁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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