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忙完了,田家人就彻底歇了来,此时已经进了六月,天气开始慢慢变热,夏至依旧是田里和鱼塘两头跑,就怕出现烂秧、死苗,好在也许是这古代的环境好,秧苗长高了不少,并没有出生现任何问题,老罗头和田家四兄弟也整天的往田里跑,甚至连徐家集的一百亩地也只是匆匆瞅几眼,尤其是田老四更是一天几趟的跑,生怕秧苗有问题。
夏至整天跟着阿爷阿爹和三位伯伯跑田里给秧苗除除草,追追肥,几天下来身上被秧苗在腿上胳膊上划了好多口子,田老四心疼她,不让她下田,夏至还不愿意,晚上回去的时候,郑氏给夏至洗澡的时候,看着夏至整个胳膊和腿上的都布满了红痕,心疼的直掉眼泪,嘴上直说不让她去田里了,不过夏至却是知道,阿娘嘴上说的狠话,明天却也不会阻止她。所以夏至一边替郑氏抹眼泪,一边嘴上说;
“阿娘,不疼的,红痕看着有点多,看着吓人,一点都不疼!”
谁想夏至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郑氏的眼泪却掉的更多了。郑氏听着下夏至安慰的话,却觉着女儿这么懂事,总是为家里着想,如今满身的红痕,怕自己担心,硬说不疼,其实身上不知道有多疼呢!
郑氏一边掉眼泪,一边还手伤说道:“怎么不疼,你以为阿娘不知道,阿娘小时候可没少干这事!那滋味阿娘可是在也不想试了!”
“阿娘,真的不疼,不信你看!”夏至为了让郑氏相信,还用自己的右手掐了下左胳膊,不过被稻叶划破的伤口,那是滋啦啦的疼,夏至一碰上去,眉头就紧皱起来,只是她的动作很快,掐完后又完全没事的样子,还像郑氏示意了下,一副什么事情也没有的表情。
“你个熊孩子,知道阿娘心疼你,还在阿娘眼前掐自己一把,是想惹阿娘掉更多眼泪吧!”郑氏没来的急阻止夏至掐自己,见她一副轻松的样子,觉着自己在为她心疼难受,她自己却不把自己当回事,心里气恼夏至不知道珍惜自己,便恨恨的在夏至的背上拍了两巴掌,面部表情凶狠,手上却没有什么力道。
“阿娘,我真的不疼,要是疼的话,我早不去了,再说了还有阿爹呢,还有你给我准备的套袖呢,过几天就好了!”其实夏至下田也没做多少的事情,只是跟着田老四的身后,看看水稻的生长情况,这古代的水稻可不像后世,什么除草剂,杀虫剂都有,这个时候的水稻可全靠人工,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杀死在腹中,不然什么都救不回来,在说大武朝可没有什么双季水稻,这水稻的生长周期要是特别长,那第二茬的水稻在生长上可是有影响的,不过好在田家的情况一切正常,都和夏至估算的差不多,如今草也除了,肥也追了,就坐等着丰收了。
又忙了几天,夏至才终于不再往田里跑,不过田家的五亩水田却是非常打眼,田家村家家户户的农田秧苗才刚开始生长,田家的水稻却已经长到半人高了,眼看着马上就要抽穗,可不是惹眼的很吗,每天到田里转圈的人都要到田家的稻田间转几圈,甚至有的老农,自己的稻田都不去察看了,专门跑到田家的稻田边上转转。
“我说大侄子,你这稻到底是怎么种出来的?”说话的是田家村老罗头隔了几辈的表叔。此时老罗头正领着夏至看完自家的田地准备往会走,路上碰到几个同样晚归的老人,几人一边走便一边说了起来。而这几人就是每天都要往田家田埂上跑上好几趟的村里老人,他们大多比老罗头大个十几岁二十几岁。夏至抬头看了看几人,发现他们脸上布满的深深的皱纹,因为常年劳作的原因,有的人甚至累弯了腰,只能苟着身子走路。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家在四月初就能插秧,你这秧苗到底是怎么下的!三月天气还冷着呢,稻种下田即使出苗了,恐怕也长不大吧!”另一位老者也开口说道。
“大侄子,你要是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不能藏着,可得说出来,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还是同一个祖宗,可不能忘了大家!”
要说前两个人纯属对农事的热爱,才问这个问题的,那么这最后一个人明显是冲着田家的技术来的,就连口气都是想占人便宜的口气。怎么感觉就是想要套近乎,一副巴结的样子。看其他老者并不与他走在一起就可以知道此人有多么不受待见,不过老罗头却是没管他,本来夏至这双季水稻就没打算瞒着村里人,更何况也瞒不住。少不得到时候要交给大家的,所以对他的话,老罗头也就只是听着。
“阿叔,不是我不说,只是我这也是第一次种,也不知道收成到底如何,我怕我这要是将方法说出去了,别人都仿造我家这么弄,到时再折了收成,那不是害大家吗,等我家今年种过之后,要是收成不错,大家到时再去我家,我定是会和大家说的,就是没人去找我,我也是要找村长和大家说说的,毕竟这事要是做成了,可是能提高大家收成的事情!咱们一年忙到头,不就是为了这点收成吗!”老罗头说的很是诚恳。
在老罗头心里从来就没有要独占双季水稻的意思,他总想着自己好过了,也让村了的人都过上好日子,这里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这里的人都是他的同族,如果真说起来还真是一个祖宗。再说别的村不敢欺负田家村的人是为什么,还不是他们村团结,没人敢随便欺负吗。
其他几位老者听他如此说都赞成的点点都,表示确实应该如此,毕竟这庄稼一年到头可就收一季,要是被人给糟蹋了,或是折损了,那一家子一年的口粮可就没了,慎重点是应该的。知道了老罗头不说的元因,众人也闭口不再向老罗头打听关于秧苗的事情了。夏至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好像是只有最后说话的那位老人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不过看众人闭口不问,他也不好在问就是了。
但是几位老人不再追问了,并不代表田家村的人放过老罗头他们,看着田家田里的水稻抽穗灌浆,明显比自己家的水稻要早一两个月,那心里羡慕的很,所以只要逮着田家人他们总是要询问一番,奈何老罗头和田家四兄弟的口吻都是一致的,都说试种之后才能说出去。
众人没办法,只能另想办法,发展到后来竟是见到田立春和夏至她们这些小娃都要逮着问。那些村人想着孩子好骗,家里大人做事也不会避着他们,哄出来两句也是好的,只是夏至一味装傻充愣,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众人无奈只得对她放行,田立春这个老实的娃,实话实说,家里交代不能说,却被人堵在了外面,还是田老大去将她解救了出来,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家去呢。
田家村的热情,夏至表示实在不能接受,这也有点太开张了,为了问出点什么,时不时就来场偶遇,最终偶遇都要变成群围,他们也不想想,这试种如果不成功,问了方法也是白搭,有可能还折损一年的粮食呢。不过夏至也管不过来,毕竟人家怎么想的夏至可不知道。
就这样田家人被围追堵截到了七月,夏至的五亩田早就灌浆,眼看着就要成熟了,而在六月中的时候,夏至让田老四将二季水稻所需的种子给下了,这古代夏天可比现代凉快多了,最高也就三十度,也就中午那会高点,一般都是二十多度的样子,下稻种可不是正合适吗。如今秧苗早已长出,就等这五亩地收割呢。
这几天面对夏至家黄灿灿的稻子,田家村人可看直了眼,这七月份就黄了的稻子,他们可从来没见过。看看田家的稻田,在看看自己还没抽穗的稻田,田家人更加热情了,也不再围追堵截了,直接找上了田家的们,几乎和田家人一天磨到晚,当然这样的人大多是女人,因为田家的男人白天一般都不在家。三个女人一台戏,整个田家村的女人都不知道要上多少台戏了,那段时间夏至几乎早上是在女人的说话声中醒来,在叽叽喳喳中度过,再在女人的说话声中睡着。
最后田家人实在没办法了,等田老四她们一出门,李氏她们就将门栓给插上,中午田老四他们回来,也是偷偷摸摸的,深怕被人给堵着,中午也是如此。
就这样在田家熬到了收割的时候,这下子可不能躲了,家里的粮食总的收啊,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副景象,田家一家人在地里收粮食,田埂上乌压压的站了一溜人,看的夏至满头是喊,给阿爹他们送水,非得挤着进去,挤着出来,这天气又热,没回给阿爹他们送水,夏至总是要换一身衣服,惹得田立春老说她换衣服换的太勤了。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夏至想着这事家里忙,没空搭理他们,等忙完了,一定要阿爷他们去和村中聊聊,不然每天这么过下去,迟早要发疯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