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顾不得多说什么,眼瞅着林云雷的伤势还在冒血,胡乱的应了夏至一句,便专心致志的一边给林云雷诊脉,一边站起身子替林云雷查看伤势。不查清楚林云雷的伤势,许明便不好替他开药。
夏至站在床边,两只眼睛随着许明的双手在上下移动,满脸都是担心的神色。林云雷依旧躺在炕上毫无所觉,丁一丁二站在夏至的身后,也是伸着头看着许明的动作。
说起来,丁一和丁二决定将林云雷送到夏至这里的主要原因,就是听说了许明在这里逗留。话说他们这一段时间离开田家,其实并没有多么着急的赶路,而是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从都城到南郡的路上,他们一边赶路,一边提心吊胆防备着右相一派余孽偷袭,结果轻轻松松的便到了南郡。等到回程的时候,林云雷为了给右相一派余孽出手偷袭的机会,一改常态让手下放慢了脚步不说,还时常将手下支开。
如此这番动作做了好几回,也没有见有异样的人或事出现,几天下去大家便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哪里想到敌人就等着这一刻呢,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出其不意的跳了出来,差点将林云雷绑了去,要不是林云雷机警,立马示警丁一他们,恐怕现在他们的阴谋已经得逞了。
到时候右相余孽没有清除,还要搭上一个林云雷,最主要的是右相余孽恐怕会拿林云雷威胁林云天,再一次造成都城恐慌,到时候那些个官员更加害怕上朝了。
林云雷本以为他们的部署已经十分严密,十拿九稳能够将敌人一网打尽,哪里想到这些个右相余孽根本不按着他设定好的套路来。他们其实一路跟着林云雷,却是一直忍着没有动手,看见其耐性是相当的好。
直到眼见林云雷及其手下心情越来越浮躁,放松了警惕的时候,才突然跳出来准备抓了林云雷就跑,只是到底功亏一篑,被林云雷识破了。当林云雷的手下渐渐向他围拢的时候,那些人见形势越来越不妙,便生了逃跑的心思。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逃跑的路线居然是往南郡方向的。而林云雷和丁一他们对南郡的路线自然十分清楚,再说这一趟的他们的任务便是引蛇出洞,一网打尽,哪里就能让那些人逃走。
于是两方人马,一方边打边跑,另一方边打边追。就这样打打追追,眼看着就快要到南郡的城门口了,林云雷他们已经胜券在握了,而右相余孽眼见着自己大势已去,只能拼死了奋起反抗。
林云雷便是在这个时候受伤的,虽然林云雷自小长在军营,但是跟真正的练家子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就是丁一和丁二的功夫都比林云雷好。
那余孽的领头人意识到这一点,便想着先发制人,将林云雷抓到手里。不仅能保大家安全,还能完成此次的任务。为了躲避被抓捕,林云雷这才被刺中胸部。
只是右相余孽倒是一网打尽了,他自己却重伤昏迷,胸口还留了一个大血窟窿。好在那箭并没有伤到心脏,要不然真的是回天乏术。丁一丁二眼见着林云雷血流不止,立马吩咐其他人将抓到的人送回去,他们自己抬着已经昏迷的林云雷到了田家。
本来打算将林云雷送到医馆的,只是丁一丁二为了不引起恐慌,在密报中听说许明暂时住在田家,相比起其他大夫,丁一和丁二还是更加相信许明的医术。
许明刷刷几下,便将林云雷身上的上衣扒了精光。林云雷光滑的胸前,拳头般大小的血窟窿,看起来十分吓人,尤其是还有血水往外冒,真真是有些渗人。可夏至却是眼睛咋也不咋的看着,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林云雷便消失不见了似的。
“干爷爷,林云雷到底怎么样了,伤势重不重?”夏至到底没有忍住,将心底里的担心问了出来。
许明却是没有时间理她,之间他扒光了林云雷的衣服之后,用毛巾先是拭了拭林云雷的伤口,然后便在林云雷伤口周边揉捏了几把,便见之前还在往外冒血的窟窿,渐渐停止了。
只是许明的仍然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做完这些之后,他立马坐到屋子里的圆桌旁边,就着上面的笔墨纸砚,刷刷的几笔,两张药方便落成。
“这张是外敷的,速速让人配了来,捣烂了敷在云雷的伤口上,这张是内服的,让医馆将这个方子上面的药备齐全了,让厨房的人,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给云雷灌下去。
还有防着云雷晚上起热,你们必须要小心伺候着,一旦起热一定要派人通知我,这可是关乎你们爷性命的事情!”
许明当过兵,知道当兵的人不将身上的一点小伤当回事,就怕他们做事情吊儿郎当的,真的耽误了林云雷的病情,特意将其中的危险点出来。
“是,许副将,我这就去,爷这里我让丁二一定好好照看!”此时性命有关,容不得丁一他们马虎一点,自然打起十万分的精神对待。
“是,许副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爷的!”丁二一脸严肃的盯着林云雷说话。
交代完这些,许明还是没有回答夏至的问题,只坐在一旁的卓在旁边,等待丁一将药抓了回来给林云雷敷上,只是此时他的思绪早已经飘到二十年。
那些久远被尘封的记忆慢慢浮现在眼前,许明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想起,哪里想到今天林云雷脸色长白,浑身是血躺在炕上的样子,让他立马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早已经过世了二十年的人。
许明苦涩的笑笑,当初他没有能力救他,如今他又要再次看着他的儿子慢慢走到生命的尽头,看着旁边一脸紧张的的夏至,许明实在是说不出口,林云雷是血太多空拍救不活的话。
那二十年前,他还是林云雷的父亲手下的得里干将,与宁严,马尚等人兄弟相称,那时候军营里虽然苦一些,冬天更是冻的大家直哆嗦,晚上更是睡不着觉,他们心一边将把持着棉花技术的右相一派骂了个半死,一边几个人几个人挤在一处,希望通过体温让大家弄够睡个好觉。
只是二十年前的的冬天似乎贴别冷,冷的军营里居然有人受不了,因为犬戎给的丁点粮食和皮毛,便将整个军营卖了,等到半夜犬戎突袭来的大军将他们团团包围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毅在北方边关军营里待了一辈子,对哪里的地形自然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当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时候,林毅一边带着自己的队伍抵抗犬戎大军,一边在找机会从捷径到达附近的山海镇,希望能够通过城墙阻拦犬戎大军,也希望通过次,让他的部队修整。
只是捷径是找到了,许明他们也确实感到了山海镇的城门口,可惜当时驻扎在山海镇的官员,胆小怕事,眼见着犬戎大军押近,深怕开了城门自己性命不保,无论许明他们说什么就是不代开城门,甚至冠冕堂皇的用夜不通行为借口。
眼看进镇的时机错过,被堵了去路,前方又有犬戎军步步紧逼,林毅和许明他们气的跳脚,却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被动的抵抗犬戎。为了活命大家奋起斩杀犬戎兵,只是林毅他们本就被偷袭,剩下的人马根本就不足以抵抗犬戎的军队。
直至天明,林毅这一方损失惨重,林毅自己也身上重伤,要不是有许明在身边或许在已经不治而亡了,等到天明狗官见犬戎兵认识没有退去,甚至怪罪于林毅他们不应该将犬戎兵迎来,大冬天的居然明令士兵从城楼上外下泼冷水,期望以此逼退林毅他们离开。
有士兵不忍如此对待许明他们,拒不泼水,甚至被狗官当场处决了。
正当许明觉着活下去的已经绝望的时候,南郡的前任太守听了消息,连夜快马加鞭的赶来,即使阻止了这样荒唐的事情。并且立马着人将狗官抓了起来,召集里镇上的士兵,护卫着林毅他们进了城。
原来那年冬天十分寒冷,北地有许多户人家或是冻死或是饿死,郡守大人听到此消息便带着人在整个南郡查看,正巧走到山海镇的前一个镇子,许明他们夜里到了城门前的时候,整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了,大家知道狗官居然不给林毅他们开门。
便有那热血青年偷偷翻山越林的出了山海镇,将消息报给了郡守,郡守这才能如此即使的救下许明他们。只是到底有些迟了,林毅受了重伤,是血过多,已经回天乏术了。
那时候的林毅也是像林云雷如此,胸口开了一个大窟窿,苍白着脸,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无论灌下去多少药都不管用,在他们进入山海镇不久,林毅便咽了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