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田老四直接反对到,虽然知道不能够怪罪林云雷,但是田老四俗人一枚,没有什么宽广的胸怀,即使心里清楚明白,但还是不免怪罪于对林云雷,尤其是夏至病的这一个月,田老四更是将林云雷恨的咬牙切齿的。
如今夏至虽然已经痊愈,但是生了一个月的病,将她整个身体都拖垮了,不要说远途跋涉,就是走几步路都够让她难受的了。这风一吹,就要倒的身体,田老四如何能够让夏至出门,他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更何况林云雷已经被赐婚,夏至去了都城也于事无补,只不过是徒惹伤心罢了,还不如好好的在家里养病。看着从前娇艳如花的女儿,只一个月的时间就被折磨的瘦骨嶙峋,田老四心疼都不敢碰夏至,就怕自己一个大力伤着了女儿。
“乖闺女,听阿娘的话,好好在家里养病,眼下你的身体最要紧,身体好了,想去哪儿都行!”郑氏也不同意夏至出远门,担心夏至身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也不想让夏至见林云雷,作为女人她知道怎么样做能够对女人好一点。
林云雷既然已经被赐婚,两个人的事情,也没有除了对方外,根本没有人知道,夏至要是聪明一点,什么也不说,重新找一个婆家,好好过日子,自是最好的。
但是郑氏就怕夏至犯浑,此时去都成,不是明摆着让人家说嘴吗,到时候名声毁了,林云雷可以继续成家立业,她的女儿却要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之下,这是郑氏万万不想看到的。
但是郑氏是一位女人,同时是夏至的母亲,她并不像田老四那样简单粗暴,直接否决,反而是从另一个方面,暂时缓住夏至,令她打消念头。
夏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不该生病,不该让家人为她担心,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向林云雷问问,问问他为什么,问问他需要她等多久,问问他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躺在床上的日子里,她脑子里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是却不是没想过就这么着吧。
既然皇上能够给他赐婚,想来今上定然是看重他的,今后他有娇妻美眷在身边,她也可以实现自己一直的愿望,找一个普普通通的汉子,过上平平凡凡的日子,不用虚伪的应付各色的人情往来,不用因为他迁就与她,心里愧疚难当。
这样的日子似乎挺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这样想的时候,夏至心里就想被人揪了一把,疼痛难当。次数多了,夏至却突然生出一股子怨气,凭什么她要在这里病的要死不活的,凭什么她就要疼痛难当,她要去问问,亲口问问他是为什么。
其实夏至哪里不知道,恐怕这些不是林云雷愿意的,其实说不定他也与她一样的难受,说不定他也像她一样,此时正病在床上,默默的在思念他。
夏至哭了,哭的稀里哗啦。说到底前面的统统是借口,她舍不得他,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给她安全,保护她温暖,她渴望这样的林云雷能够一直守在她身边,她不希望别人抢走他。
自从她将他放在心里,便从此放不下他,但是她的自尊心却强迫她放下,所以她需要一个借口,一个由林云雷亲自说出一刀两断的借口,她才能死心塌地的放下。
“阿爹,阿娘,你们就让我去吧,我的身体我知道,不让我去看看,我一辈子都无法释怀,我要让他亲口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我才能死心。”知道父母担心自己,夏至便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看着女儿瘦弱却坚强的模样,郑氏忍不住抹了抹眼泪,田老四也哽咽了起来,夏至为了林云雷受了如此大的罪,如果两人见了面,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不能同意让夏至去都城,
“我不同意!”见夏至再张嘴要说话,田老四继续说到,“你莫要在说了,你就是说出一百个一千个理由我都不会同意你去都城的,你最好乖乖的养好身体,不然我就在南郡给你定一门亲,让你两从此断的一干二净!”
田老四说斩钉截铁的说道,但是说完这句话他却直接甩袖走人了,因为他怕再停留一秒,便忍不住被夏至悲伤的表情动摇了决心。
“哎~哎,孩子他爹——”郑氏看着田老四强忍的背影,担心的喊了几句,又见着自家无悲无喜表情的女儿,叹了一口气到
“哎~,闺女,你别生气,你阿爹那是说气话呢,你的婚事要是你不同意,阿娘断不会让你阿爹乱来的。”
“阿娘,我知道的,我也知道阿爹是心疼我,想来阿爹心里也不好受,阿娘你去看看吧!”
夏至的眼眶又红了起来,觉着自己十分对不起父母,郑氏才刚生完孩子不久,田老四为着她的事情一个头两个大,她什么忙帮不上,却还要添乱,真是不孝女啊!
这天夜里,夏至的病又起了反复,找了郡里有名的大夫,药也吃了,可就是不管用,时好时坏的,就是好不利索。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的夏至,田老四再也不说狠话了,只盼着夏至的病赶紧好起来,他什么都答应她。
可惜现在夏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好在寒冷的冬季过去了,迎来了短暂的春天,又迈向了炎热的夏季。
期间夏至的病拖拖拉拉,就是好不全乎,前面两天见着人精神了,后面两天有倒在了床上,田老四和郑氏为了夏至几乎愁白了头,郑氏甚至将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送到李氏那里,自己全心全意的照顾夏至。
起先田老四和郑氏还以为,夏至这是生无可恋了,担心的不得了,好在后来夏至看出了他们的担心,坦诚了自己绝没有轻生的念头,两人的态度才稍微好了一点,不在动不动就风吹草动的。
其实夏至也无奈,来到田家的八年时间,除了被掳走的那一回,发了高烧,最后不治而愈,再也没生过病的人,怎么偏偏赶到这个时间生病,还病的如此重。要是她换做是田老四或郑氏,也能想歪了。但是奈何,无论她如何努力保暖吃药,身上的病根就是去不尽,总是反反复复个不停。
这天天气好,夏至的病又再一次‘好’了,被夏花扶着坐在了太阳底下。六月的天,太阳还不是那么毒,照在人身上温温暖暖的,让坐在院子里的夏至昏昏欲睡,突然一片阴影遮挡了阳光,让夏至慢慢睁开了眼睛。
“闺女,你大姑今天来了,你表哥他们八月乡试之后,来年二月份便要到都城进行会试,我打算让你表哥带着你年前便去都城落脚,省的到时候耽误了你两位表哥会试,你到时不仅要照顾好自己,也要好好照顾两位表哥!”
田老四话说的别扭,但是却透露出他对夏至的关心。最终还是田老四妥协了,他不能看着夏至天天受苦。
夏至躺在椅子上,却是笑了,那笑容温温暖暖的,犹如六月的太阳,照进了人心里,将田老四阴霾的天空照亮了,让田家的上空笼罩的阴霾散去了。
“谢谢阿爹!”夏至轻轻的说到,她知道田老四因为疼爱她才会答应她。
“谢什么谢,傻孩子!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你两位表哥,他可是你大姑和大姑父的希望,也是我们田家的希望,我可告诉你,要是你照顾不好两位表哥,我立马派了人将你换回来!”田老四凶巴巴的对着说道。
也许所有的父亲都是不善表达的吧,也许所有的父亲都是害羞的吧,他们羞于将自己内心的关爱表达出来。夏至这样想的时候,却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弄的田老四有些恼羞成怒的走了,夏至却是追着话的喊道,
“阿爹,放心吧,我定会好好照顾两位表哥的!”
夏至的病好了,郡主的病好了,一时间郡主府里这样的消息经久不息。郑氏田老四以及田家一众人的脸上终于有了笑脸,府外与夏至要好的宁清等人也上门来看望她。
林云雷被赐婚的消息还没有传开,他们自然不知道夏至到底为什么病的,只以为是像田家人说的吹了风着了凉才会一病不起的。
宁清一个劲的嘱咐她以后万不可如此了,甚至临走的时候还嘱咐夏花一定要看住夏至,不能让她乱来。看着这样的宁清,夏至的眼泪又一次忍不住的要流下来,她不仅有亲人,她还有朋友,她并没有失去一切。
这一切完了的时候,赵田和赵秧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进行乡试也考完了。放榜之后,赵田和赵秧自然榜上有名。
一家人自然欢欣鼓舞,这意味着赵田和赵秧都有参加春闱的资格。值得一说的是,叶永知也参加了乡试,名次居然还在赵田赵秧之前。
赵田和赵秧替其高兴的同时不免感慨,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夏至带着他们走向了去往都城的赶考之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