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的身子也兴奋的颤抖起来。
阴姬水母所言,让他恍然大悟。
水牢既然是水之沙漠,自然不会没有原因的。
石观音颤声问道:“莫非是因为‘水母之精’?”
阴姬支撑着站起身,道:“不错,没有此物,就没有神水牢,没有神湖,也没有神水宫,更不会有‘天一神水’……”
她话还未说完,石观音便已抓起她,飞掠而去。
沿着水道上行,越往深处去,水道越窄。
石观音并未走多远,便看见有一道石栅。
她说道:“打开机关。”
神水牢共有两处水道,一处直通神水宫上,那里的石栅已被风萧萧持剑破坏,另一处被石栅拦阻,不知通向哪里。
石观音重新进来后,已将整座水牢探寻得了一遍,唯有此处无法通行。
她曾一掌击去。
但并不算粗的石栅上,却连一个掌印都没留下。
原来这石栅和那边的石栅一样,竟也是通体金刚石……就算使宝剑削切,都别想轻易弄断,想要彻底破坏,也只有风萧萧的那柄神剑了。
阴姬沉默一阵,忽然抬手在左面凸起的钟乳上拍了几下,长长短短,很有规律。
过了半晌,看着像是实心的钟乳石,竟然传出了回响。
阴姬又拍了几下。
只听得咔咔几响,石栅缓缓打开。
石观音惊叹道:“好精巧的设计。”
阴姬冷笑道:“神水牢本就坚不可摧,机关一旦封闭,绝没有人能逃得出去,也没有人能闯得进来。”
石观音嘴角带起一丝讥嘲的笑。
阴姬顿时沉默。
石观音轻笑道:“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惹上他了?”
阴姬冷冷道:“我只后悔当时不够心狠。”
当时她若是直接将困在衣柜的风萧萧沉到神水湖底,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石观音却低声道:“若是你真的他害死了。就等着那疯女人血洗神水宫吧!”
阴姬哼了一声。
石观音嫣然一笑,伸手将她一推,道:“我是个女人。女人总是比较心软的,看在姐姐的份上。我总会给你留条命,你可千万莫要负我呀!”
阴姬理也不理她,缓缓淌水前行。
越往深处走,水位越低,而且越行越亮,仿佛前方已出了湖面,直接天光。
洞内到处都是钟乳石,湿润清新。有的像玉柱从顶垂直到地,有的像雨云倒悬空中,有的像白浪滔滔,波涌连天,真是气象万千,蔚为奇观。
而洞穴的中央,有一个钟乳簇拥的小水池。
水池的正中央,有一道自穴顶垂落的小瀑布,正冲刷着一个亮着五光十色的晶莹太阳,光芒明明无比绚丽。却并一点都不刺眼……原来这才是光源。
石观音彻底看呆了,美丽的双眸中,闪着痴迷的星光。
她梦游般的走了过去。走入水池中,伸手抚摸上去。
不过一瞬的触碰,仿佛已达到了至极的巅峰。
石观音**的肌肤泛着粉嫩的潮红色,双腿发软,几乎都快站不住了。
她这辈子拥有很多男人,却从没有一个男人,能令她兴奋到如此云巅!
这是一块巴掌大的晶石,七彩的光芒在其中缓缓流动,发着令人震撼的美。
石观音高/潮般的轻轻将它捧起。
谁知刚用力一抬。七彩顿碎,迷离成一篷粉光。
眼前陡然黯淡……破碎的余光并不足与耀亮整个洞穴。
石观音浑身都僵住了。
仿佛从九天之外。一下子坠落到无间地狱!
她努力收敛的眸光中,亮着火光电闪。缓缓转过身,瞪向水母阴姬。
没想到水母阴姬的神态,更是已经傻掉了。
她甚至已瘫坐了下来。
这倒出乎石观音的预料,咬着牙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阴姬完全充耳不闻,只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石观音冲上去,使劲摇晃着她,嘶声道:“怎么回事?”
阴姬终于回神,深喘了几口气,道:“水母之精,不见了……这不可能,我……我昨夜进来时还在的……”
石观音弹开手中七彩的粉碎,道:“这又是什么?”
阴姬失魂落魄的道:“这只是被晶化的水,水母之精原本就搁在这上面的……”
石观音疯子一般的扑向水池,忽然又僵住了。
她方才只顾注意水池中间的七彩,全然没有发觉,水池旁正铺着一张短笺。
七彩的余光,将淡蓝的纸映成一种奇妙的浅紫色,也使那挺秀的字迹看来更飘逸潇洒,信上没有具名,却带着郁金香的香气。
“闻君有水母之精,天然雕成,极尽妍态,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已踏月取之,君素雅达,必不致愠恼也。”
“盗帅夜留香,是楚留香!”
石观音晃了几晃,竟也瘫坐了下来。
得而复失的失落感,已充斥了她的全身。
风萧萧已经走了,带着喜悦走的……迫不及待的喜悦,让他甚至忘了去处理这两个女人。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哪也找不到楚留香了,原来楚留香一直都跟着水母阴姬,直到找到这座钟乳洞,取走了水母之精……盗帅就是盗帅,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任谁都料想不到。
钟乳洞的尽头,有一处很明显的机关,扳下之后,咔咔的落下来一张床。
风萧萧跳了上去,随着床榻缓缓上升。
眼前一亮……这里竟然还是水母阴姬的卧室,身侧不远,便是那座通向神水宫外的水池。
风萧萧明显呆了一呆,一时间,浑身有些发凉……宫南燕在哪?
莫不是神水宫的弟子收敛了宫南燕的尸身,或是路过的楚留香做的?
不太可能呀!
这里是水母阴姬的卧室,就算神水宫弟子进来看过,没有水母阴姬的吩咐,她们也是不敢妄动的。
而楚留香就更不可能了,以他惜花的性子,绝不会打扰一位姑娘长眠的。
风萧萧再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想在此耽搁了,一个纵身,跃进了水池。
此刻,地下的钟乳洞中。
阴姬高昂地站着,睨视着地上一具看着恐怖之至的**。
膨胀的血肉,溃烂的肌肤,鼓胀的全身,完全没有了人形,却仍在不停扭动着……明明无法想象的痛苦,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阴姬冷笑道:“你既知道水母之精,怎么忘了‘天一神水’?你以为‘天一神水怎么来的?你以为池中的水是什么?从你走进去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模糊的血肉电击般的抽搐了一下,突然抬起了胳臂。
阴姬的身子猛地一震,茫然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身子歪了两歪,慢慢倒了下去。
空寂的钟乳洞中,唯剩一抹郁金香的香气,正在缓缓的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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