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勉、陆柏、费彬三人冷汗直冒,终究是不敢惹了众怒,但又怎甘心失了面子。
费彬忽然叫道:“你们华山剑宗之人,是不是已经投靠了魔教,故意挑起我们五岳剑派内斗。”
风萧萧冷笑道:“看你们的行事手段,才像是魔教中人吧。我只护着刘正风的家眷,其他的一概不管,你有本事就去杀了他。难道没有人质在手,你们便没胆子动手了么?”
费彬大怒,叫道:“我就杀给你看。”
风萧萧冷冷道:“我正在看。”
费彬被气的快要吐血,扭头不再去看他,一掌向刘正风拍去。
刘正风见自己家人得保,叹了一口气,也不还手,闭目等死。
这时,忽有一个黑衣人从房梁上扑了下来,挥拳挡住了这一掌,然后拉住刘正风叫道:“快走。”拖着他就往外跑。
费彬快速向前拍出了两掌。
那黑衣人拖着刘正风行动不便,被打中了背心,向前飞了出去,喷了一口鲜血。
刘正风见他吐血,大惊之下赶忙拉住他,向厅外跑去。
嵩山派的丁勉、陆柏两人见状双双追了过去。
费彬单掌横推,一掌拍到了刘正风后心,将他也打吐了血。
那黑衣人总算缓过气来,“唰”的一声,向费彬丢出一件暗器。
费彬慌忙退后闪过,一看那暗器,黑的发亮,不由的大叫道:“黑血神针。你是魔教的人。”
那黑衣人“哈哈”笑了两声,又“唰唰唰”的丢了三次暗器,乘着嵩山三人慌忙闪避时,两人都已翻过了院墙跑掉了。
费彬眼见两人跑了,气的不住发抖。
风萧萧冷声问道:“我看完了么?”
费彬被此话一激,登时再耐不住,就要发作,丁勉突然开口说道:“这位风师兄说的不错,我们现在就去追杀刘正风和那魔教妖人。”
费彬也醒悟过来,厅中的嵩山弟子都在挟持着刘正风的家人。而如今华山、恒山、泰山三派都不同意杀了刘正风的家眷,他们就绝不能再下杀手了。刘正风又已经跑了,必须要找个借口撤走弟子,不然嵩山派就真的丢尽面子了。
想到这里,费彬又举起令旗挥了挥,叫道:“嵩山弟子听令,随我去追杀刘正风。”然后大义凛然的带头向厅外跑去。
金盆洗手之会不欢而散,岳不**待了众弟子几句,就带着三位师弟去找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去了。华山派众弟子结伴回到了客店,而令狐冲则奉师命上街去租几辆大车,以供明天华山派众人返程之用。
令狐冲租好了大车正往回走,忽然闻到街上酒香扑鼻,一看之下,原来是个叫化子手拿葫芦,一股劲儿的口对葫芦喝酒。令狐冲登时酒瘾大发,上前和那化子攀谈,赞他的酒好香,又问那是甚么酒?
那化子斜眼道:“这是猴儿酒!”
令狐冲道:“甚么叫猴儿酒?”
那化子说道:“湘西山林中的猴儿会用果子酿酒。猴儿采的果子最鲜最甜,因此酿出来的酒也极好,我在山中遇上了,刚好猴群不在,便偷了三葫芦酒。”
令狐冲当即就向这化子讨要。化子当然不肯。令狐冲便把他带到街旁的酒楼,你一口我一口,从下午喝到晚上,足足喝了一二十斤酒,将那化子灌醉了,他才醉醺醺的同意把酒葫芦送给令狐冲。
令狐冲酒量甚大,喝了这些酒,也只是有些熏熏然而已,但是却早已将岳不群的嘱咐的话全抛到脑后去了。拎着酒葫芦,甚是得意,迈步就往城郊行了去。想找一个风景好的地方,慢慢品这来之不易的猴儿酒。
一路走来,只觉得酒劲上涌,全身燥热,于是敞开胸襟,运起轻功跑了起来,凉风拂面,好不快哉。奔了一会儿又觉得口干舌燥,便在旁边的瓜田里,摘了两个大西瓜,劈开就啃,汁水四溅,只觉得畅快无比,便仰头“哈哈”笑了几声。
吃完瓜后,又向前走了不远,发现一条瀑布从山上倾流而下,“哗哗”水声不绝于耳,四望一下觉得这里景色甚好,便躺在瀑布旁一块大石上,喝起那猴儿酒来。
猴儿酒虽是果酒,但劲力极大,加上令狐冲本身就喝了不少酒,不一会儿就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迷糊之中,令狐冲忽听得不远处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有人弹琴。他摇摇头爬了起来,发现原来熟睡之中,他已从那大石头上跌了下来。而那琴声却是从大石头另一边传来的。
令狐冲忙伸头看去,可月亮被浮云遮住,夜色迷蒙,只依稀可见三人,两男一女。
两个男子坐在一块大岩石旁,一个抚琴,一个吹箫,那女子站在抚琴者的身侧。
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令狐冲只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站起身来。
这时,琴箫忽然停下了,那三人说起话来。只听得片刻,令狐冲便已知道,那两人正是中午逃走的刘正风与曲洋,旁边那名女子则是曲洋的孙女曲非烟。
两人因为音律相交,互引为知己。那曲洋立下重誓,决不伤害侠义道中人士,而刘正风也同意金盆洗手。却没想到今日出此变故。
令狐冲只觉得他们两人甚是可敬,比今天那嵩山派之人更是强上百倍。
曲洋说道:“我本以为那华山派岳掌门,不过是一名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却没想到他在今日如此险恶的情况下也是力保刘贤弟的家眷,风骨凛然,果然不负‘君子剑’的美名,让人敬佩不已。只可惜你我都身受重伤,心脉受创,不能报答他的恩情了。”
刘正风道:“我看那华山派诸位皆是如此。那剑宗的风萧萧,如此年纪,功力就大为不凡,不在曲大哥之下,为人更是仗义无比,华山派当兴啊。”
令狐冲听两人称赞岳不群与风萧萧,还将整个华山派都夸了进去,不由地对两人更是大生好感。
曲洋点头道:“风萧萧既是剑宗之人,又是姓风,不知道是否与那风清扬风老先生有甚关联?”
令狐冲听曲洋提起风清扬时,语气充满尊敬,想起风萧萧说过华山派有一位风太师叔,还说过他的独孤九剑最适合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人,不由得屏气凝神,仔细听去。
刘正风道:“应该没有关系,风萧萧武功虽高,但用的并不是独孤九剑。我年轻时曾经见过风师叔使那独孤九剑,那威力……”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如何形容,“就算我现下没受伤估计也挡不住十招。”
曲洋惊讶道:“真有如此厉害?”
刘正风道:“这还是他三十年前的功力,如果他能活到现在,想必我连他老人家三招都接不住。”
曲洋大骇道:“不知道风老先生和东方教主比起来又如何?”
刘正风笑道:“他们本就不是一个时期的人,风师叔成名在四十多年前,而东方不败则成名于近二十年。况且他们武功再高,在音律的造诣上也比不上我们俩。”
令狐冲在旁边听得暗自咂舌,他们提到的风清扬,和风师叔提到的风太师叔,果然是同一人。他早就知道东方不败号称江湖第一高手,却没想到自己竟有师门长辈可以与之比肩,甚至可能还高出一些。只是不知道那风太师叔如今何在?不过听风师叔的口气,好像太师叔仍在人世,只是失踪了而已。
曲洋听到刘正风提到他俩的音律造诣,也不由笑道:“昔日嵇康临刑,抚琴一曲,叹息“广陵散”从此绝响。嘿嘿,“广陵散”纵情精妙,又怎及得上咱们这一曲“笑傲江湖”?只是当年嵇康的心情,却也和你我一般。”
刘正风笑道:“曲大哥刚才还甚达观,却又如何执着起来?你我今晚合奏,将这一曲“笑傲江湖”发挥得淋漓尽致。世上已有过了这一曲,你我已奏过了这一曲,人生于世,夫复何恨?”
曲洋轻轻拍掌道:“贤弟说得不错。”过得一会,却又叹了口气。
刘正风道:“大哥却又为何叹息?啊,是了,定然是放心不下非非。”
曲非烟说道:“爷爷,你和刘公公慢慢养好了伤,咱们去将嵩山派的恶徒一个个斩尽杀绝!”
猛听山壁后传来一声长笑。笑声未绝,山壁后窜出一个黑影,青光闪动,一人站在曲洋与刘正风身前,手持长剑,正是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女娃子好大的口气,将嵩山派赶尽杀绝,世上可有这等称心如意之事?”
刘正风站起身来,说道:“刘某中了你的掌力,也已命在顷刻,你还想干甚么?”
费彬哈哈一笑,傲然道:“这女娃子说要赶尽杀绝,在下便是来赶尽杀绝啊!女娃子,你先过来领死吧!”
令狐冲好生为难,他对两人心存好感,又痛恨嵩山派之人出手狠毒,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但是他武功远比不上费彬,而刘正风与曲洋已不容于正道,他实不好出手相助。
正在他思索之时,费彬已经击倒了上前护住曲洋和刘正风的曲非烟。并拿剑指着曲非烟的左眼,道:“曲长老,我先把你孙女的左眼刺瞎,再割去她的鼻子,再割了她两只耳朵……”
曲非烟大叫一声向费彬剑尖上撞去,却被费彬一指点倒,并不住拿剑比划,考虑怎么虐杀她。
备注:本章因剧情需要,原文较多,所以今天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加发一章。而剧情将在数章后展开,之后会尽量少涉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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