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从没有如此恐慌过,就算战乱已波及大江南北,中原各地,不过身处洛阳的人们依然歌舞升平,觉得战争离他们很遥远,唯一一次的紧张,还是当初李密大军迫近的时候,但也很快被寇仲击溃。`
如今一日之内,位于洛阳各处繁华地段的大小七八间商铺酒楼茶馆,于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血洗一遍。
数具到十数具血淋淋的尸体就那么轻飘飘的挂在铺面之上,被寒风吹的如腊肉一般呆滞的晃动,鲜血的腥气顺风弥漫。
原本繁华的洛阳大街,一时静若鬼域,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紧张巡逻的兵丁,再看不见川流不息的人群。
恐慌正在人心中蔓延。
别说首当其冲的魔门,就连佛门都受不了风萧萧狠绝之极的手段。
师妃暄于当日晚间便匆匆再来东溟号,劝说风萧萧能够顾全大局,希望不要引起洛阳百姓的恐慌。
风萧萧讥讽的嗤嗤笑了几声,心道:“早不来,晚不来,非等我把你们告诉我的魔门驻地全清洗干净,方才姗姗来迟,然后再大义凛然的要我罢手。”
不过他的目的已然达到,明日就是荣凤祥开宴之时,经过这次触目惊心的屠杀,魔门自顾不暇,肯定陷入一团慌乱之中,绝不可能在短短一夜之间找到东溟号上来了。
所以他也就借坡下驴,同意师妃暄停手的规劝,实际上他想不停手都不行,因为佛门告诉他的所在。都已被他屠戮殆尽,再想杀人都找不到地方了。
师妃暄与风萧萧并立于船首。夜风吹拂两人的衣衫,醉人的清香从师妃暄身上淡淡洒开。
风萧萧忍不住拿鼻子嗅了嗅。轻叹道:“师仙子无论一言一笑,或立或行,均能使人如沐春风,陶醉其中,就像空山灵雨,自然而然引人陶醉。”
师妃暄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有种莫名的亲近和轻松,那对眸子胜比一泓秋水,于嫣然一笑中。动人至极点。
自她出山后遇到的男子,在她慑人心神的目光所影响下,若非手足无措,便是心慌意乱,仅有的几位超卓男子,就算仍能保持神态的飘逸潇洒,也是毕恭毕敬,不凡稍有逾越和亵渎,绝没人敢这般漫不经心的待她。
唯有风萧萧虽然口中叫着仙子。却绝没有把她真当作仙子对待。
仿佛她纯是个寻常少女,所以亦寻常待之,甚至她总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比风萧萧低上一等。
这是一种十分特异的感觉,也只有呆在风萧萧的身旁时才能感受的到。
往日两人分属敌对。彼此间戒备之心极重,这种感觉还不明显,如今拥有同一目标。处于同一阵营,戒备稍减后。这种感觉就变得尤其明显起来。
师妃暄也从所未有的觉得肩头一直沉重的负担轻得可有可无,全源于无论什么难事。落到风萧萧手上都能轻松自如的化解,自两人合作之后,还真没什么事能难得倒他,根本无需自己耗费心血冥思苦想。
这让师妃暄不由忆起了当初两人敌对的日子。
同是在这座洛阳城,风萧萧轻描淡写的几笔,便翻手为云覆手雨,使她进退失据,当时真如崇山压顶,乌云盖头,风萧萧所带来的阴霾笼罩心间,迫在眉睫,无时无刻不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当初给她带来如此沉重压力的人,如今却站在她这一边,顿时一切都顺风顺水起来,轮换到魔门焦头烂额了。
风萧萧柔和的声音打断了师妃暄起波的思绪,道:“夜深了,师仙子该回了。”
师妃暄心涌起异样的感受,她还从未如此失神过呢!尤其在一名男子身边,而这名男子还是魔门的邪帝。
她玉容平静无波,以清澈而不见底的精湛眼神,迎上风萧萧的隐隐幽闪的奇异目光,柔声道:“溪流内的坚石,水流虽每刻每分的从石上流过,只会令石子更光滑而不会留下半点痕迹,但人始终不是石,妃暄也会有人的感受。邪帝感受的到吗?”
在风萧萧有意为之下,两人每次呆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浮出一种很梦幻的感觉。
两人明明相隔正开,目不对视,却仿佛正亲密无间的抱在一起,心正紧紧贴着心……人之灵魂是绝对通透赤/裸的,若即若离的轻碰轻分,简直比任何肉/体的交流都要直接百倍千倍,所带来的诱惑感更是千倍万倍。
虽然师妃暄的心绪内敛,意志十分坚韧,每每克制住了想要彻底迷失其中的冲动,却无法完全斩断道心和魔种间那种神秘莫测的联系,难免思潮涌动,难以平复。
可师妃暄这般坦然承认,倒让风萧萧略有些羞赧起来,毕竟他的手段无论怎么看,都绝对算不上光明正大,只能装作无甚在意的笑了笑,道:“需要我送送你吗?”
不过他顿了顿,发出一声干笑,道:“还是算了……”
见他忽然变得十分狼狈的模样,令师妃暄都不禁莞尔道:“原来邪帝也有惧怕的人呢!”
风萧萧目光往舱房过道的深处偷瞟了一眼,苦笑不已。
师妃暄深深瞧他一眼,似要把他这刻的神态记牢,柔声道:“妃暄去了,邪帝保重。”
风萧萧干笑道:“保重,保重。”
师妃暄走后,他默默回到舱房,仰面躺下,显得有些神思不属。
单美仙……单婉晶……
“咚咚”的敲门声使风萧萧猛的坐起,才发现自己竟然失神了,被人走的这么近都未曾察觉到,但很快冷静下来,起身开门,轻轻道:“婉晶,你?”
单婉晶俏立门外,冷冷瞧他。
风萧萧忍不住避开了她的目光。
单婉晶轻叹一声,玉容解冻,泛起幽怨无余的神色,轻轻道:“陪婉晶走两步好吗?”
风萧萧不禁有些发呆,因为她如今的模样,绝对是前所未见的。
难道爱情真能将这么一位身份高贵,又心高气傲的人折磨至软弱憔悴吗?
风萧萧忙点点头,出房缓步,引着单婉晶往舱外甲板走去。
不知是不是得了什么吩咐,沿途已不见一个守卫。
单婉晶只是低着头默默的跟着走,并没有多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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