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听哪个?”
樱花庄的玄关前,脸色难看的千寻,背后站着脸色同样有些阴沉的龙之介——很罕见的,他的身边没有笔记本,向着从门口走过来的其余几人——没有时臣和紫苑,问道。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千寻?难得你一副正经样子——莫非是终于在联谊上找到未来的另一半了?”
隐隐猜到她要说什么的美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和平常一样的口气‘好奇’道、
“那个......千寻老师还是先说坏消息吧。”
听到‘坏消息’这三个字,心中一跳的秋子,也勉强微笑着说道——今天打给前辈的电话是被三千院家那个土豪接到的,就让她在心中生出一丝隐隐的担心:虽然前辈和她之间的关系很好,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自己和前辈的关系还好(不止)一点,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让前辈连接电话这种日常都让她代劳——即使她用的理由是前辈在休息。
而且,按道理来说,前辈醒了之后,就应该给自己回一个电话,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等到那个早就应该响了的电话。
“好吧,那我就说了。”看了她一眼,千寻将有些无奈的目光投向所有人:“首先说一下,消息是从鹭之宫家那边,三千院家那个大小姐那里传过来的,可靠性不必怀疑。”
秋子的心中又是一跳。
“坏消息就是——远坂那个家伙出了一些问题。”千寻叹了一口气,“按照那位大小姐的说法,远坂他最近和理事会有些不对付,所以,希望我们做好被学校刁难的准备。”
“前辈他出了什么事情?!”秋子急切的问道,原本要说什么的空太和七海也停了下来。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千寻摇头,“不过,今天上午的时候,有直升机来过学校——据说那位大小姐的管家从上面下来,接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顺带说一下——十条现在也在鹭之宫家。”
“......”
直升机、鹭之宫家、三千院,空太真白他们或许一时之间从这些上面想不到什么东西,但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秋子却几乎可以肯定出的是什么事!
——破劫!
“那好消息呢?”
仁开口问道。
“能够提前知道这个消息......算是好消息吗?”千寻脸色难看的说道。
......
槙岛家
“父亲,这件事情......”
地位超然的家主和上代家主两人,此时正一起跪坐在一张矮桌旁,护卫和仆人都被赶到了房间的外面。
时臣被直升机接到鹭之宫家的消息,同样被传到了这边——凡是关注着他的人,多半都已经得知了这条消息。
“你觉得呢?”
穿着宽大的黑色振袖和服,脚踏木屐的老人腰板挺直,银白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被皱纹包围的细长双眼中透出一丝精光,不答反问。
“......不清楚。”身穿深色西装的的家主阁下张口,貌似想说什么,但是却没说出来,最终有些颓废的说道,“虽然有可能是真的,但那个小子一向诡计多端,不仔细观察一下的话,谁知道这次是不是他故意卖的破绽?”
“嘿嘿,连自己孩子的心思都猜不透,你这个父亲,当得有些不合格啊!”
被父亲嘲笑的家主阁下露出尴尬的表情——作为一个父亲,连儿子都管不住,确实是相当失败了,但被自己的老爹当面说出来......“父亲大人教训的是,不知道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老人原本细长的双眼眯了眯,几乎要变成一条线,“如果这是行人卖的破绽......那么,他是想让谁上钩?”
他想让谁上钩?
老人的话一下让家主阁下有了头绪——是啊!如果是卖破绽,肯定有他要引诱的目标,那个目标最有可能是谁呢?
是谁,或者更确切一点,是哪些人呢?
仔细想想,家主阁下很不幸的发现,貌似、可能、或许、大概,自己也极有可能是某人的目标之一呢!
毕竟,他们之前做的事情可不算多地道,只不过是仗着某人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和他们翻脸才厚着脸皮做的。
“想明白了?”老人面露微笑,“那你觉得我们这次该怎么做?”
“按兵不动。”眼中重新恢复自信的家主阁下以自己一贯四平八稳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说道,不过,随即又否定道:“不,做戏做全套,既然那个小家伙‘生病’了,自然要派人去探病,也好表现一下我们对他的一番好意。”而且,他没有说出来的是,如果某人真的生病了,派人去探病也是应有之意,同样可以弥补一下之前产生的裂痕——简直就是一道万全之策!
见家主阁下这么一副样子,老人不由得一阵暗自皱眉:作为一个父亲,算计起自己的儿子来毫无压力,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也是家主,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
“那么,小刹那,你觉得你们那位学生会长,这次......又想干什么呢?”
泽越家,某个极尽奢华,开阔灿烂的房间内,看似五十多岁,身形略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略显文气的中老年秃顶男子轻轻摩挲着手中冒着热气的骨瓷茶杯,略带玩味地向对面沙发上穿着墨绿色西装,面无表情,好像洋娃娃一样的矮小少女问道。
“不清楚。”
面无表情的少女简短的回答道,并没有指出男人口中的谬误——对方现在还并非学生会长——虽然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哦?连小刹那也不知道吗?”男人的眉毛挑了挑,似笑非笑。
“信息不足,无法判断。”少女依旧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唔......”男人按了按镜框的边缘,“那换一个问题好了,你觉得他这次,是不是有什么针对我们泽越家的阴谋呢?”
“......有可能,或许。”这次,少女稍微想了一下,回答道。
“哦!”金丝眼镜后面双眼睁大了一下,男人貌似有些吃惊地看着少女,“可以仔细说一下吗?”
“......他现在是一匹孤狼。”沉默了一下,少女眼帘低垂,“如果不想被他在将来重点报复的话,这次还是让别人去招惹他吧。”
“那......”男人放下精致的茶杯,靠在背后宽大的沙发上,翘起的二郎腿一起一伏:“有没有可能是他这次真的出问题了呢?而且,他的资金已经被槙岛家完全充公,想要兴风作浪的话......小刹那不觉得有些困难吗?”
少女毫无表情的看了懒散地靠倒在沙发上,形象全无的男人一眼,“......您会在情况不明状态下,不留底牌的帮助一个和自己关系并不是很好的人吗?”
“唔......可能会吧,大概。”
“......”
“您会在自己已经失去可以倚靠的资本的情况下,还从容不迫的让别人损害自己的利益吗?”
沉默了一阵之后,少女继续问道,只不过,声音听起来有些死板。
“如果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会。”
“......”
少女的嘴角和眼神微微凝滞,这个答案让她再次有些无语。不过,这点小节并不需要在意,只要对方听进去了她的话便好,“那么,在以上两种情况下,如果您出事了,您还会丝毫不进行遮掩吗?”
“这样的话......嗯,确实不会呢!”男人终于认真起来,坐正,右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之后,语调颇为轻佻的说道。
“那么,就姑且观望一阵吧!”
“小刹那真是厉害呢!我都想不通的事情,却被你一下子就点明了,即使是你们的那个会长,恐怕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吧?”
他能做的,不止此种程度而已
少女在心中默默的说道——那个人,有胆量、有才能、有决心,和自己相比,何止天渊之别。
如果说他和那位三千院家的小姐是那种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所以就去做什么的人,那么自己就只能算是那种明白自己做不到什么,就只能做一些自己能做到的事情的人——比如,现在。
“如果和也爷爷您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恕我告辞——母亲还在等着我,不能久留了。”
“不能留下来吗?”男人笑容玩味地挽留着。
“抱歉,不能。”少女淡淡的拒绝道。
“嗯,那就没办法了。”男人耸耸肩,“不过,我让司机送送你吧!”
“谢谢。”
......
“这个小丫头......”
看着少女离去的门的方向,男人有些无奈地轻笑道,然后,倒掉已经冷了的茶水,又给自己重新添了一杯泛着袅袅热气的红茶。
虽然很聪明——自己从欧洲回来就是当时一时兴起听了她的话,而也正是这个一时兴起,救了自己一命。否则的话,现在蹲在意大利吃牢饭的,说不定就不是自己的那个副手了。也挺可爱,看起来也很容易推.倒,但自己可不是姐姐养的那头只知道发情的猪,而且,像这种没有长开的青涩小萝莉,也不符合他的胃口。
不过,刚才她说的话却很有道理。
敌人越是示弱,就越应该警惕呢!
只是,自己不能动,不代表......不能让别的人趟趟雷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