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误这个词并不存在于我的字典里。”
王启年显然有些动怒,直接伸出机械钢爪,抓住秦无衣的外套,将其整个人直接拎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低吼:“子!要不要我们俩打个赌?”
凶狠的模样,让秦无衣有些心惊肉跳。不过他很清楚,王启年只是在于自己开玩笑罢了。当然,关于打赌的问题,的确是真的。
“赌什么?”
“就赌这颗星球会不会爆炸。”
“没问题!”
秦无衣跟随苏浩对红龙星球进行过最彻底的了解,也从辛诺和亚哈那里得到了详细的地质资料。在秦无衣看来,星球爆炸是不可避免的,否则苏浩也可以延迟一段时间再前往第三阶段世界。对于王启年刚才的那番话,秦无衣本能理解为对时间的长短限制,却从未想到过别的方面。
他下意识张开口:“等等!这个赌局还必须加上一个前提。”
王启年皱起眉头:“什么前提?”
“时间!”
秦无衣微笑着回答:“半年内,它一定会爆炸……哦!不,一年……等等!两年,就是两年,两年之内,它一定会像膨胀的气球,“蓬”的一声,炸得四分五裂。”
王启年看穿了秦无衣的算盘。他冷冷地盯着对方看了好几秒钟,才突然露出及其诡异的邪恶笑容。
“没问题!两年就两年。不过,赌注得由我了算。”
秦无衣极快的抢过话头:“如果院长大人您输了,必须满足我一个要求。”
“当然可以。可如果是你输了,嘿嘿嘿嘿……”
王启年的冷笑声令人头皮发麻。他用机械眼睛在秦无衣下身来回扫视着,用机械钢爪在空中比划出一个狠狠攥在一起的动作:“我要你按照我的要求,跟我制造的生化人交配。你很强壮,你的****是最好的实验材料。记住,数量和次数由我了算。”
站在旁边的童延峰脸色一阵发白。他对王启年的了解,显然要比秦无衣更多一些。尽管不太明白王启年对于赌局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但童延峰很清楚:老胖子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半时后,秦无衣和童延峰离开了实验室。当他们沿着走廊前往升降梯的时候,童延峰忽然猛地停下脚步,硬生生的站在原地。
秦无衣很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童延峰显然是刚刚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想要发笑,又努力控制住。他抬起手,使劲搓了几把脸,做出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其实,你真的不应该和老院长打那个赌。”
“为什么?”
“因为你输定了。”
“这不可能!”
“这绝对是真的,你赢的可能性为零。”
童延峰看着脸色骤变的秦无衣,不无怜悯地摇摇头:“你对红龙星球地质状况的熟悉和理解的确无人能比。可是,你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及其关键的因素。”
“什么重要因素?”
“是黑格!它至今还在那颗星球上,从未离开。”
……
一切都是黑白的,清冷的月光过滤了现实环境中的一切颜色。在这里,除了黑,只有白,区别只在于色泽光暗的浓或淡。
池塘里的水清澈见底,晶莹的月光使水面看上去彷如银镜。隔着一道薄薄的门,哲罗姆站在外面,整个人都在颤抖。他不得不努力控制住抽搐的神经,确定自己的呼吸是否均匀,使自己保持足够冷静。
池塘是凭空出现的,这里原本是酒店二楼的走廊。现在,两边的墙壁被拓宽了十几米远,铺着地毯的过道中央变成了池塘,旁边还有几株造型精巧的香樟树,有修建整齐的草地,还有零星的鲜艳花。
哲罗姆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很多事物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他只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里面,在池塘里洗浴。这一切其实不用被眼睛看到,隔着门板,就能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在脑子里畅想出一幅无比美妙的画面。
守护者的工作很简单,也很枯燥。连哲罗姆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楼下的屋,鬼使神差的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这里对他而言一向是不太轻易涉足的区域,然而就在几分钟前,哲罗姆的确听到了来自黑格的召唤。
那绝对不是实质性的声音,而是由大脑感受到的一种思维意识。
用颤抖的手轻轻推开房门,哲罗姆看到了令他几乎窒息的场景。
黑格并不难找。它站在水池中央,背对着房门,抬头仰望着星空。原本覆盖住楼层的隔板已经不复存在,黑暗的夜空有星光和月光洒下,月亮并不完整,光线也很暗淡,却仿佛是在集中映照着池塘。水不算深,刚刚淹及黑格臀部略上的位置。黑暗与光线造就了急具诱惑性的视觉效果,虽然看不到双腿,却可以看到极度饱满的胸部轮廓,以及沿着腰身收敛而下的美妙曲线。苍白的月光使黑格的皮肤洁白无瑕,甚至如同月光本身。柔顺的长发挡住被背部,也遮住了更加令人心惊动魄的胸前凸起。它一动不动,两条胳膊垂落下来,在水面上来回轻触,荡漾开一圈圈银光浮泛的波纹。
哲罗姆颤巍巍地抬起脚,朝着水池慢慢走过去。
他的脚步及其心,生怕惊扰了站在池塘里的黑格。哲罗姆知道,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也完全没有必要。是黑格召唤自己过来,那个声音一直在脑子里回荡。是命令,更是诱惑。
尽管这是哲罗姆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时刻,但真正实现的时候,他却显得很是畏缩。在哲罗姆心目当中,黑格已经超越了恋爱对象的范畴,直接晋升到了女神的位置。区别在于,前者是可以亵玩的,而后者必须予以尊敬,甚至崇敬。
“你就不能勇敢些吗?”
头脑中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哲罗姆混身上下顿时变得滚烫。烧尽了所有的笨拙与羞赧。他用颤抖的双手脱下衣服,赤身**走进水池中央那片银光中央,,美丽的光圈顿时扩散到了哲罗姆身上,使他也变得如同黑格一般白净。
指尖触碰到黑格皮肤的时候,哲罗姆再次产生出心悸般的冲动。黑格没有拒绝,身体朝着他的臂弯轻轻倾斜下去。那一刻,哲罗姆微微有些失神,甚至根本不知所措,知道黑格拉住他的手,再次与自己的胸口重叠。
整个酒店都变成了黑格。
整个街区都变成了黑格。
整个梧州都变成了黑格。
在地图上,梧州旁边,由东面至北面逆时针旋转,分别是阐州、衡州、永州、朔州……
黑格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已经成倍增加,以液体形态渗透的方式,使得一切被接触的东西都变成了营养。只要是有机物就能被吸收,黑格从不挑拣食物味道。好吃与否对它没有任何意义,只看重其中含有的能量多少。
和诺时候,黑格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张覆盖在地面上的膜。很薄,对地底岩石和土壤的控制力量却极强。这种血膜形态已经吞噬了整个梧州。这里再也没有活人的踪迹,昆虫和动物彻底死绝,就连植物也变得枯萎……生物,就像是附荷在梧州城市表面的皮肉,当它们被吞吃一空,黑格也没理由放过作为“骨头”的城市建筑。它们同样可以吃,钢筋、木头、塑料,以及散落在各个房间里能够被火焰焚烧的物件,统统都可以转化为能量。
这种做法与敲骨吸髓无异,黑格吃得非常干净,就像从来不知“吃饱”为何物的穷鬼,对一切食物都要做到绝不浪费。
梧州已经变成了荒漠。这种比喻非常恰当。这里再也没有高大的楼房,失去了钢筋和其它物质的支撑,房间结构变得极其松散,甚至就连干涸的混凝土也失去了粘合力。轻轻一堆,墙壁就会变成松散的沙石,“哗啦啦”倾泻下来。
可怕的血膜开始朝着周围区域迅速蔓延。
城市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红裙少女。它们的长相完全相同,极其美艳,裙子的款式也没有差异,性感暴露的打扮使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脑子里随之产生出想要扑过去肆意蹂躏的想法。黑格从不拒绝他们,无论老少美丑,在它看来都是食物的一种。每一个红裙少女,都是一个朝着外界延伸的触角。就像普通人的手指,被外人抱着又舔又摸肯定会觉得恶心,却不会伤及根本,更谈不上什么羞耻或者****。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黑格吞噬了包括梧州在内的四座城市。超过两百万人变成了黑格身体的一部分。这样的成长速度远远超乎想象,黑格自己也发现,再也不可能变回原来那种娇可爱的身材。当然,模拟出人类外形是可以的,但巨大化的体量却无法改变。即便真的把所有身体聚集成人形,那也是个高度超过数千米,重量以“万吨”计数的巨人。
关于“红裙女鬼”的流言,很快在各个城市里散布开来。每次进食,总有个把“极不心”看到那些血腥场景的家伙侥幸逃跑。人类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生物,对于超出自己理解范畴的事物,总是将其归类为“鬼”的概念。起初,有远见卓识的人将这种法斥为笑谈,并举出种种例子进行驳斥。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失踪,在越来越多事发地找到遗留下来的破碎内脏和骨头,人们开始对其予以重视。
新的政府已经在红龙星球上建立,以遗留者庞大的人口基础而言,称之为“国家”倒也名副其实。不过,政府概念只是针对帝国而言。新政府内部仍然混乱无比,没有任何党派占据绝对优势,每个政治团体都拥有独立武装。在这种局面下,“红裙女鬼”的流言扩散速度远远超出想象。
黑格是故意这样做的。它发现,极度恐惧心理能够使人体血液流速加快,一些微量激素也会同时产生。它们使血肉能量成倍增加,吃起来也更加可口,更适合自己消化。
反正,这颗星球上都是弃民,吃掉他们不会有任何罪恶负担。
在东面,黑格的一部分已经进入海洋。那里的感觉让它变得兴奋。食物种类是如此之多,即便海水本身也是能量转换形式。黑格像疯了一样狂吸海喝,剧烈膨胀的身体很快沿着地表进行渗透,控制岩石层和土壤封住了部分外泄的地底能量,甚至封闭了几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
红龙星球是一颗甜美的柿子。它已经熟透,任何稍微用力的动作,都有可能挤破脆弱的表皮,使其中滚动的岩浆汹涌而出。黑格并不急于用暴力手段对其进行吸收,而是像人类吃柿子那样,首先确保整颗星球的安全,然后再寻找脆弱的突破口,轻轻咬下去,一一慢慢吮吸。
它正是这样做的。
对于哲罗姆,黑格产生了一些极其微妙的感情。
倒不是黑格爱上了哲罗姆,而是它觉得,对于这个死心塌地一直跟随在身边的男人,多少有些愧疚。
仔细想想,哲罗姆的确为自己做了很多。从最初认识的那天开始,他就像影子一样时刻跟在背后。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为自己准备鲜花和零食,也许是价值昂贵的礼物,或者是做工精巧,便宜却很耐看的玩意。不夸张地,如果是正常的人类,普普通通的少女,恐怕没有谁会拒绝哲罗姆如此勇敢,如此殷勤的表白。不可否认,哲罗姆的确是从一开始就选错了目标,黑格也曾告诉过他,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然而男人的执拗最终变成了爱意,哲罗姆已经无法自拔。假如黑格现在命令他从身边离开,哲罗姆当然会那样做。但接下来的,就是看着黑格的背影当场自杀。
怜悯,这是人类情感当中及其关键的组成部分。黑格终于领会到了,学会了,也知道什么是善良?什么是憎恨?
月光下的两具身体在相互缠绵,时而激烈亢奋,时而温柔旖旎。痴男怨女之间最狂热的感情爆发莫过于此,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黑格的动作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灵活,与哲罗姆相比,要无力得多,更像是按照哲罗姆的动作在依势而行。既不会主动索吻,也不会主动搂抱对方,几乎是哲罗姆做什么它就做什么。可是如此一来,却让哲罗姆感觉怀里的少女完全是对自己百依百顺,如同娇弱无比,惹人怜爱的精灵。
这不是黑格的本体。强烈的毒素使黑格一直无法重新凝聚形体,它的核心仍然藏在二楼的餐厅里。那里的整个空间已经变成肌肉和血水,以及大量当做防护层存在的生理组织。那里只有一颗五米多高的心脏,占据了房间里几乎所有空间。由于太大,心脏甚至冲破了三楼隔板,而且正随着黑格吞噬越来越多的区域,不断增加可怕的体量。
哲罗姆对这一切都很清楚。有一段时间,他非常担忧以红裙少女身份出现的黑格,暗中跟随其后,亲眼看到了黑格吞食猎物的血腥场景。哲罗姆曾经一度感到绝望,又因为对黑格难以割舍的爱留了下来。他知道黑格不是人类,而是某种不知名的怪物。理智告诉他最好远远离开,执念却促使哲罗姆最终打消了此类想法。
既然爱她,就必须接受她。无论它曾经是什么,无论它现在是什么。
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黑格显得很陌生。看别人交欢是一回事,自己亲力亲为又是另一回事。但追根寻源,水池里那个浑身**的黑格,不过是身体末端变化出来的一部分。你可以把它理解为黑格的一条胳膊,或者一根手指。总之,那并非它的本体。当哲罗姆在池塘里搂着美貌少女忘我投入的时候,黑格就呆在二楼餐厅的心脏内部,默默感受着从水池方向传递过来的狂热信息。
水池也是假的。那同样是血肉身体在不同环境下的另类变化。连黑格自己也不清楚,这种对外界事物的模拟变化能力究竟从何而来?它吞噬过岩石与土壤中的能量,从中获取了土壤与岩石的结构形态。细胞对目标物体的模拟组合学习能力极强,不要是区区一个水池,哪怕就算是一座山脉,黑格同样可以将身体覆盖在空旷无人的沙漠,演化出非常逼真的实际场景。
哲罗姆的手指轻轻顺着黑格的脊椎轮廓往下滑。黑格知道这个动作代表的含意。它没有话,一直闭着眼睛,胳膊紧紧圈住男人的脖子,使身体紧贴着他。
这是一种非常舒服的休息状态。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之外的其它城市里,数以千计的红裙少女正在大街巷里出现,用老套却非常管用的方法,持续不断捕捉着猎物。
水池也是假的。那同样是血肉身体在不同环境下的另类变化。连黑格自己也不清楚,这种对外界事物的模拟变化能力究竟从何而来?它吞噬过岩石与土壤中的能量,从中获取了土壤与岩石的结构形态。细胞对目标物体的模拟组合学习能力极强,不要是区区一个水池,哪怕就算是一座山脉,黑格同样可以将身体覆盖在空旷无人的沙漠,演化出非常逼真的实际场景。
哲罗姆的手指轻轻顺着黑格的脊椎轮廓往下滑。黑格知道这个动作代表的含意。它没有话,一直闭着眼睛,胳膊紧紧圈住男人的脖子,使身体紧贴着他。
这是一种非常舒服的休息状态。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之外的其它城市里,数以千计的红裙少女正在大街巷里出现,用老套却非常管用的方法,持续不断捕捉着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