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珊厉喝一声贱人拿了那张划了叉的纸砸在胡香灵的脸上,瞧瞧你干的好事,你想害我与安西绝交么竟敢使这样的手段本郡主今儿饶不了你
她急得四下寻东西,准备再好好地将胡香灵给教训一顿。
桂嬷嬷早就寻了根手腕粗的棍子,崔珊接过棍子,这回她有足够的藉口,操起棍子往胡香灵身上落下,一边打,一边叫嚷着:胡香灵,竟敢算计本郡主害本郡主丢脸,我饶不了你
胡香灵没想崔珊真打,棍子说落下就落下了,她一个转身,本能地护住腹部,扒在地上,棍子击落在她的后背,钻心的刺痛。
打了方五六下,传来一个熟悉的厉喝声:崔珊曹玉臻带着一身的风雪,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抓住崔珊的棍子,怒目圆瞪。
胡香灵见曹玉臻出现,之前的沉默与忍耐全都化成了泪水,二爷,我是冤枉的
崔珊指着地上那一页纸,你看看她干的好事,知道今儿我要去添妆,趁着金钗给她倒茶的功夫,就划了一笔,害得我今儿在文忠候府出了丑,要不是安西不计较,我拿了那珠钗添妆,这不是要与安西绝交吗你不在当场,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尴尬,拿着安西给我的添妆,去给安西添妆
这一回,做错事的是胡香灵。
曹玉臻还要保着胡香灵么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纸,又看了看桌上的簿子,这张纸的颜色和那簿子的颜色不一样。
崔珊冷笑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她。她今天害我丢了大面子差点害我与安西绝交
曹玉臻一脸肃色,为什么厚厚一本簿子的颜色一样,单单这张纸的颜色不对。连带着墨汁的颜色也不一样,那一本的墨汁都更黑的,而这一张的墨却略显灰白。
金钗只想把这事嫁祸到胡香灵身上。当时太急切,没想曹玉臻竟会留意到细节处。
崔珊正要发作。看着簿子与撕下来的纸张颜色当真不一样,簿子上的纸张更白些,而撕下来的这页略为发黄。
曹玉臻瞧明白了,今儿这事,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胡香灵只觉腹部一阵钻心的疼痛,捧着肚子惊呼一声,曹玉臻蹲下身子。一把扶住她:香灵,你怎了
他是这样的关心胡香灵,还唤她香灵,多亲热的称呼。
胡香灵痛苦地摇了摇头。二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曹玉臻惊怒地望着崔珊,用手指点着她的脸:你你这个毒妇弯腰横抱起胡香灵,往她住的小院奔去。
崔珊愣在那儿,听见她说什么了。她说孩子孩子
胡香灵怀孩子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不知道。
胡香灵怎么就怀上孩子呢
出了院门,胡香灵将脸贴在曹玉臻的胸口,二爷,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动过簿子。我不知道为什么金钗会给奶奶备下安西郡主给的礼物添妆,我没做过,我真的没做过。二爷,旁人说我不贞不洁,你知道我冰清玉洁,是囫囵身子跟的你
她的泪,在他的面前倾落如雨。
她的泪也只在他的面前,可以这样的肆无忌惮。
她哭,让他看见。
她柔软,也让他看见。
曹玉臻面露疼惜,从一开始他答应纳她为妾,只是想落个好名声,不抛弃旧爱,能有男子的担当。
可这大年前的相处,胡香灵的柔软小鸟依人温柔如水都让他心痛。
而相比之下,是崔珊越来越过分地对她刁难。
今儿居然拿着那么粗的棍子打她。
胡香灵分明就是被陷害的。
她捧着肚子:痛,好痛
曹玉臻一路将她抱回小院,将她放在榻上,又唤了丫头来服侍,亲自出院门去寻小厮请郎中来瞧。
丫头一脸忧色,姨娘,只怕这孩子
保不住了你去告诉二太太,就说她的长孙被珊瑚郡主打没了。
丫头惊愕。
胡香灵厉喝一声:快去
这孩子不能要
至少现在,她还不能要孩子。
就算生下来,崔珊也容他不得。
既然保不住,就让他牺牲得更为有意义。
胡香灵强撑着后背的疼痛,望了眼一边的桌案,猛烈地撞了过去。
丫头刚出门,就听到一阵撞声响,收回脚步,调头奔回内室,只见胡香灵半扒在地上,一脸苍白,额上因为疼痛渗出密密的汗来,快快把桌案锦杌扶起来。
丫头应声,扶好桌案锦杌。
胡香灵摇摇晃晃地往榻上移去,身下涌出鲜红的血液来。
如果之前只是动了胎气,而这两下重重的撞击却是真是的滑胎了。
姨姨娘
禀二太太老太太,快去这孩子是被珊瑚郡主打没的。
她咬咬牙齿,今儿在文忠候府站了那么久,还服侍众位奶奶小姐茶水,又被崔珊打了,哪里还保得住孩子。
她要让崔珊付出代价
是崔珊从她手里夺走了正妻的位置,她也要凭着自己的双手从崔珊的手里夺回来。
正妻的位置是她的,曹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曹老太太曹二太太及曹玉媚都得了消息,所有人都汇聚在上房里,等候着胡姨娘屋里郎中和稳婆的回话。
曹老太太慵懒地倚在炕头上,身后垫支着两床被子。
曹二太太坐在炕上小案几的另一边,手里捧着汤婆子,心不在蔫地等着消息。
曹玉媚静立在一边,目光在老太太和二太太身上流转着。
曹老太太厉声道:你知道胡姨娘有孕的事么
曹二太太轻声道:知道的。还不到三月呢,想着胎没坐稳,也就没说。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崔氏入门快一年了,她自个的肚子不争气,还不让胡姨娘生。这是想让二房断了根啊。
曹老太太一脸苍白,仿佛胡香灵肚子里怀的。原本就是个男孩。
郎中还没进府,稳婆的话倒是先捎来了:胡姨娘落胎了。
曹玉媚面露惋惜,曹玉臻年纪不小,早该有个子嗣了。可崔珊待她也不错,还为她打算着前程,有一阵子还说要把她介绍给江家的四爷江传良呢。
只是文忠候府的门第太高,她又是庶女身份。虽是养在嫡妻名下,到底不比嫡妻,而曹玉臻的官职太小,高攀不上文忠候府。
崔珊又打着主意。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想让曹玉媚参选秀女。
曹玉媚低声道:许是嫂嫂不知道胡姨娘有孕,若是知道,也不会这样罚她。
崔珊过门后,倒与曹玉媚相处甚好。好穿好戴的都偏着曹玉媚。崔珊的嫁妆丰厚,曹玉媚一年大似一年,将来要寻个好婆家,也得指望崔珊帮衬一把。
老太太看着曹玉媚,家里就几个人。什么事能瞒得住她
言语之中,不信崔珊不知胡香灵怀孕的事。
二太太道:崔珊出手也太阔绰了些,听说今儿给安西郡主添妆,就送了一支点翠金钗,可得值不少银子。
照她这样的送礼法,再多的嫁妆再大的家业都经不住折腾。
曹玉媚不说话,心里也暗自责怪崔珊出手太大方。
老太太道:她添再厚的礼,在江家人眼里,都是些小物件。
江家一门四公候,有史以来也是少见的,还有两位候爵赏了个五代世袭,真真一门荣宠,娶了皇家公主为媳,又将女儿嫁入王府为正妃,这是少有的富贵。
二太太派了嬷嬷去胡香灵院里,叮嘱了几句好生休养,莫太难过之类的话就离开了,又留下了些二太太给的人参燕窝等物,这些东西,以前的曹家原是没有的,还是崔珊进门,从娘家带来的。曹家建了座库房,堆放着绸缎摆件贵重食材等物。
胡香灵被稳婆和郎中证实已经落胎,扒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
曹玉臻见她难过,安慰了几句。不说话还好,胡香灵一听,越发自责自怨起来,是我对不住你。是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是我的错,我不该惹她。
她痛嚎大哭,悲痛欲绝,仿佛孩子真是被崔珊给弄没的。
直哭得曹玉臻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轻声道:这件事是她冤枉了你。以后我会待你好的。
胡香灵要的,是他的心。
只有他真心了,才有她在曹家的立足之地。
她不要做妾,不甘屈居在崔珊之下。
哭声小了,泪却流得更快,更晶莹剔透。
好了,别哭了,小心将养着身子,你还年轻,会有孩子的。
胡香灵的声音又小了一些,扑在曹玉臻的怀里,身子一抽一搐,心下却是得意,如若失去一个孩子,能赢得曹玉臻的心,这一点牺牲也是应该的。
二爷,这次去江家,让我发现了许多事。幸许,我能设法和素妍交好,她和皇后娘娘是义结金兰的姐妹,我幼时又是她的她想说是她的金兰姐妹,可不能,曹玉臻知道她和素妍闹翻的事,甚至知道她年幼时算计素妍,素妍借着染天花的事,与她疏远,再不理她。
曹玉臻见她为自己打算,轻声道:你别想多了。
你要信我。只要为了你好,能帮你得到圣宠,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哪怕去求素妍。
:
鞠躬求粉红,行文需清水,原想上几章素妍与宇文琰成亲的激情戏,只好进行严格改文,虽然一早就写得文艺,但还是得改啊请大家谅解求粉红票票求推荐票求评价票票票都是支持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