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敛住了笑声,若无其事地打量着宇文琰。
十皇子寻声望来,笑容微微。
素妍取了只茶杯,倒了杯茶水:这么快就醒了。
他很不高兴地瞪着吴王:什么时候了,你是有几个妻妾的人,还和我娘子这么亲近做甚移开视线,落在十皇子身上。
十皇子笑道:在与安西说太医院的事
宇文琰问:太医院的人又惹你生气了不像是问,反而是恼,那些个没本事的家伙,再敢惹你,你与我说,我去教训他们。
十皇子道:刚才,你没瞧见院使赔不是的样子,很是小心。
自来宫里的人都是捧高踩低,今儿白芷奉命送医书去,院使不在,太医院的太医也是爱理不理。很快素妍想让太医们誊抄百病药方的事就传扬出去,早早有人去通禀了周院使。
院使听说后,将怠慢的众人给训斥了一顿。左右院判二人直推说当时不在,也少不得被训骂一通。在宇文琰睡着的那会儿,院使找了吴王十皇子说项,领了太医院各处的医正亲来与素妍赔礼道歉。
素妍见院使及几位院正态度谦和,尤其院使已是一大把年纪,也不忍刁难,将百病药方借与他们,又叮嘱了几句且先抄录,抄多少套都成,只是千金篇等日后有了机会再一并借与你们抄写几套。
院使与几位院正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素妍笑道:院使大人如果方便,帮我一个忙,帮我做三种药丸可好
院使自是应了。
素妍当着几人的面细细地说了如何制做抗冷热风寒及行车时食用的防晕药丸的事。各种药的配方一并交周院使。
宇文琰朗声道:敢给弱水脸色瞧,让他们吃吃鞭子也是当得的。
素妍似早已忘了那些事。周院使比我父亲的年纪还大,怎好为难。太医院各科的医正,态度谦和,也不好为难。
白芷去时,他们不在,周院使召了左右院判医正等在一处议事。太医院里只一些太医医士吏目,而这些人,上司不在,正各自偷懒。
宇文琰忆起自己来时的情形,问道:你们说甚呢,似乎说得很欢喜。
素妍面露浅笑,在说太医书院的事儿。院使建议定名为杏林书院。
宇文琰微微点头,这个名字比那个有意思多了。
吴王一脸沉思。两个名字搁在一块,还真觉周院使取的这名更好。
素妍扭头道:想把一百万两银子都转给吴王,吴王还不乐意呢。
一百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他一下子花得完这么多么。
全都收走了,往后若是再有什么,再没银子使。
吴王微眯着双眼,眸光里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宇文琰冷声道:先给他支三十万两银子。
他不放心吴王。回头银子不够使,指不定又打上素妍的主意。
素妍能做一,宇文琰却不会让她做第二。得来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素妍亦是跟前辈们苦口婆心花了功夫才讨来的字画。变卖了一些银两,总不能就这样全给了吴王。
素妍道:管银子的事儿我可不懂。你与他商定,你说给多少便给多少,若是一下子给了一百万两我也不问。
能让男人们处理的事儿,她可不要往里面掺合。
宇文琰扬了扬头,他要的便是这个结果。
几人又聊了些关于杏林书院的事,各抒己见,更多的时候,是素妍听他们说话。
她第一次发现,在皇城中最默默无闻的十皇子,其实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在他温雅的外表下,亦有自己的看法与见解:且先收三百多名懂医药的学生,着太医院进行考评,亦按官员考核而行,分上中下三等。下等者,学四年后,经考核通过方可离去。中等者为中级班,学二年后再考,若达到太医院要求,方可正式行医;若达不到要求,可再学一年。上等者由太医亲自教授,一年后考核,若确能行医,颁发朝廷认可的行医书。
过往于十皇子而言,缺少的是一个机会。
皇帝给了他机会,他便能全力以赴地做得更好。
十皇子这些日子在皇城的风头,亦远远超过了十一皇子。
甚至有人言说:十一皇子失宠,十皇子得宠。
没人知道皇帝又有着怎样的盘算。
风头最盛的当属五皇子宁王殿下。宁王监国,吴王与十皇子都只为襄助于他,虽然吴王与十皇子可在六部行走,但群臣们依昔闻嗅到不一样的气息。
吴王颔首点头,此言甚好,回头我们还得与太医院的院使院判细细商议,尽早拿出章程,形成奏折报皇上批阅。
三人说着杏林书院的事,素妍神思飘摇,却想到皇帝说要尽快解决书院地址一事,这个现成的书院设在何处,恐只得皇帝方才知晓。
记忆里未曾发生的事,都已发生了。
这一次皇帝会在吴王登基前除去静王
不久后的杏林书院会在静王府
貌似不大可能,静王府很大,是最大的众皇子府,亦是最有权势的皇子。
难不成是左相府左相府够大,且因是大公主的婆家,很是华贵。这几年崔左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远超过她记忆里的江舜诚。左相因是大公主的翁爹,又是皇亲国戚,一门荣宠。
素妍揣着心事,欠身道:吴王殿下十皇子殿下,我得回去歇会儿。夜里还要给皇上药灸呢。
不待二人说话,宇文琰道:这几日你亦辛苦了。到了时辰。我派人唤你。
十皇子微愣,打趣道:安西可别被他骗了,你一走,指不定会在背后如何说你呢。
宇文琰愤愤地瞪眼,我何时说过她的坏话你可别乱编排人。
素妍不以为然,十殿下且帮我听着。若是他讲我坏话,回头学与我听。灿然一笑,明媚姣好,这样的笑温婉如水,又暖如春日阳光,静寂无声,却又流过人的心田。让人心里舒坦得如沐春风。
宇文琰瞧得呆了。
十皇子伸手在他眼前晃动,我瞧你。当真没个正形,把安西早些娶回去吧。
哪是他不想娶,着实是素妍不想太早出阁。
吴王推了推十皇子,男子岂能管儿女私情的琐事,也不嫌碍眼。
他不希望素妍出阁。即便现在素妍与宇文琰订了亲事,可吴王还是不想她成亲。
他不是已经放下了她么,为什么听说她要嫁与旁人,心就莫名的不忍。就似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旁人夺了去。
素妍蓦地转身,往昭阳宫移去。
宇文琰还在发呆,素妍一笑似带走了他的魂灵,她这一去。连他也跟着走了一般。
十皇子轻咳一声,要说特别,九皇妹亦算得一个。
宇文琰回过神来。
吴王若有所思,在皇城世人的眼里,九公主从来都是离经判道的,只做她想做的事,不计较旁人的议论。
九公主能在经过大街时,看到恶霸扬舞马鞭;亦能不顾公主之尊,与街上的无赖扭打一团这次亦不例久,居然扮成男装,先与江传达相识相知。
宇文琰轻叹那个刁蛮丫头。
十皇子笑你还是小霸王呢。
刁蛮的只是声名,其实九公主也有纯真率直的一面。
小霸王呢,自有他情深意重的一面。
几人笑了起来,笑声朗朗,回荡在空中,传到素妍的耳畔,她放缓了脚步。
吴王,你真的放下了,对吗就如她记忆里,吴王与崔珊有过一段纠结的情缘,最终还是选择了放手,选择了成全宇文琰。
素妍令人备了香汤,沐浴之后,在倚窗的暖榻上小憩。
雕花镂空窗楼外,杏树花事荼蘼,微风拂过,有无数的杏花花瓣漫天起舞,连空气都染上杏花的馨香。丝丝缕缕的花香侵入梦来,她行走在百花盛开的花园里,入目处,绿枝如云,繁花似锦,一丛丛的月季,一树树千瓣桃花百媚千娇别样红,婀娜窈窕,碧叶深深点缀,花枝卓约,衣染馨香。
一路紫陌花影拂面而来,红的如火粉的似霞白的胜雪,令人目不暇接,五色碧桃,千瓣碧桃桃花林,旖旎深处,琉璃凉亭,站着两个少年,一白一玄,白的仿若谪仙,偏有一种轻佻不羁的风情,玄的沉稳如墨,透出阴冷。
他们相对而站,看着彼此的目光都是寒意,明明是在春日,却冷得像剑,凉得如刀。
她想呼出声来,然,话到嘴边,却是他们的双双伸手。
这一刻的抉择令她迟疑。
只觉繁华将逝,冷风横扫,转眼凋零,漫天都是数色花瓣起舞,在空里划着弧线,跳着舞蹈。
她果决地迎向宇文琰,握紧他的手,却见吴王在她回眸的刹那已然消失。
郡主,郡主白芷掌着琉璃宫灯,含笑低呼,快三更了,你且起来吃些东西,一会儿要去养性殿为皇上药灸。
这一觉竟睡了这么久。
回来时,还记近黄昏。
此刻,夜空撒满繁星,一颗颗宝石般地闪闪发光。
偏殿内,比星辰更美的除了白芷手里的宫灯,还有案上摆放的一套宫袍。
素妍呢喃这是
白芷笑道:琰世子令宫中针工局为郡主赶制的宫衣。他已经令人为你各绣制三套春衫夏衣,这套春衫是半个时辰前刚做好的。放下宫灯,捧了宫袍,琰世子说,一定得让你穿上,他想瞧瞧你穿宫袍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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