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歌的身子如鬼魅一般急速逼近诺拉斯的身前,诡异的扭动下,像一道漆黑的电光破开了斧影笼罩之地,但仅仅是交错一瞬,两人一触即退。
这一切来得太快,也结束的太快,在场没有人能够看清在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无人知晓其中的惊心动魄,即使是那黑衣少年瞳孔中闪烁着黑芒也只是捕捉到一些残影而已,至于那交锋的刹那,他也看不清晰。
黑衣少年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在开掘出这样的能力后居然都没能将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他脸庞上一直占据的浓浓鄙夷之色在这一刻彻底敛去,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刚刚发生了什么?
“有人看清了吗……”
“太快了,太快了,我只看到了影子,他们就分开了……”
“快看,诺拉斯,诺拉斯又流血了!”
看台上的人们都瞪大了眼睛,在火光下艰难寻找着两人的身影,惊呼声不断。
他们坚信的诺拉斯不会败的念头在看到这一幕后渐渐动摇了,不过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了,那就是这场决死愈加精彩纷呈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呢……”年轻人一愣,张大了嘴巴无声喃喃了几下,方才那一刻两人像是消失在了冷冽的刃光中,不过随即表情松弛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乎要看看一个有着难听凶悍名字的乡巴佬少年到底能否击败沙石中许多人噩梦般存在的巨斧诺拉斯,完成所有人都不相信的壮举呢。
看台上的人们惊叹不已,而血磨盘上身形相差甚大的两人却是神色各异。
诺拉斯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看自己介于胸膛与脖颈之间出现的一道豁口,一抹血色弥漫,又看了看姬歌,大惊失色的退了几步,第一次升起一股浓浓的忌惮之色。
“这怎么可能……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的脖子就要两断了!!”
“我,我竟然……跟不上这小子的动作!!”
他在心中狂吼,面容愈加狰狞起来,似乎有些禁忌的底线被触碰到了般,脑海中有种种过去封锁在最深处的悲惨往事浮现,梦魇般缭绕不去,让诺拉斯沦变成了一只像在濒死前最后爆发出所有凶性的魔灵之兽。
仿佛耳边回荡有不绝的嘲讽声,诺拉斯彻底暴走了!
“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我要证明自己,你,我要杀了你啊!!”
诺拉斯闭上痛苦挣扎的眼睛,那双眼睛看得姬歌冰冷的心都是一颤,他咆哮着冲了过来,巨斧化成暴雨般无处不落,无处不是杀机。
姬歌缓缓退后两步,深吸一口气,黑瞳暗沉如是后崖的深渊,在他的眼中仿佛出现了许多淡淡的细微黑线存在于诺拉斯的身体上下,那是诺拉斯气力薄弱之处,换而言之就是此人的弱点所在!
黑气的诡异再次露出端倪,竟然可以窥视到他人的隐秘弱处,这天生就占据了主动,仿佛为世界本身不容,不允许存在,就连历史都被抹去,可是终究漏下了一线,使得这禁忌般之力,再次重现!
姬歌看到了,在诺拉斯的腹中,有着一块约摸三指大小的血色之物,似火一样燃烧,泛着微弱的红光,可是难掩黯淡,恍若无后继之力似的不支。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血脉火种了,和老铁头的略有不同,可是看来还没有激发出极限……”他暗暗心惊,即使是这没有激发到极限的火种之力还是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不得不全力以对。
诺拉斯疯烈地一次又一次进攻,给人一种永远不会停歇般的可怕错觉,的身体逐渐被淡淡红芒覆盖,且有汇聚在胸口的迹象。
不好!
姬歌察觉有异,老铁头的那一次给他留下了很深的记忆,此刻不敢怠慢,挪身而上,他的动作在所有人看来都有种扭曲无比的强烈抵触情绪,让人很不舒服。
就如同是姬歌第一次见到古堡巨厅中金属碑上的人体图一般,落在目中蓦地有种被锥刺般的剧烈冲击感,使得所有人都眼瞳猛然一阵收缩。
这也的确是从人体图中变化而来,姬歌在这种仿佛黑气主宰的状态下,身体自然而然就做出了这些自己做过无数次的动作,古堡中的一年来他每日都没有停止过,近乎有数千万次,早已成为了身体本能的一部分。
这样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可是这是他仅有的选择,只能做的毫无余地。
在场外的人看来,姬歌就像是只黑色的老枭,而诺拉斯就是一只狂怒的狮子,可是狮子的爪牙始终重创不了灵活的老枭,而老枭却一次次以奇诡的姿势扑下,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印记。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去死啊啊!”
诺拉斯双眼通红,早已疯狂,自己的每一斧都像是砍在了水缸里一样,有种无处可发的郁结盘在心头,找不到发泄口。
姬歌身影飘离,穿梭在他的身边,冷眼旁观,不放过每一丝缝隙,朝着那淡淡黑线所在之地下杀手。
每击中一次,诺拉斯就闷哼一声,但仅仅是一声便继续劈向姬歌,没有丝毫停顿,连姬歌都有些怀疑自己耗费体力的攻势究竟有没有用处,还是自己的猜测有错。
但很快,场面突变,随着姬歌最后一次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用匕首重砸了下诺拉斯的脊椎骨处,之前所有埋下的伤势凝成了一股不可抵挡的庞然巨力冲来,诺拉斯猛然瞪圆了眼睛,砰的一声,颓然的直直倒地,掀起漫天灰尘。
“被打倒了!
“诺拉斯,败了!”
黑暗中爆发出一阵哗然之声,此刻已近黎明,巨大的篝火渐熄,微弱的火星光芒中姬歌的身影如这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姬歌的眼睛骇人的发亮,像两盏灯笼,他重吐出一口气,走到诺拉斯的身前,准备了结这让他陷入苦战的巨汉,夺走他的性命。
诺拉斯突然猛地抬起了头,垂死的眼中有着浓浓的不甘心,他手指紧紧用力挖着自己的胸腹,抓出深深的血痕,似乎都在发着红芒,想要将身体里那个东西挖出来。
姬歌的心底蓦然悸动,身子又紧绷起来,他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看到了诺拉斯的动作,他立刻用匕首狠狠扎入了诺拉斯的胸口,溅得一脸的温热血液,又兀自不放心,拔了出来又重重戳进去,直到诺拉斯的胸膛上留下了几个深深的血窟窿,诺拉斯偏过头去一动不动才停了下来。
抹抹脸上的汗水和血迹,他割下了诺拉斯的左耳,比常人都要大上不少,有着荒原人普遍存在的刺青,刻着一个小小的怪异蛇形。
站起身子,姬歌的眼皮都在发沉,可是姬歌知道现在还不是可以放松的时候,这里还有许多不怀好意的人在虎视眈眈,他脸上不露分毫冷冷地望了眼四周,走下了战场,偌大的场中只留下一具死尸。
周围的人不自觉地分开一道路,不管是姬歌的实力还是刚才的狠辣决绝,都给他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姬歌就这样径直走出了巨坑,没有片刻逗留。
直到姬歌的身影消失了很久很久,看台上的人才反应过来困意袭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脸上却残余着兴奋之色。
“都散散了吧……”
血磨盘的主人露面,望着姬歌离去的方向,向众人招呼道。
人群很快就散去,只有黑衣少年怔怔留在原地,第一缕曙光照在他脸上,却不能照亮他眼中的阴狠,目光一闪,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通知某些人,但现在下了决定。
“他,不能留!”黑衣少年在姬歌身上感到了威胁,而这是他所不允许的。
古堡里,可是你死我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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