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眉头微皱道:“太湖水匪实力虽强,但毕竟人少,剩下归韩素发管的帮派山贼水匪也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怕,只怕朝廷派大军征讨也是下了决心,不破不还,到时候韩素发定是阻挡不住,那可是要死很多人的。”
“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既然要成就宏图伟业就要懂得取舍。”陆绎没有一丝迟疑和怜悯,很决断的说道。
崔凌叹了口气说道:“你倒真够狠的,那今天还等不等那帮神秘夜行人了?”
“咱们忙咱们的,他们来了自然会找我们,我先好好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布局,还得去给家父写封信过去,告诉他这边的情况。恩,就这么办,不过家父宅心仁厚,可不能告诉他舍弃之举和广西的筹划,小崔,一定要记住,等跟我回家的时候别说漏了。”陆绎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看起来杀气腾腾天不怕地不怕的陆绎,竟然怕他父亲,不愧是杀神陆炳,连亲儿子都怕他。”崔凌笑道,陆绎随口接到:“这是对父亲的敬畏,你懂不懂。”
“当然不懂,我又没父亲,小时候要饭后来跟着爷爷长大的,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明知故问。”崔凌翻了翻白眼说道。
“得,你又想歪了。”陆绎笑着道,他知道崔凌是故意在说怪话而已,他的内心很渴望得到父爱,即便爷爷很疼他,但这种隔辈疼爱与父爱完全不同。
这时候有人下人来通秉说门外有客人求见,说是昨夜与少爷约好的。陆绎说道:“不错,到底还是来了,我还以为他们要言而失信了呢,到时候你免不了要嘟囔我放了他们。”
“你是谁啊,陆绎啊,向来英明神武,哪能有错。”崔凌嘲讽道,随即面色一正道:“咱们探探他们的底儿,若是还是那么阴阳怪气摸不清来路,那咱们就做了他们以除后患。不怕强敌不怕弱友,就怕这种神神秘秘看不清来头的,不知道是敌是友,最容易在背后捅刀子了。”
“聪明。嘿嘿,其实你比我还狠。”陆绎赞道,然后起身说道:“兄弟,走,咱们一同去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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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和崔凌不紧不慢的到了客厅的时候,那里已经坐着一男一女在饮茶了。见陆绎他们到了,那男人连忙起身抱拳道:“见过陆少侠,久仰久仰。”
“来来来,快快请坐。”陆绎伸出手去请那人坐下然后说道:“敢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赵一郎,这是我家小姐,在下是陪小姐前来拜会陆少侠的,前几日多有冒犯还请见谅。”男人抱拳拱手说道。
陆绎和崔凌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坐在位上的那个女子,女子端庄大方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但却气质独特十分大气,算得上一代佳人,而且一看就是出身不凡。不过虽然女子坐的极其端庄,但那眉宇之间却是桀骜不驯加古灵精怪的之态,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也就是二八佳人的年纪。
陆绎拱手抱拳说道:“在下陆毅见过姑娘。”
“在下崔凌见过姑娘。”崔凌也行礼道。
那女子翩翩下拜行万福礼,动作十分标准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或者专门被调教过行礼事宜,那姑娘说道:“陆毅?哪个绎?呵呵,既然是陆炳之子陆绎又何必用自称陆毅呢?”
“姑娘何意?”陆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道,好似当真不明白那姑娘所问。
姑娘捂着嘴笑了起来:“小女子赵憑,见过两位公子。我是何人并不重要,但你当真以为东厂在广东真的势弱到什么都察觉不了吗?想来两位公子还在埋怨我为何夜探陆宅,没错,崔公子你打伤的就是我。其实我不过是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两个人能大大咧咧到如此地步,被人盯上了也浑然不知,还号称是寻气的高手呢。”
“这不可能!”崔凌说道。从一开始他和陆绎就以为这个姑娘是昨夜在镇海楼打伤的人,但后来发现两人身上的气息不一样,声音也不一样,故此崔凌给陆绎使眼色说不是一个人,而陆绎也会意了。同样,关于赵憑所说的什么有东厂的人盯着更是虚无缥缈之举,这根本不能经得住推敲,首先若是一两个人或许崔凌发现不了,但一旦他们发现了陆绎的存在,定会有大批人物赶来,就算不进攻也会盯梢和确认人物是否准确,到时候崔凌定能发现气的变化。可现在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说明他和陆绎在这里的事情并没有被朝廷的鹰犬发现。
陆绎的脸色也阴沉起来说道:“我二位不解赵姑娘所说的话,还请姑娘明示。”
“我说明白了,你们不还得大摆筵宴款待我们啊,可是我们救了你们。”赵憑说道:“来,我给你讲讲是怎么回事儿。东厂的人在外围窥探你们,自从你们来羊城的第一天他们就这样做了。你们非但不知道隐藏行踪,还想玩灯下黑,在东厂番子的眼皮底下把名字改了个字儿就想蒙混过关,实在是太大意了,也太儿戏了。我们本不想插手,但却又向来敬佩陆家的为人,更与陆家有些故交,和你陆绎还有一丝联系,故此我们就擒了那些番子。”
陆绎冷笑两声没有说话,崔凌却问道:“那你们杀了他们?”
“非也,那般一来就会让更多人注意这里,我们只不过给他们把记忆给弄乱了而已。他们忘记了关于你的事情,但对其他的却记忆犹新,这般既不会露馅也能保全你的安全。”赵憑笑道。
陆绎这才觉得赵憑的答案逻辑合理起来,若是赵憑说替陆绎杀了东厂番子那陆绎绝对是不信的,东厂的模式和陆家的探子系统很像,底下的人失去了联络,超过一段时间不派人来查那才怪呢。可是赵憑所说的办法是在有些令人难以置信,陆绎问道:“抹去了他们的记忆,这个用药物可以做到,但怎么可能抹去特定的记忆呢?”
“可以做到。”崔凌这时候突然说道:“摄魂术,乱魂术,迷心法等皆可如此,当然要抹去的十分恰当不让被施术者精神错乱,要高手来操作。”
“好见识。”赵憑娇笑的夸赞道,说着回头看向那个叫赵一郎的男人,两人相视一笑,赵憑道:“真不愧是剑王的孙子,见识就是非比寻常。”
崔凌冷冷说道:“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哼哼。”
陆绎问道:“小崔,你所说的是什么武功?”
“算不上武功,不过是一些奇技淫巧罢了,多是没用且邪门的东西,要么就是杂耍,算不上正统。”崔凌说道,随即又补充道:“说到底,这些法术现在民间还有,只不过应用的不多罢了,比如玩木偶的当年俗称傀儡术,还有那些神汉会的读心,就是我所谓的乱魂术发展而来的。”
赵憑摇了摇头说道:“何为奇技淫巧,你们所谓正统难道就是正统了吗?非也,非也,老祖宗发明出来的东西,没有好好继承,现在成了残花败柳还污蔑这些伟大的技巧,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细枝末节自然是奇技淫巧,可是这些东西的本身却是多么伟大?若是继承了,发展起来,华夏是何等波澜壮阔复杂多变,再看现在的江湖就仅剩下了练体练气两种,其他人要么被称为邪教要么不被众人所接收。哼哼,也不怪你们,朝廷本就不济,不说别的,就说重中之重,挑选人才所用的科举成什么样子了,竟然弄八股文,真是可笑。”
“哦?听赵姑娘的意思好想你不是大明子民一般,还有您刚才说和我陆家有旧却又分说和我陆绎也有关系,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还望实情相告。”陆绎说道。
赵憑往迈了一步气势大涨,好似一头骄傲的母狮子一般,直视着陆绎的眼睛,略带轻视的说道:“你还没谢谢我们呢。”
“你怎么证明你们所谓的是真的,若当真是你们乱了番子心智救了我等,我必然感恩戴德重谢赵小姐,但现在你并无证据。在下虽然愚钝,但不至于谁探了我家府上,我还放过她一马,她凭着那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扭转乾坤反而要让我来欠下个人情,呵呵,这般实在是不妥,你觉得呢?”陆绎也不逞相让也往前迈了一步直视赵憑说道。
两人就这样,离的近的简直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如此直视了片刻,赵憑扑哧一声乐了,然后说道:“我也没想让你知恩欠人情,做了便做了,没必要冒名顶替,也没必要要让别人相信,一切只因为我高兴我乐意。”
说罢赵憑退后一步,对赵一郎说道:“一郎,跟我走,看来陆公子不太欢迎我们。”
“站住!”崔凌突然闪身站在了门口,动作快得很,手中已经用大拇指推开了星月剑,黑色的剑体直露出一点就好似把这青天白日都给笼罩了进去一般,让人十分安静却又心慌。
“崔公子这是做什么?”赵一郎陪着笑脸说道。
崔凌说道:“那天就不想放你走,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知道的这么多还能会这么多奇技淫巧,到底是何方神圣?!”
“退下!”赵一郎收起一脸和善突然满脸杀气道:“实在是太放肆了!”
“不。”崔凌一脸嬉笑说道。
赵一郎也不知道从那里拔出了一把短刃朝着崔凌扎去,那动作十分迅捷,更是直奔崔凌要害而去。速度快杀招狠,更是说出手就出手,颇有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的效果,若是一般人说不定就得着了道,或者被攻击的有些狼狈。但崔凌已经可以称作为顶尖的高手了,虽然比不上五大宗师,比段清风陆炳等人还有些许不足,却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剑王传人岂是一般江湖中人可以比拟的。
崔凌拔剑出鞘用剑尖直指赵一郎手腕,一寸长一寸强,若是赵一郎不收了杀招,只怕还没刺到崔凌就要被扎伤了手腕,到时候攻招破解不说还得受了重伤。这时候如果崔凌再把剑这么一挑,瞬间就能断了赵一郎的手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