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却只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怒骂道:“混蛋,你小子懂什么,这是军机要事,哪有你插话的份!还不给我闭嘴!”
王世充一眼望去,心猛地一沉,只见徐盖换了一身鹰扬郎将的打扮,正在对一个旅帅模样,唇红齿白,英气逼人,全身披挂的少年大声呵斥着,二人目光相交,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紧接着挪开了目光,装得象不认识的样子。
王世充实在是有些吃惊,本来他还一直纳闷张须陀在齐郡剿匪平叛,这徐盖却是一点音信也没有,他这回去东莱的时候还特意派单雄信去暗访过徐盖的老家,却早早地发现已经人去庄空,甚至都开始长起杂草了,王世充本还以为徐盖带着庄客们也去占山为王,却没想到他却在高句丽出现,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这对恩怨纠缠了数十年的老冤家间的关系,只能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出声的那少年正是徐盖的儿子徐世绩,他眼见这些天隋军众将单挑那高建,一个个战死沙场,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想要一试,听到上面的众将们正在请战,一时间按捺不住,出声秀了一把存在,却是惹得自己的老爹又急又气,若不是在军营之中,早就对这个不守规矩的儿子拳打脚踢了。
来护儿看到徐世绩这少年英杰,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一表人材,心中暗地称奇,这些大将阅人无数,只从外表和扶持。往往就能判断一个人的勇武。看这少年。不过十六岁左右,却是难得的少年英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看样子还真能和这高建过过招儿呢。
来护儿沉声道:“徐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何人喧哗?”
徐盖连忙说道:“犬子无礼,在营中喧哗,惊扰了大帅,末将一定多加惩戒。”
来护儿笑着向王世充一指徐盖父子:“王将军。这位是徐盖徐将军,乃是山东曹州地界上响当当的豪杰,我们大军经过曹州地面时,徐壮士带了全庄上下一千多庄丁来投军,都是响当当的壮汉子,全都给徐壮士训练得与军队一般无二。”
“而且徐壮士还奉上万石军粮,人家可是变卖家产,抛家毁业来投军啊,至尊有过旨意,募天下壮士为骁果。加官授职,所以我就给徐将军一个鹰扬郎将的职位。让他专门统领这一营将士,上陆以来,徐将军也是冲锋在前,斩获颇多,为我军各营之楷模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看着徐盖,点头道:“徐将军好生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徐盖也跟着笑了笑:“这位将军是?”
来护儿一指王世充:“这位王世充王将军,是我大隋著名的智将,平南陈,逐突厥的英雄,也是检校右候卫大将军,这次特来率援兵及粮草前来助阵我军的,徐将军,不可失了礼数。”
徐盖的脸色一变,冲着王世充恭敬地行了个礼,装着象是第一次见面似的,恭声道:“末将徐盖,见过王大将军。”
王世充笑着回了个军礼,说道:“徐将军,你我一见投缘啊,看着你总觉得面熟,请问我们是否见过面呢?”
徐盖摇了摇头:“人海茫茫,在下不记得在哪里见过王将军,也许王将军见过与在下生得相似之人吧,嗨,末将这张脸,也是个大路货,王将军见过象在下的,不足为奇。”
王世充微微一笑:“徐将军率全庄壮士投军,为何不北上涿郡,直接跟随御驾,而是要跟着来将军的部队,偏师出海呢?”
徐盖哈哈一笑:“末将所在的地方,乃是穷乡僻壤,消息闭塞,在知道我大隋发雄兵百万征讨高句丽之后,立即就变卖家产,拉上有意从军的壮士们投军,这不,一出来就碰上了来将军的大军,来将军大名,即使徐某远在他乡都是如雷贯耳,有跟随来大将军建功立业的机会,又怎么能错过呢?”
王世充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远在异国他乡,你我却是能见面,实在是缘份非浅啊,回头王某定当摆下一桌酒宴,你我把酒言欢,交个朋友,如何?”
徐盖的脸上摆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笑道:“那是徐某三生有幸,敢不从命!”
来护儿哈哈一笑:“老王,怎么,一来我这里就从我这儿想要挖人啊。我可不答应,徐将军的昌字营乃是我这里的头牌,可不能轻易给了你。”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哪里哪里,我只是想结识一下徐将军这样的朋友罢了,别无他意。哦,对了,这位少年将军,可是徐将军的公子?”
徐盖的头皮一阵发麻,咬了咬牙,说道:“正是犬子世绩,小孩子一腔血气之勇,说话口没遮拦,各位大将军可别当了真。”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徐将军,你这话就不对了,俗话说得好,军中无戏言,令郎看起来少年英雄,一表人材,想必身怀绝技,王某也很想见识一下令郎的武功呢。这高句丽的大将,又是国王之弟,若是能斩于马下,对面的十余万高句丽部队必将不战自溃,放着这等大功不去取,这与将军渡海来此的目的,也不符合吧。”
来护儿不知二人恩怨,“嗨”了一声,拍了拍王世充的肩膀,说道:“行满,小孩子的一时戏言不能当真,这可是徐将军的独子啊,万一出了闪失,怎么得了!还是算了,我这里还有不少猛将,到时候上前与那高建交手几招后速退便是,保管能让费将军看清楚对方的招式。”
徐世绩勾了勾嘴角,朗声道:“各位将军,小的刚才出声求战,绝不是一时冲动,这些天小的遍观这高建的每一次出战,对他的武艺和力量,已经有了体会,小的自信,即使打不过他,也可以全身而退。绝不会辱没我隋军军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