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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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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鸿举向韩校长说出了自己要回到北京工作的要求,他要求校方同意自己的辞职要求并马上安排其他教师顶替自己的工作位置。韩校长对王鸿举要求回到家乡工作的心情表示非常的理解,但是并没有马上表示同意。王鸿举见校方迟迟不给自己答复,他就写了一封正式的辞职申请递给了韩校长。韩校长接过王鸿举的辞职申请说:“你是个党员干部,是有组织的人,你个人工作要听从党安排。你辞职或者是工作调动都不能由你自己说了算,要经过组织的研究考虑之后才能给你答复,你的这份辞职申请我这个级别无权批准,我要走程序上报到局领导那里,局领导也是一天到晚的忙,他们能不能马上研究你的事情我也说不好,你再耐心的等些日子吧!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教学工作做好。”

王鸿举归心似箭,可是韩局长这些话也有道理,他只能耐着性子等吧。

林南惠知道王鸿举要回北京,他的心里可是难过了好几天。他把王鸿举这个老战友看做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他在潜意识里已经把王鸿举当做自己的亲侄女婿,他觉得自己、王鸿举和阿娇是亲密的一家人;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王鸿举要离开他们;他难过的认为王鸿举不把自己这个朋友当回事;他甚至觉得王鸿举回北京是为了躲避阿娇不想再对她负责任;尽管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是自私的,但他仍然接受不了王鸿举要回北京的做法!于是他有意不理睬王鸿举,也不再叫他和自己一起吃饭喝酒。王鸿举看出林南惠对自己有抵触情绪,他也看出林南惠用冷淡的表情掩饰着对自己的不满,他觉得有必要和这个交心的老战友好好的沟通一下,把自己要回北京的原因说出来以消除彼此间的误会。

这天放学后,王鸿举来到了林南惠的宿舍,这时林南惠正蹲在一个煤油炉前做饭。

“喝!老林你做什么好吃的呢?香味直窜鼻子!”

林南惠听出是王鸿举的声音连头也没抬的说:“我今天做的都是好吃的,可是没有你的份!”

“哟!和老战友就这么说话呀?”

林南惠只顾低头做饭没有再搭理他。

王鸿举乐呵呵的说:“你没做我的饭,我可是给你带来了好酒和好吃的烤乳猪啊!”他把手里的东西在林南惠的眼前晃了一下。

“我不吃!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林南惠用赌气的口吻说。

“老林,我知道你最近生我的气,今天我给你赔罪来了,就算我求你和我一起喝酒不成?还不给你老领导点面子了?”

林南惠是个脸冷心热的汉子,他见王鸿举央求自己就站起身问王鸿举:“我的老领导啊,你还拿我当交心的朋友看?”

“当然了!”

林南惠露出笑模样,“那好!你先进屋里喝点茶,我煮的是一只老母鸡,等做熟了咱兄弟二人一起吃!”

看着林南惠这么爽快的样子,不知怎的,王鸿举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多好的一个朋友啊,这是一个可以把自己的心窝子掏出来给朋友看的侠义之人!他觉得是自己要远走高飞抛弃这个好朋友的,他心里感到非常内疚。

林南惠把老母鸡煮熟了,他又炒了个鸡蛋端上来,王鸿举也把酒和烤乳猪摆在桌面上,两个兄弟喝起酒来。一开始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酒过三巡之后,王鸿举终于憋不住了,他给林南惠倒了一杯酒,“老林呐,我要回北京你不高兴是吧?我看你的嘴这两天老撅的老高,都能挂个瓶子啦!”

林南惠点了下头答道:“是啊,我舍不得离开你这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我是个非常重感情讲义气的人,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夫复何求?听说你要离开这里,我的心里确实很难过!”

“唉!我也是没办法才想走的!你看我最近混的这个鬼样子,我在这里不得志呀,心情很差!而且那个李启明当了咱们的顶头上司,你说我今后能有好日子过吗?”

“你就想起当官做领导,什么事情都想管,好好当个老百姓咱们谁也不招惹,跟谁也不套近乎,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好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这人是有理想有追求的,我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使工作干得更好。”

“我知道你是个真性情的人,你从来都是自以为是不听人劝!大道理我讲不过你。喝酒!”

林南惠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要知道我林南惠拿你当亲兄弟看,我在这里举目无亲,我到这个地方就是投奔你来的。我年纪比你大,可是我把你作为我的依赖,我心里从没瞒着你的事情,我高兴和你说,我生气和你说,我有过不去的事情首先找的是你。我原本以为咱兄弟俩能做个一辈子的知己,没想到你却要甩开我走了!”林南慧说完狠狠的瞪了王鸿举一眼,他的眼圈泛红。

王鸿举在林南惠的注视下觉得自己忽然矮了半截,他理不直气不壮的嘟囔说;“我又不是不要你这个朋友了,我,我以后会经常来回来看你嘛!”他为了掩饰尴尬急忙喝了一口酒。

林南惠又对王鸿举提出了一个问题:“我问你,你现在走了阿娇怎么办?”

王鸿举说:“阿娇是个成年人了,她的路得她自己走,再说她还有父母和你这个阿叔呢!我暂时帮她可以,但是我帮不了她一辈子!”

林南惠听王鸿举这样说就非常不满意,“我知道你帮不了阿娇一辈子,但是现在你不能走。”

“为什么?”

“阿娇刚生孩子你这个当爸爸的就跑回北京就不要她们母子俩了,这让别人怎么说阿娇呢?阿娇剩下这个孩子本来心里就不痛快,我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虽然这是个假戏,但是你要把这出戏给唱圆满了再走啊!我知道你现在这样,还不如当初不叫你帮阿娇呢!”

林南惠的话句句扎在了王鸿举的心窝上,他想反驳林南惠可是找不出理由。

“鸿举老弟,难道你真的看不出,阿娇现在还再偷偷地爱着你,你是她的心理支柱,你从此永远的离开她等于要了她的命!”

“不会吧,有那么严重?”

“我看得出来,如果阿娇离开你她不去寻死,也会跟个废人一样活着!”

“阿娇知道我不会娶她,她是理解我的。我有自己深爱的女人,那个女人注定要和我一生一世的厮守在一起。我要和我爱的那个女人在明年春节结婚,所以我不得不离开这里,你说我要是不离开海南岛,那我该怎么办?”王鸿举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不就好了!不过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你要在海南生活工作一辈子,就是今后死了也要埋在这片红土地上!如今你是个逃兵!”

“是的,你可以骂我,我是个逃兵!”

两个人默默的喝着酒都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王鸿举酒喝的有点多,他从林南惠的宿舍里出来后,举得浑身燥热难忍,他敞开衣襟在令人沉醉的晚风中慢慢散步。

王鸿举此时心绪烦杂,刚才喝酒时林南惠的话对他触动很大,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回北京确实对阿娇有很大的负面影响,他也真切的感觉了到林南惠对自己深深的兄弟情意。王鸿举认真地思考起来,自己是否有必要现在就离开海南,如果再晚两年回京是否更好?这时他的理智占了上风;但是当他想起黄婷婷那渴望自己回家的眼神,想起和父母家人在一起的温馨,想起这里不太顺心的工作环境,又勾起他马上就要回到北京的强烈愿望!我到底该怎么办?这一夜王鸿举失眠了。

在县教育局的领导办公室里,李启明拿到了王鸿举的辞职申请书随便地看了两眼就丢在了一旁,如果是别人提出辞职他会很快的签字批准,可是这个王鸿举的辞职申请他是万万不能批准的。因为李启明从一认识王鸿举就对他没有好感,在他眼里王鸿举就是个投机革命的资产阶级分子!在韩校长向他学说了王鸿举对他的不敬后,他非常生气,他要把这个王鸿举放在自己的手下好好的教育和改造,他要打掉这个有些狂妄的看不起工农干部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傲气!

李启明拿起电话叫通了韩校长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韩校长吗?你好啊!我是李启明。王鸿举的那个辞职申请我看了,请你转告他这个辞职申请我没有批准,为什么我不批准呢,你这样和他说:一、你们学校现阶段师资紧张,为了不影响教学工作谁也不能辞职。二、王鸿举是个党员干部,个人的工作要服从革命的需要、服从党组织的安排;你以校党委的名义要王鸿举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安心的留校工作。三,如果他坚决辞职,你告诉他,人可以走,但他党的组织关系不能转走,他要是离开学校就是自动脱离党组织。这三点你要向王鸿举同志讲清楚,当然了,你还可以加上第四条、第五条,总之就是要说出充分的理由把他留在你们学校里!”

当韩校长把上级领导的意见转告给王鸿举的时候,王鸿举无奈的摇摇头说:“韩校长,咱们学校师资并不紧张,你说的这些理由,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王鸿举同志,作为党员你要在工作上服从党组织的安排,现在学校需要你,你辞职的事以后再说吧。”

“好吧,作为党员我无条件的服从组织上的决定。”王鸿举转身走了。

在王鸿举为不能回到北京而独自苦恼的时候,林南惠主动的来安慰他。王鸿举对林南惠说:“这回你开心了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回不了家我才不开心呢!不过这是命,你得认了!”

王鸿举说:“我的赶快给家里写封信,看来我和黄婷婷的婚期要推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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