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豪华的龙临客栈中顶层的最大套间,透过敞开的窗子便能看到不远处的皇宫金光璀璨的琉璃瓦片。WWW.tsxsw.COM黄昏的辉煌光线把屋子通透照得,偶尔能听见从不远处传来的市集的嘈杂声。
屋内的黄花梨床榻便上侧坐着一个紫黑sè的高大身影,身影被夕阳拉下的影子落在木制的地板上。仔细看去,却并不是一个人的影子。那紫黑sè的人怀中拥着一位身着白衣,长发及腰的女子,两人的影子合二为一,被夕阳拉拖得很长很长。
滴答,滴答的冰水顺着女子的青丝流下,在浅粉sè真丝被褥上晕染开一片不小的水渍。顺着水渍留下来的方向看去,却只见那男子的左手中握着一大块的冰正敷在女子的后脑出。不知道他敷了多久,握着冰块的左手早已红肿。
男子的头埋在女子的颈窝间,右手紧紧环着她的腰背,姿势极其**亲密,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体内一般,声音有一丝沙哑却不断在她耳畔低语,夫儿……
这女子便是彻底失去知觉的爰夫了。她微皱着眉头,惨白的脸上仍带着倦怠的神情。刚刚被那绣球砸晕不过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之前巫族她本就已经耗费了相当大的体力,而且长时间的御剑和休息不足,再加之那绣球力度不清地正中她后脑要害之处,只怕是一时半刻也不能醒来了。
一只蓝sè的凤尾蝶扇着翅膀,不住地在他们周围盘旋舞动。
辛苦了,以后也要代替我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男子托着她的后脑说着,一双黑如暗夜cháo水的双眸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惨白如皎月的脸庞,眼中流露出的心痛难以言喻。刚刚搭过她的脉,发现她体内的真气虽然仍在,却混乱慢散。而且刚刚被砸的那一下力度不小,虽然在他冰敷下臃肿下去了很多,可是仍有淤血残留。如果不好好调养,势必会落下病根。
可恶!那老头子的女儿到底是多嫁不出去?竟然下这么重的手!若不是他急着赶来没有换下蟒袍,怕露了身份,真是恨不能拆了那宋丞相的府邸。
啪嗒一声,一块木板从爰夫的袖口中滑落。
察觉到声响,男子转过头拾起了掉落在床榻上的木板。这是….挑战太子的木码牌。他剑眉紧蹙,望着右手紧握着木板,有转过头望着她疲倦的面容,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她如今受了重伤,过两ri就又要进宫比试吗?五年过去了,他竭尽全力想为她营造一个安稳舒心的未来。可是也知道,她不会只是什么也不做地等待着,以她的xing子,一定不会来找自己攀附,一定是会凭借她自己的实力取胜。
他不怕她来挑战自己,倒不如说在等着她来,可是她不应该现在来的,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多好。现在京城的局势虽然看上去风平浪静,却实则是暗cháo汹涌。她此刻卷进来,只怕是……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嗯?
他一边呢喃,一边心疼地将她抱在怀中,吻着她微蹙的眉心。真的就想这么抱着她,逃离这里,找一个小乡村,就这么两个人一直在一起。不过,如今他已不再是无家可归的小乞丐,而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祈鍠。而她也曾经告诉过她的身世,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而是不次于他地位被世人所拥戴敬仰的巫族嫡女。两个人背负了太多的使命,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慢慢地向下吻着她紧闭的双眼,冰凉的鼻尖,激动得鼻子发酸,眼睛红了许久。五年了,他ri夜不在想着她,惦着她。
皇天不负有心人,三年前,当他完成了初级的杀手考核后,一次偶然间终于被他在吴老的密室一角发现了一本记载禁术的书册。在那本书册中他找到了如何不用修炼便能够达到千里眼效果的秘术。在他同爰夫分离的前一夜,他剪了她一缕头发一直贴着胸口藏着,没想到还有如此用处。爰夫不知道,除了她自己以外,还有施术者也能看到那幻化成蝴蝶的相思。
从那以后的三年间,得空了他便寻个安静的地方探寻她的情况。待他得知她已经猜测到了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骗了她而伤心的样子,心中的伤痛远比他第一次听吴老与他说起他的亲生母亲惨死的时候还心痛。不过,心中却又有一丝欣喜,至少她是在乎自己的不是么?
然而,他也一直不安着,她对自己的感情与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一样的吗?分离的那一夜,她没有推开年少轻狂的自己,是秉着朋友的情谊还是爱恋的情感?她身边有很多人环绕着,就在这分离的五年中她也结交了好多朋友,而他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人而已。
吴老,师傅,还有那个被他唤作父皇的陌生人,他对他们的情感也不过尔尔。而她对他而言,却是他的过去,他的未来,他的全部。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坚强也很好强,让他心痛也能让他欢笑。他也知道她如果离开他,能活得很好。而离开了她,他的世界便失去了光彩和温度,无论如何的美味佳肴,美sè权利对他而言都如糟糠,弃之又有何妨?
可是,她无法抛弃自己的使命,哪怕先被族人抛弃、背叛,她仍然会为他们拼尽全力。他虽恼火她笨得可以的行为,却也在心中有着敬意。他爱着的就是这样的她,可以让他心痛的人,除了她,便不再有第二个人了。
夫儿,我该怎么做才好……他多么想同她相认,可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她已经猜测到了他的身份,也得知了他同那妖族嫡女的婚约,在这样的状况下做出的选择便是要战胜他。
可是这一次他要战胜的敌人不知有多强大残忍,如何做才能让她在这场战争开场之前全身而退?是啊,如今他唯一能做而又对她最好的决定,便是同她行同陌路而已。在她失败挑战失败之后离开自己身边一段时间才能离开纷争的中心,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五年的分别,如今只见了一面,只能抱着她一夜,哪怕一眼都不眨也觉得时间流淌得太快。他左手中的冰块已经全化成了水,落在褥子上的水渍也渐渐干涸,手掌中因长时间的冷冻而青紫。
太阳已经完全沉落在西方,昏暗的室内没点一盏竹灯,只有那月亮微弱的银光洒落进来。怀中的女子眉头已经不再皱着眉头,面sè也安详了许多。他动情地吻上了她的唇,刚开始只是想浅浅地吻她一下。可那一刹那间电光火石般的触感瞬间点燃了他隐藏的激情,又想到今ri后又要同她形如陌路,便更不愿意放开怀中的温暖。
她不会知道他下定决心有多不容易,此刻又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今夜让他放肆一次又如何?浅浅的吻逐渐变成了轻柔地舔着她柔软的唇,轻轻地咬着她已经湿润的唇,唇间吸吮呼吸的急促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地撩动少年的热情,一个吻由浅入深辗转**,久久不愿放开。
“土豆……”
厮磨的唇间溢出这两个字,男子身体一抖,瞬间怔住了,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紧闭的双眼。她仍在昏迷中,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也没有推开自己,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是胡话吗?
夫儿……你也是爱着我的对不对?
祈鍠心中一喜,低头又封住了她昏迷中微张的唇,探入舌头,无限情动地吻着。夜sè无限好,只奈良宵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