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豪气功夫梦,
侧目云霄寻良师。
异时相见倍惊讶,
分外惊喜见此客。
欧阳寰一直渴望寻觅一位武林良师,牵引他追寻自己童年时的少林寺功夫梦。今天一看这位宏成派掌门人不请自来的拜访自己家,自是喜不自禁。暗想,我一定要磨着他收我为徒。
老者姓姚名飞龙,是宏成派嫡传的第二十八代掌门人。改革开放以来,国家把中国武术作为重点的文化遗产保护项目,90年的这次全国青少年散打比赛,第一次邀请了这位武林界知名的姚飞龙师傅作为特别嘉宾评委,出席了比赛现场。
比赛现场的一个少年特别引起了姚飞龙的注意,这个少年机制灵活,虽然没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劲道,却是可以闪转腾挪,以巧取胜。赛后姚飞龙翻看了一下参赛者名单,发现这个少年和自己居住在同一个城市,名叫欧阳寰。想到了自己这一辈子也收过几个徒弟,但都是体大勇猛,除了一生跟随自己的姚杰以外,没有几个真正的领会到了中华武术的精髓,不免有些沮丧。
这个周末,姚飞龙师傅拿着欧阳寰参加散打比赛时候登记的家庭住址,左思右想的琢磨着,脚底下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欧阳寰的家。
欧阳寰的家人一听欧阳寰介绍这位是自己散打比赛的评委,赶紧在饭桌边加了把椅子,请姚飞龙师傅坐下,姚师傅一面推辞,一面找了个角落里的沙发坐了下来。
一番寒暄过后,姚飞龙师傅长叹了口气,对着欧阳寰的家人说道:“这次欧阳寰的比赛成绩不够理想,真是可惜啊。”
一家人正在为欧阳寰欢庆,听了姚飞龙师傅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不免皱眉。一个个目光疑惑的看着姚师傅,默不作声。
姚师傅坐在沙发上,也不管大伙儿疑惑的目光,独自继续言道:“如果是欧阳寰这孩子不怕吃苦跟着我练上个一两年的光景,我保证他能突飞猛进,取得全国第一的名次。”
欧阳旺一听姚师傅的这句话,沉默不语。想这欧阳世家和寰家原本是书香门第,由于儿子自小体弱多病,加上磨不过欧阳寰一心渴望学习散打,这才勉强的同意他小学的时候参加了文化馆的散打班。见这么多年,儿子练习散打,也没有荒废了学习,所以后来也就对他花费大量的时间在练散打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次儿子取得了全国散打第三的名次,又已经到了高二,本是想借这次给儿子庆祝的机会,劝说他把散打练习放放,全力学习,以备高三的考试。可是谁想到横空出来了这么一个姚飞龙师傅,想想自己儿子和他练上这么个一两年的光景,那还不耽误了高三的备考。
欧阳寰一听姚师傅这么说,却是手舞足蹈。自己一直希望寻觅一位武林高师,把自己引上真正的武林江湖。现在不但高师就在眼前,而且自己提出了要收自己为徒,自是欢喜。
欧阳寰是一个聪明人,懂得见机行事。听姚师傅这么一说,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也不管家里人在不在场,三步两步的走到了姚师傅做的沙发前,扑腾一声跪倒磕头,口里喊着:“师傅,以后我就是您的徒弟了。”把个全家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再看姚师傅看到欧阳寰给自己磕头口中叫着师傅,却是面无表情,也没有伸手搀扶,坐在原地,沉默了两秒钟,缓缓讲道:“吃不了苦的我不收,受不了罪的我也不收。”
欧阳寰小鸡啄米似在地上连连磕着头,口里不住的说道:“我能吃苦,我能受罪。”
姚师傅口里淡淡地说道:“那下周先试试吧。你先不要急着做决定。下周末,早晨9:00,你到这个地址去。”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地上的欧阳寰。
欧阳寰还想说些什么,姚师傅起身向众人告辞,也不要人送,就径自的走出了欧阳寰的家。
欧阳旺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不由得暗自心叹,这唯一的儿子痴迷于功夫,自小抱着武侠小说长大,整日的练习散打,早晚会荒废了学业。可是事已至此,欧阳寰性格执拗,也只能是由着他去了。
周末,欧阳寰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坐了将近一个钟头的公交车,来到了郊区一个红漆铁门的大院子前。刚一敲打铁门,院子里就传出了一阵疯狂的狗吠声,听那狗叫的声音应该是几条成年的德国黑背,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喂食,饿的随时都会窜出院墙吃人似得。这群狗一叫,欧阳寰听见院子里面传出了个瓮声瓮气的汉子喊叫:“谁呀!敲什么敲!”
铁门开了,欧阳寰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站在门里,怒目瞪着自己。这汉子生的方面大耳,剑眉虎目,狮子鼻,血盆大口,发髻散乱,一米八几的个头儿,宽松的褂子,粗腿麻布的灯笼裤儿底下穿着一双半新不旧的足球鞋。
“我来找姚飞龙师傅,是他叫我来的,姚......”欧阳寰一面大量着这个中年汉子,一面说道。
“进来。”汉子不等欧阳寰说完,喊了一声进来,掉头就走,口里说了声:“把铁门插上。”
欧阳寰进了院子,狗的叫声忽然猛了起来,听上去真是撕心裂肺,叫人不寒而栗。欧阳寰偷眼望去,院子西头儿的一角儿三条一米长左右的成年德国黑背,脖子上绑着铁链,两眼发红的疯了似得冲着自己汪汪,由于这三条恶狗拼了命的向欧阳寰的方向扑,脖子上的铁链被狗拉的松了又绷直,松了又绷直的哗啦哗啦乱响。铁链的另一头是绑在了三棵碗口粗的树干上,似乎铁链绑的没有那么结实,随时都能被这三条恶犬挣脱。
欧阳寰用门栓插好了红漆铁门,回身环视了一边院子。院子大概一亩左右的面积。没有铺水泥,黄土地面上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子的布局很简单,正对铁门一排五间开的瓦房,东西两侧各两排房。西头儿房的边儿上,三棵桂花树干上绑着那三条大狗挣扎着发了狠的狂吠,树底下搭了个大大的狗窝。
欧阳寰随着中年的汉子,走进了西头儿的那排平房,进屋一看,大概是个百十几平米,敞亮的大房子,屋子里面什么家具配件也没有,是个空荡荡的大房子,水泥地上铺着一大块红色的薄垫子,由于总被人踩踏,垫子有些掉色,正对面的山墙上是一面长条的大镜子,镜子被钻钉牢牢地嵌在了墙上。
屋子狼狗方向的墙上有一个门儿,门儿上挂着个布帘子,不知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中年汉子指了指大厅正中间的红垫子,示意欧阳寰过去。欧阳寰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走了过去。中年汉子则是反手把大厅的门给插上了。冲着挂帘子的屋子里大喝了一声:“都出来!都出来!”
中年汉子这么一喊,布帘子一挑,从里面走出来了五六个彪形大汉,各个肌肉发达,一米八几的个子,肩宽背厚,怒目瞪着欧阳寰。
欧阳寰也不知道这个是怎么回事,点头微笑着冲着这几个壮汉说道:“你们好。”
再看站在大厅门口的那个中年汉子,用手指了指欧阳寰,冲着出来的几个大个头儿,喊了一声:“打这小子。”
再看这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大山一般带着压迫感向着身材弱小的欧阳寰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