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贤王率先提步而进,横剑气于前,身形快如闪电,不过一息之间,其已是进到天机身前,虽说刚刚贤王还动了恻隐之心,但到了这真正对垒之时,他出招却还是毫不留情,挥左臂袭向天机胸膛,剑锋冷厉异常,隔着衣裳,天机都是觉得肌肤感到几许冰冷刺骨。
除了贤王与明月的对战外,天机已是许久没有见过贤王出手了,何况那次贤王还保留了不少实力,所以说全力而战的贤王,就连天机都从未见到。但此时,贤王目光冷冽,煞气磅礴,那给人的厚重之感令得天机有些欣喜,因为他终于要见到施展全力的贤王了,这才是真正的圣门之主!
天机的心里也是有些感激,贤王如此做,无非是告诉天机,他天机在这个男子心中的地位,可以算得上真正的对手。如此一来,天机也是战意而起,见贤王的剑气快速而至,剑眉一挑,却是并不慌张,身形急闪之下,臂膀轻抖,插于地上的一把宝剑便是飞跃而起,阻绝了贤王剑气的去路。
锵!
利器的声响一起,火星四溅,贤王刚想继续出招,便是感到后面冷锋刺骨,忙是偏头而闪,躲过天机的偷袭的剑刃,随后,贤王邪笑一声,颔首道:"好!对决就应该如此,无所不用其极,但军师若是只有这般实力,恐怕难以胜我!"话罢,贤王眼神一凝,手掌处的剑气颜色渐浅,但那光束长度却是愈发颀长,一如这真实长剑一般。
天机心中一凛,怔怔地望着那闪动的剑气,饶是他跟随贤王二十余年,也从未见过这般情况,阴阳功法使出的剑气竟可以随意改变剑气长度和颜色,恐怕就算是云水剑派的本家剑气也不能有这种机能吧。天机凝视着那在月光之下愈发夺目的剑气,略微沉吟之后,便是抬头疑道:"圣主,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这剑气的色泽渐浅,锋利的程度也不如之前吧,毕竟有了长度的变化?"
贤王却是轻笑,低眉凝视着那手掌处的剑气,眼神深邃,傲然道:"若要证明军师所想,不如来亲自试试这剑气的锋利程度吧!"
天机瞧见贤王那张狂的高傲姿态,眼中的憧憬之情尤甚,这样的圣主才是天机心中所念想的圣主,便是展颜而笑道:"正有此意!"说话间,天机瞥着缠绕于手臂上的万千细丝,目光冷然,口中喃喃道:"圣主执意如此,那我唯有舍命相陪了,只求不悔..."指拨细丝,剑随丝动,十数柄利刃尽数而起,排成一线,在月光下,寒意更甚。
天机眼神一凝,便是催动这十数柄利刃一齐朝着贤王袭去,贤王笑意不变,剑气横于前,却是毫不移动,竟是未阻挡任何一柄利刃,任凭那剑锋击在身体之上。
天机眼神微愣,似是不可置信,要知道,据他所知阴阳功法却是不可共用,虽然阳功之法有着铜墙铁壁般地防御,但如今贤王阴功未收,又如何能使出阳功防御,莫非这男子真的是故意寻死吗?待剑锋触碰贤王身体,天机已是偏过头去,不忍再看,生怕看到自己所敬重的圣门之主血肉模糊的凄惨模样。
须臾之后,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那微风吹拂之后的树林间的沙沙声,天机有些自责,若是面前的男子身死,那么他又有何理由立于世。念及此处,贤王面色一悲,抬起手臂,便是想了却残身,不曾想一丝轻笑传来,随后,传来了熟悉的醇厚嗓音:"莫不是你以为你能杀死我了?"
天机抬起头来,便是见那男子依旧挺立,再一低头,方见到其使出的剑阵却是被彻底破除,十数柄利剑分散各处,令得天机有些惊愣,忙是凝视着贤王,疑道:"这...你如何能..."
贤王含笑不语,而是收起左臂的剑气,略微凝眉,一丝魔气散出,遮盖住了他的左臂。随后,他抬起右臂,使剑气的冷锋朝着左臂猛然而下,天机虎目微瞪,便是惊叫道:"圣主..."
但天机所想并未发生,而是那发出了一丝清脆的声响,便是再无奇异之处,贤王的左臂也是毫发无损。天机愣愣地望着贤王的左臂和右臂,惊疑道:"圣主,莫不是你已经将阴阳功法结合了,这般神技确实冠绝江湖,本就有着坚固防御的阳功,再配上攻击凌厉的阴功,攻防俱佳,再无弱点,恐怕这天下再无你的敌手了,圣主!既如此,圣主为何又要听命于他人,直接独树一帜,争霸天下,岂不美哉?"
贤王轻叹一口气,道:"这哪里有那么简单,本王是万万不能反抗她的。"
"为何?"天机一急,依旧不死心地道,"难道圣主有了这般神技,也不是那人的对手吗?"
"呵呵..."贤王低眉一笑,目光中有了些许温柔崇敬之色,叹道,"军师啊,这江湖很大,她的实力自然是要在我之上的。当然这并不是主要原因,但是就算我能与之一战,也不会反叛于她,这是天命啊!"
"我从不信什么天命!"天机目光幽深,冷冷道,"既然圣主执迷不悟,那么就让我打醒你吧!"
"哦?"贤王轻笑,望了望那满地剑刃,便是饶有兴趣地说道,"想来你是准备使出全力了,那把'飘絮';应该是要出现了吧!"
"圣主,亏你还记得。"说话间,天机已是解开了缠绕于手掌的细丝,低手抚于腰间,猛然提手,便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薄如蝉翼的细剑,指尖轻弹,提剑而立。
在天机取出那把宝剑之后,整个人的气息已是回归了自然,与这欣欣向荣的林木融为了一体,丝毫感受不到方才那冷冽的杀气,取而代之的只有清新自然。
贤王目光一闪,眼神里有些惊愣,想来他也未想到天机能有达到如此造诣,但不过一瞬,其微微摇头,喃喃道:"虽是如此,还是不够啊,你连我都敌不过,如何去敌主上,不能让你白白送死啊!"
"落樱如雪!"
天机一声低喝之下,便是点步冲天而起,临于天际,俯首凝视着贤王,举起长剑,微微转动,撩起片片剑花。他的手臂抖动愈来愈急,而那长剑转动得也愈来愈快,撩起的剑花愈发稠密,从天际降于地上,如漫天飞花一般朝着贤王而去,四面八方的剑花浮动,在贤王周围形成了另类的剑阵。
贤王仰头望着那漫天剑花,如同在这春日里下起了漫天飞雪,使人心驰神往。这般美景却是杀机四伏,危险无比,饶是强如贤王,也不由得凝神以对,浓密的魔气覆于全身,两道剑气驱散着逼近的剑花。贤王毕竟是贤王,他是圣门之主,依靠着深厚功力,以及阴阳功法的全面防御力,彻底地将那漫天剑雨挡于周身三尺之外,但他还需始终全神贯注,不断挥动剑气,与那无尽剑花相持以对,竟是一时间僵持不下。
就在此时,细心的贤王瞥了眼立于天际的天机,却是眼神一凛,因为原本立于天际的天机已是失去了踪影。聪慧的贤王心中一动,略微思索之后,便是心里一沉,暗道:"遭了!"果不其然,其刚回神,一道剑光闪过,凌厉异常,使得贤王来不及反应,那肩头的魔气便是被攻破,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个浅显的伤痕,印出了几许深红之色,虽然伤口不深,但却令得贤王脸色愈发阴沉,要知道这般被这剑光所伤,是正面突破了阳功所筑起了防御所致,因而这铜墙铁壁的防御也是被天机所突破了。
贤王反应极快,待对方一剑而过,便是点步急退,抽离身形,立于一边,微微喘气,疑道:"你如何能破除这阴阳防御之法?"
天机轻笑,点起指尖轻弹剑身,目光炯炯道:"这江湖上的任何功法都不是完美无缺的,这看似铜墙铁壁般地防御必有破解之法。之前我的攻击不能触及圣主全身,因而尚不知弱点何处。但在我使出这把飘絮之后,这'落樱如雪';的招数恰恰可以覆盖你的全身,这些剑花虽伤不到你,但也能让你不会轻松。再看你的剑气驱散哪一处的剑花,那么那处便是你防御的薄弱之处。接下来,我只需以极快的速度,抢在你驱散那处剑花之前,出剑,伤你不难!圣主,不知属下这般实力能不能去挑战你背后的人!"
"啪啪..."
贤王轻拍手掌,赞叹道:"军师智谋依旧卓绝,竟是将这般特长融入了剑招之内,实在是令我大开眼界。但想要挑战那位大人,还远远不够。你连我都击不败,如何能去挑战那位大人。接下来,你不能再击中我一次!"话罢,贤王眼神一凝,口中低喃,刹那间,其手中的剑气色泽愈发深沉,可长度却是不变,且其姿态一变,步履轻盈,如空中漫步飞舞。
天机心中一动,眼神微凝,似是想起了什么,疑道:"这...这是云水剑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