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巨蜥犹如巨锤的头颅再次杀到,眼看已经快要抵在枪口上了。
半尺蝴蝶的转轮突然转了一下。
恍惚间杜希杰似乎听见了某种好似玻璃破碎的声音。
砰!一声惊天巨响。
杜希杰只觉自己的身子渐渐没了力气,肚腹间气血翻涌,身体似乎正在空中飘飞。
身子很软,使不上力气。
是要死了吗?
抱歉啊!
妮子,保护不了你!
杜希杰如是想,人在空中便想就此闭上双眼,却似乎瞧见下方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吃惊之下本能一般瞪大双眼。
啊……啊……啊。
杜希杰在地上滚了数十米才止住,老半天才挣扎着站起来,迷糊中朝方才的位置看去。
钢铁巨蜥的整个头部已经没有了,血肉模糊的无头尸身在地上犁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呆立了一两秒。
杜希杰来不及思考这一切,急忙跑到林婉儿身边。
此时的林婉儿已经完全昏迷了,胸口塌陷下去一大片,灵兵也消失不见了,想必是回归命格之中了。
杜希杰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考虑自己的伤势,一股脑的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些疗伤丹药,强行给林婉儿灌下后便抱起林婉儿便向外跑。
至于钢铁巨蜥的尸身和这些天猎杀铠甲巨蜥的收获哪里还顾得上管。
一路上不知道是杜希杰的运气好,还是霉运已经尽了。
横穿了地龙潭的四阶和三阶魔兽聚集区竟然没有受到一只魔兽攻击,事后想来杜希杰还有些后怕呢。
只是当时脑子里只有赶紧救治林婉儿这一个念头并未多思考罢了。
杜希杰可没有林婉儿的预感天赋,一路上遭遇了不少魔兽,但奇怪的是魔兽们最多只是朝杜希杰咆哮两句,并未主动攻击。
杜希杰的肋骨也断了两根,生疼无比。
但杜希杰却强忍着疼痛背着林婉儿疾驰,没为停下来自己接骨。
林婉儿性命危在旦夕,他不愿意耽误哪怕一秒。
钢铁地龙的栖息地距离黄金城接近百里,任凭杜希杰如何着急赶路,到达黄金城时天色已经黑尽了。
一入城,杜希杰便往贾冲家的方向赶。
啪啪啪,贾大哥!
啪啪啪,贾大哥救命啊!
贾冲开了门瞧见一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杜希杰,背上还背着奄奄一息的林婉儿,急忙说道:“里边,里边”。
这两年杜希杰与贾冲各自都觉得很对脾气,时常来往,渐渐的成了忘年交,此时又不是客气的时候,背着林婉儿就往里面跑。
贾冲将杜希杰带到客房,让杜希杰把林婉儿放在床上,开始为林婉儿瞧伤。
杜希杰做完这一切,却觉两眼一黑,脑袋昏昏沉沉的,摇摇晃晃晕了过去。
待杜希杰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全身无一处不疼,最为严重的是胸口有一股火烧火燎的刺痛感。
这是哪?我怎么了?
咦,婉儿……
苏醒后的杜希杰先是一阵迷糊,然后猛然想起林婉儿,咋呼着大叫一声爬了起来。
杜叔叔,不要乱动。一个十来岁的丫头正依着床榻打盹,被杜希杰这么一咋呼惊醒了。
杜希杰揉了揉迷糊的眼仔细辨认了一会道:“原来是珍珍啊。”
这丫头是贾冲的女儿贾珍珍,杜希杰在黄金城没什么朋友,却与贾冲极其要好,常来找贾冲喝两杯小酒,这贾珍珍自然也见过多次了。
贾珍珍见杜希杰一脸焦虑,急忙安慰道:“杜叔叔莫要惊慌,林姑姑就在隔壁,没有性命之忧,叔叔快点躺下,你的伤还没好呢!”
杜希杰闻听此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躺回床上。
“珍珍,你父母呢?”
杜希杰稳定情绪后,朝贾珍珍问道。
贾珍珍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爸爸去医馆了,让我和妈妈照顾你和林姑姑,妈妈现在应该在隔壁吧。”
杜希杰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贾珍珍则醒了醒瞌睡后便要来给杜希杰把脉瞧病。
贾珍珍虽然年纪小,但从小耳濡目染,一些简单的瞧诊难不倒她。只见她细嫩的手指在杜希杰手上轻靠,时而移动,时而停顿。
一会让杜希杰伸出舌头瞧瞧,一会又让杜希杰眼睛朝上看,瞧眼白的底色,这模样还正像那么回事。
杜希杰却是知道贾冲并未教授她任何医术,都是这妮子偷学而来的。
贾珍珍颇有修炼天赋,贾冲总是逼着自己的女儿修炼,并不肯传授她医术,偏偏这妮子对医术似乎有浓厚的兴趣,总找机会偷学。
“嗯,基本上没啥事了。”贾珍珍放下杜希杰的手,一脸认真的说。
杜希杰强忍着没吐槽这小妮子,瞧着这装模作样的,她还真把自己当医生了。
杜希杰自己知道,自己的伤虽然不算重,但自己的身体急火攻心,又劳累过度,经脉气息已经有些絮乱了,不是短时间能够调理回来了,起码要静养十天左右才能恢复。
让贾珍珍倒了些清水给自己,杜希杰休息一会感觉身体应该能够行动,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任凭贾珍珍如何劝阻,偏要去瞧瞧林婉儿。
与贾珍珍所说一样,林婉儿此时确实就在隔壁客房。
此时的林婉儿也已经醒了,只是一脸痛苦,显然伤势极重。贾夫人在一旁照顾着。
贾夫人见杜希杰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唠叨的贾珍珍,笑了笑道:“杜兄弟醒了啊,那么我便先出去了”。
说完话贾夫人便领着贾珍珍出去了。
杜希杰来到床榻边坐下,瞧着林婉儿那痛苦模样,一肚子牢骚和责骂都说不出口了。
憋了老半天杜希杰才说道:“伤怎么样”。
“呜……呜,我还没醒,晕着呢,哥你说什么,我睡着了,听不见”。
林婉儿言语间支支吾吾的,说话的类容却明显在卖萌。
这是林婉儿的惯用招数了,杜希杰心知肚明。
但瞧见林婉儿情况稳定,杜希杰也是会心一笑,说道:“看来没啥大事嘛,还能贫嘴”。
“人家哪有,还不是怕你责怪,哎呦,疼”。
林婉儿说话有些激动,扯着伤口疼,这次却并非作假了。
如此兄妹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说了几句话,瞧着彼此都无大碍了,各自放下心来。
林婉儿的伤确实很重,左手和右脚骨折,左侧肋骨全断了,全身的淤青和挫伤不计其数,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杜希杰的伤则要相对轻上许多,主要是由于急火攻心加上劳累过度才会晕过去。
两兄妹就这么一个躺在,一个坐着都不说话,也不知各自心里在想些什么,任凭时间渐渐流逝。
渐渐的,已是黄昏,贾冲关了药铺回来了。
在复查了林婉儿的伤情后,杜希杰与贾冲一同出了房间。
两人早已熟络,杜希杰自然不会假装客气。
千恩万谢不及实际行动,杜希杰只是心中暗暗的记下了贾冲的人情。
又在贾冲家里住了两日,待林婉儿伤势再恢复了一些,杜希杰便告辞了贾冲一家人,抱着林婉儿回了自己家静养。
期间发生了个小插曲,林婉儿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家,直呼自己的伤很重,强行搬动会死掉之类的,闹腾得像个小孩子,把贾珍珍都逗笑了。
杜希杰满头黑线,直呼家门不幸。
林婉儿却是不觉得丢人,闹腾得更欢实了。
无奈,杜希杰只得不由分说强行抱走林婉儿,匆匆谢过贾冲一家人后便回了家。
说也奇怪,在贾冲家里大呼小叫的,杜希杰一抱便叫疼。
出了贾冲家大门林婉儿却是安静得一言不发,如同乖宝宝一般,任凭杜希杰行走时如何颠簸也不叫唤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