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杜希杰才知道自己这父亲并不是奇怪,而是行为意识缺乏。由于在大家族中长大,从小便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他的人生只需要如何管理家族,如何经商,如何修练即可。诸如吃饭穿衣这些事都有人帮他解决,普通人都会的事情他反而不会了。但此时杜希杰自觉自己这父亲比之奇门众人不遑多让,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人。
王啸山为难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真是我儿子左边屁股上应该有三颗黑痣才对,三颗黑痣刚好排成一条直线。”
杜希杰不自觉的回头朝自己的屁股看了看,一回头立马后悔,心想“不对啊,自己的屁股自己怎么瞧得见。对于屁股上有没有三颗黑痣排成一条直线,杜希杰自己反倒是不清楚了。”
王啸山尴尬的朝杜希杰笑了笑,抬着杯子佯装喝茶,一会儿又说:“在这里似乎也有点不太方便,要不待会儿回去到房间再脱?”
杜希杰心想验证一下也好,若是当真出了乌龙那反而难办了,当即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就在这里脱呗。”说完起身站起,飞快的解开腰带,退下半截裤子转过身对王啸山道:“如何,有黑痣么?”
二人之间隔着一个大圆桌,王啸山瞪大了眼也没瞧清,随即道:“你离得太远,走进一点,我瞧不清。”
杜希杰垫吧着脚尖退到王啸山身前,亮出白花花的屁股道:“现在呢,瞧得见么?”
王啸山抬眼一瞧,杜希杰左边屁股三颗如米粒大小的黑痣清晰可见,三颗黑痣不偏不倚都在屁股肉头最厚的地方,从上至下练成一条直线。随即喜道:“果然不错,就是这连成一线的黑痣,你应该就是我儿子了。”
杜希杰心中骂道“长得这么像还有假么?非得看什么屁股。”随即准备提起裤子。好巧不巧的这时那白衣女子领着服务生们端着菜进来了,进门便见到杜希杰褪去半截裤子,拿屁股撅向王啸山的这一幕。
包房里窗户一直大开着,一股凉风猛的灌了进来,吹在杜希杰的光腚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杜希杰以比招出灵兵还快的速度飞快提起裤子拴好腰带,脸红道:“看什么看,我和他是父子关系。”岂料不说还好,越描越黑,那白衣女子和她身后的服务生们的表情更奇怪了。
王啸山却是没觉得有什么,出声道:“菜放下吧,我是真的有些饿了。”说完又对杜希杰说,你也快回去坐下,吃晚饭咱们再聊。这无比正常的一句话传入白衣女子耳中不由得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白衣女子如何想杜希杰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菜品放下白衣女子便带着服务生们飞一般的逃走了,这一次报菜名都省了。杜希杰揪着头发,王啸山也揪着头发,二人都有些尴尬。
这一次的菜比之上一次好上许多了,有鱼有肉,鲍参翅肚,山珍燕窝都是些上好的食材。王啸山似乎是真饿了,并非拿这句话打马虎眼,向杜希杰说道:“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随即动了筷子。
杜希杰瞧王啸山开动了,自己便也海吃起来。王啸山进食当真是食之不言,吃饭的样子也像个女人似的,说好听点叫文雅,说难听点就是做作。就拿吃鱼来说吧,一筷绝不多夹,只取三厘鱼肉,大小如黄豆那么一筷,真不知道这么点东西能填饱肚子么。没夹一次菜必定放下筷子细细品味嘴中的食物,休息半息再夹下一筷。
杜希杰瞧着王啸山吃饭的样子估摸着这餐饭应该好事不短,不由得直翻白眼,心中暗猜:“自己这父亲与自己的母亲剑涵韵在性格极为殊途,真不知道这样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当年是怎么好上的。”
看着王啸山吃一筷歇一息的样子,杜希杰也觉得自己饿了,索性不再看他,抬起碗筷囫囵个的往自己碗里夹菜,管它是肉是鱼囫囵个的全部往嘴里塞。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这家餐馆的菜肴并非如菜名那么不堪,味道确实不错,比起林婉儿的手艺只高不低,杜希杰也不由得多吃了些。
但饶是杜希杰在奇门锻炼出的饭量再惊人也有饱的时候,放下碗筷对面的王啸山还在细细品味,瞧他的表情一时半会儿估计还停不下来,无奈杜希杰只能剔牙干等着了。
杜希杰发誓这次剔牙是这辈子用时最常的一次,估算不会少于一个钟头。就在杜希杰已经有些困觉之时王啸山总算吃完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王啸山又拍了拍手,服务生们不一会儿便进了房间,飞快的把桌子收拾了个干净。王啸山又品了一口茶这才道:“现在可以聊天了。”
杜希杰泛着白眼,强忍着没有再发火,心想“罢了,自己没有爹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犯不着突然多了个爹反而怄气。把事情问清楚才是正事。”想至此处随即理清了思路,随即问道:“你与我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分居二十年?”
王啸山出奇的平静,表情上没有一丝变化,淡淡道:“涵韵啊,算算确实二十年没见了。”说完似乎陷入沉思。
杜希杰干等着,许久也没见王啸山的下文,不由得皱眉道:“你貌似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喔,忘了。”王啸山继续说:“也没什么,涵韵生了你之后便说要带你走,我拦不住,这就过了二十年了。”
“就这样?没了?”杜希杰是打死也不信事情就这么简单,必定有隐情,不由得不快道:“我不是三岁小孩了,没这么好骗。你若是不想说可以不说,没必要编这么低级的谎言来骗我。”
王啸山回答:“我真心没用骗你,我与涵韵感情一直都很好,其实她要走我也能理解,她主要是为了你才离开王家的,因为把你留在王家你根本不可能活过三十岁。”
杜希杰忽的想到剑涵韵离开时对自己提过的十年赌战,似乎时间也是自己三十岁生日那天。这事儿许久不提,杜希杰早已把它抛之脑后,这时听王啸山如此说猛然想起,随即问道:“是不是因为我三十岁时有一场赌战?”
王啸山点点头道:“这事儿我阻止不了,涵韵也阻止不了,实在无奈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