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乐儿姐姐这几天确实来过很多趟,一开始还好,和我们有说有笑,但是到了后来,乐儿姐姐每次来的时候,都慌慌张张,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到了最后,干脆每次来了之后,都站在巷口向坊门口方向盼望,谁劝都没用,能从上午一直望到晚上,最后才一脸泪丧地回去,这几天都瘦了好几圈……”
听了盼儿的话后,赵婉霎时因为‘姐妹情深’的原因掉起了眼泪,弄得眼泪摩挲,哽咽着问道:“那她今天有没有过来?”
盼儿摇了摇头,回道:“这两天里,乐儿姐姐都没有过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赵婉顿时焦急起来,望向了宋世。
宋世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安慰道:“她既然是和你从小长大的侍女,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最多不过被吓唬几句罢了!”
听了盼儿的这番话后,宋世也大概能猜出了乐儿这几天的经历。
宋世和赵婉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两人乘坐马车回到茶楼的时候,巷子口有两个这几天一直在坊里转悠的人在探头探脑,认出从车上下来的女子就是婉桦郡主时,一个留下继续盯梢,一个人立即回王府去报信去了。
原来,当时乐儿在赵婉跟随宋世前往地球的时候,第二天晚上,就装作慌慌张张地拿着赵婉留下的一封‘离家出走’的信笺,来到赵府王爷王妃住的院落,赵婉贵为王爷王妃的父母见状大惊,第一时间就派出下人,四周去阻拦这个胆大包天,被纵容坏了的不孝女儿。
那些下人当然无功而返,因为那时的赵婉,早就跟宋世到了祭坛广场附近。
其实,赵婉父亲冷静下来后,立即知道,既然女儿想用这种方法来要挟他,肯定早就安排好了躲藏的地方,还会留下一个耳目打听消息,看自己什么时候松口,不用说了,现在看来,早上那慌慌张张的乐儿,肯定是在做戏。
有了这个念头后,赵婉父亲也不急了,不紧不慢地喝起了茶,只不过派人和宫里肯定收到消息的赵婉大伯,通了一声气,免得到时他因关心失了分寸,从而被人看出什么破绽来。
既然他看出了这个答案,府里的其它人也在冷静下来后,想到了这一点。
所以当赵婉的哥哥,世子殿下摇头晃脑地在父母面前,赞叹自己的妹妹终于变得聪明起来时,被正在气头上的赵婉父亲,直接赶了出去,而赵婉母亲却掩口而笑,两口子交头接耳地商量了一会后,决定晾赵婉几天。
所以,当第三天听到厨房的管事来通风报信,说郡主的贴身丫环乐儿,从厨房拎走一食盒郡主平常喜欢吃的菜肴时,整个王府立即放下了心里的担心,认为过不了几天,赵婉吃不了外面的苦,肯定会主动回来。
就这样过了四天后,看还没动静的王爷有些着急起来,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派人去跟踪每天出门的乐儿。
这下,终于出了事情,跟踪乐儿的人回来报告说,不擅长反跟踪的乐儿,每天只是把食盒拎到一座茶楼,他们也旁敲侧击地打听了,茶楼的主人就是最近流传皆广,那私自改杨为宋的武人。
而且,他们还从坊里的饭馆打听到一个消息,那现在叫宋世的武人,这几天也应该没在茶楼时,因为他好长时间没去定饭了。
霎时,‘私奔’两字,从王府三个主人的脑中,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当时又气又急的赵王爷,听到托着下巴的王妃说什么“婉儿那丫头,下手还真快!”的话时,差点没气得立即点齐兵马,直接杀去宋世买下的那座茶楼。
如果不是突然记了起来,那叫宋世的武人现在也不在茶楼时,觉得被人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偷走的赵王爷,肯定会这么干的。
其实,这几天赵婉的父母和宫里的赵婉大伯,都已经松了口,准备为赵婉物色一个适合的门面,由着她去折腾,而这个任务还被自告奋勇的世子殿下揽了下来,透过世子殿下的几个损友,才会在这几天被传的满城皆知。
而当时听那盯梢的人回报的时候,世子殿下正和赵王夫妇在一起。
赵王也立即向世子殿下,重新打听了一遍对宋世的印象。
作为世子殿下的赵卓旭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脑中不由浮现了那完全不拿他当一回事的宋世,苦笑了一声,只得又把那次和宋世的碰面说了一遍。
最后,世子殿下评价道:“以我看来,宋世那人和我说的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确实对婉妹有些想法,至于他的性格嘛!我也说不上来,以他对我和对书伴的态度,绝对能称得上不卑不亢这四个字,再说他的家境,因为那座茶楼是他用卖水晶镇纸的钱买下来的,我也不好说,只不过……”
说到这里,赵卓旭皱起了眉头,说道:“那宋世的年纪实在太大,虽然听他自己说只有二十几岁,但看起来足有三十岁了,对婉妹来说,实在有些大了!”
等赵卓旭说完后,赵王爷更是着急,怕这个可能只比自己小一轮的宋世,就这样把自己的女儿骗走了,气道:“我们就不应该每天放任婉儿在外面闲逛,现在好了,都已经和那小子私奔了,我们王府还不得被别人笑死?”
王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万一婉儿不是你说的这样,而乐儿只是到宋世的茶楼里,见见在我们府里呆了几天的盼儿那个丫头,被你这样一说,再被人传了出去,反而会影响了婉儿的声誉。”
顿时,赵王爷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对,应该就是这样!”然后摆起脸色,向夫妇二人的贴身下人吩咐道:“记住,我刚才猜测说的话,可千万不能传了出去!”
赵王爷的贴身管家,还有那个以前是王妃的贴身丫环,现在是王爷的陪床丫环的女子,都点头应了下来。
然后,赵王爷有些患难得失地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把乐儿那丫头叫来问问?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王妃见赵王爷一副既怕知道真相,又想知道真相的样子,不由哼了一声,吩咐那陪床小妾去让人把乐儿叫过来。
等乐儿忐忑不安的走进来后,就见到这么一个阵势。
接下来,经过轮番审问,乐儿记起宋世暗中吩咐过的话,牢牢把握底线,只是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赵婉身上,说她这几天的一切做法,都是郡主亲自教她做的,自己只是有些无聊,才会去和盼儿说说话,顺便把菜和盼儿分着吃了。
说这话时,乐儿还记起宋世的一个吩咐,装作演练好的情绪失控的样子,语速飞快的把早以背好的台词,如竹筒倒豆子般,哭着说了出来,说得那叫一个真情深切,让几人见了就知道,这个可怜的小丫头,已经被他们的阵势吓住了,已经快陷入精神崩溃的地步。
至于宋世怎么会提前就吩咐乐儿,那还用说吗?在地球上被迫看了那么多肥皂剧的他,这些狗血的剧情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所以等乐儿说完后,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后,王妃反而安慰了几句。
这下,屋内的几人都有些不确定起来,王妃皱着眉自言自语地道:“难道婉儿真没和那姓宋的武人出去?”然后,她又问乐儿道:“那你不知不知道,婉儿那丫头这几天在什么地方?”
乐儿记起宋世的一个吩咐,立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道:“王妃殿下,郡主走前可是吩咐我了,如果我敢把她的行踪告诉你们的话,她回来后就会把我赶走,不要我了!我不想离开郡主啊!”
又想起宋世对她说的那句“哭得越伤心越好!”的话,更是哭得伤心欲绝,让人闻之落泪,又如黄河泛滥般的不可收拾。
赵王爷被她哭得心烦,等了好久也不见她收声,忍不住大喝了一声,把乐儿吓住后,才不耐烦地问道:“你以前一直跟在你们郡主后面,肯定见到你们郡主和那姓宋的人在一起的情景,他们以前……”说到这时,赵王爷用手比划了一下,又说道:“……有没有作出什么逾越之举?”
乐儿一愣,顿时想起宋世凶神恶煞威胁她的话,思道:“未来的驸马爷还真是厉害,连王爷和王妃说什么话都能猜到,既然这样,我可不能违背了驸马爷的训斥,万一真被驸马爷那么惩罚的话,我可要哭死了。”
当时,宋世乘赵婉不再房里,把她直接逼得贴在墙上,恶狠狠地威胁她道:“前面教你的那些话呢,你既没有说谎也没有说实话,想你应该没什么心理障碍,但如果赵婉的父母问起我以前和你们郡主的关系,你可不能就此出卖了我,你一定要这样说,我和你们郡主发乎情,止乎礼!两人虽然不时眉目传情,但至始至终都以礼相待,听到没有?”
左手拿着棒子,右手拿着甜枣,是宋世极为认同的真理。
所以,当时的宋世又笑嘻嘻地对她说道:“你看呢,我和你们郡主都已经这样了,不管怎么说,我以后肯定会是你们王府的驸马爷,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呢,等你们郡主嫁过来的时候,你就有的苦头吃了,就比如说大冷天的夜里,我会让你不穿衣服地站在院子里,想那天寒地冻的,你应该会冷得瑟瑟发抖吧?但如果你肯听我的话,照我的吩咐去做,我就让你钻进暖和的被窝里,和你们郡主挤在一起,怎么样?”
想起宋世威胁的话,乐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连忙把宋世吩咐的话说了出来。
所以当赵婉的父母,听到乐儿说两人才只到眉目传情的地步时,不禁都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决定派两个人手,守在宋世的茶楼附近,一有什么情况就来向他们汇报。
只有世子殿下看到了乐儿垂下的手在做一个小动作,记起赵婉以前和他说的一个事情,如果乐儿说谎的话,手部肯定会做这个小动作。
当时,赵卓旭见乐儿在父王问起宋世和赵婉两人是什么关系时,竟然说谎,不禁苦笑了一声,脑中不由浮现出宋世那有些讨好他的笑容,郁闷地思道:“难道那个姓宋的武人,还真会成了我的妹夫不成?”
当然,这是前话,再说现在的茶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