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从未觉得沉重过!收起你那一番愚蠢的说辞!应当背负的重担!将其全部接受下来!就是王的职责!"
站在原地大声宣告,坚定的抬起头,用那倔强的目光直视自己的敌人。
将人民的期待和臣下的理想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有什么错?
只要身为王的自己可以坚强一些,可以强大一些,就能够实现所有人的愿望,创造出真正的幸福的国家。
承担的重任全部都是由自己选择而来,替其他人支撑起头顶的天空,用刀刃逼退异邦的来犯者,骑士王的职责不就是这些什么吗?
什么叫做没有带给其他人梦想,自己正是为了他们的梦想才会出现在这里!哪怕自己依旧处在那无人可及的彼端,只要能够完成自己的愿望,一切便可以重新来过。
那位遭受了指责的王妃,背叛自己的友人,破坏圆桌的恶魔之子,都可以再来一次,达成不同的未来。
不列颠不应该毁灭,它的荣耀和同志们的愿望不可能轻易的就破碎掉。
所以Saber决定捡起散落在各处的愿望,将其拼凑起来,成为改变不列颠灭亡命运的一个支撑点。
不会在这里止步,更加不会在这里失去圣杯。
两只手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柄,力气大到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散发着黄金色光辉的誓约胜利之剑聚集了所有的能量,耀眼的光芒逐渐在刀身上显现出来,气流被巨大的能量波动打乱,漩涡般的金光开始越发密集。
"最后一击!在这里!在卡姆兰!再次击败你,以此来取得胜利!"
"到了现在,还是渴求着那样的圣杯吗?"
另一边,夏目的动作十分简单,不打算闪避的他半蹲起身子,用靴子后方的突出结构扣住了附近的地面。
狂风开始呼啸起来,黑红色的光芒放佛想要吞噬金光一样,慢慢的扩散开去。
就像是来自于久远过去的呐喊,风声转而变成了叹息,黑红色的扇形光芒开始钻进夏目的大罪武装当中。
浑身附着着这种异样的光芒,黄金色的光球和黑红色的光球在开战之前就发生了冲突。
越来越亮,周围的环境被全部照射到,惨烈的战场诉说着战争的无情。
"放弃吧!Saber!因为那样的过去,已经不在了,就算你想要改变过去,也无法回到原来的时候!"
就和自己一样,总是想要改变过去,实际上却是十分愚蠢的行动。
过去已经发生,就算你改变成功了,也只是其他世界刚刚到达的未来而已。
这个世界存在着过去,却无法回到过去。
这个世界拥有着未来,才能过奢求未来。
Saber的行动是在逃避,同时,也是在——
"否定啊!Saber!你想要否定曾经和圆桌同志们一同战斗的胜利!一同守卫的荣耀吗?!你想要否定那些付出了努力的人民的成果吗?!你想要否定,自己创造出来的国家吗?!"
越陷越深,少女如同发狂一般奢求着那种不现实的东西。
她的行动是错误的,就算改变了过去,也不可能创造出自己理想的未来。
独自一人的王,就算在强大,结果只会是徒劳。
"你的梦想,其实并非改变过去!而是想要得到一个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吧!"
"闭嘴!"
黄金光芒集中,黑红色光束准备。
"肩膀上所承担的东西,其实只要稍稍放下来就好了,没有人会怪罪那样的你,因为已经足够努力了。"
和自己一样,为了迎合别人的努力显得是多么丑陋。
所以。
所以啊,Saber,不,阿尔托利亚。
"稍稍地,停下脚步,休息一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闭嘴!闭嘴!没有守护任何人的你,知道什么?!那些臣民因为我的关系,圆桌的战友也因为我...所以过去可以改变!"
一定可以。
带来胜利之剑,还有悲叹着过去之刃,在谈判破裂的情况下,开始了攻击。
正前方,胜利之剑的能量集中到极限,以开天辟地之后往下斩出。
那就是真正的——
"Ecalibur!!"
光之斩击来了,夏目沉住气,放佛放弃了所有的一切一样,皱起眉头,狂涌而出的能量往前冲了出去。
黑色的鬼爪撕裂了空气,黄金的斩击切碎了风流,压倒性的彼此的力量,在半空中发生了冲突。
撕咬着,像是猛兽一般开始相互蚕食,黑红色的炮击形成打击形式的能量盾,以冲击的方式挡住了砍下来的光之刃。
能量相互抵消,爆炸,冲突形成的震动波开始往周围扩散。
黄金之光与黑红色的幽暗之光缠绕在了一起,形成的异色流体引发了爆炸。
两者冲突的交界点的空间跟着扭曲起来。
下一刻,是巨响。
轰隆!爆炸了!
土石飞起,石块炸裂,地上的尸体被瞬间绞碎,战车变成木渣,往四周扩大的爆炸光波就像是要侵蚀世界一般,摧毁着触碰到的一切。
这样的光芒,吞噬了二人的身影。
剧烈的疼痛立刻传来,夏目感觉到外面的盔甲全部在爆炸中破碎,靠着魔力形成的防御法阵也处于临界点,就算抵住了高温,那巨大的冲击也带来了毁灭般的力量。
胸口,头部,手肘,大腿,腹部,所有地方都在同一时间被撞击,放射性地抬起左手的夏目发现无法移动,往那里看去,负责魔力输出的左手已经消失,只剩下空无一物的肩膀。
突然体验不到疼痛了,似乎感官已经被麻痹,沉闷的感觉烟消云散,左眼被鲜血影响依旧无法睁开,所以用有些模糊的右眼来观察现状,视野之中,出现了一个站在另一边烟尘中的人影。
跑动起来,夏目的脚步没有停下,即便感觉不到疼痛,即便四肢的皮肤大量被切碎,即便肋骨因冲击断裂。
只要没有击败敌人,没有告诉Saber那个事实,就不能够止步!
双**互运动,拖出了一片血迹。
往前看去,烟尘里面,站在那里,单手提剑的少女正努力站直身子。
可通过那被鲜血染红的银白色盔甲来看,腹部的那道巨大的口子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抬起头,有些苍白的嘴唇张开。
"我还...不能输..."
未曾停止追寻梦想的少女,又一次将武器握在手中。
咳!
Saber吐出一大口鲜血,从伤口流出的液体染红了战裙。
夏目没有示弱,将右手的武装也努力提了起来。
想要抬脚,这个动作让自己体内脏器翻滚,黑色的鲜血从口中溢出,鼻孔和耳朵也开始流出同样的液体。
咳咳咳。
夏目也已经到达极限,他听不到声音,感受不到风流,所以不理解嘴巴一张一合的Saber在说些什么。
似乎宣告结束,认为那还是宣战告知的夏目奋力用右手五根指头握紧刀柄。
双方再次开始了战斗。
两人的步伐都十分缓慢,可是却慢慢加快。
靠着毅力和对胜利的渴望,迈开步子,无视留下的鲜血,拖着疲倦的身体往前走去。
""啊啊啊啊啊!!!""
夏目虽然听不到声音,却大声吼了出来。
不去判断什么攻击轨道,不去思考接下来的动作,只是十分直接的将刀刃对准敌人的胸口插去。
轰!
夏目突然听到了声音,是巨大的风声,卷起两人的头发,黄金色的秀发在夏目眼前飞舞着,随着风的离去而颓丧地落下。
同时,武器刺穿肉*体的声音也一同响起。
"啊...啊...果然,不行了呢。"
夏目瞪大右眼,他手中的刀刃没入了Saber的胸口,不过Saber却在途中将武器丢掉。
故意,让我的吗?
"咳咳咳咳,这一次,我或许该休息一下了。"
"..."
"如你所说,王的那番重任的确让人感到辛苦,甚至是痛苦...但是。"
但是啊。
Saber的身体往前倒去,夏目扑过去接住她,然后,她的口中开始流出鲜血,温热的液体流到了夏目肩膀上。
"但是啊,正是那份痛苦,让我有了那样的过去,如果可以的话..."
夏目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不过却知道她在笑。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稍稍停下来,等待追上我这个王的笨蛋呢。"
"那就停下来好了。"
扑在自己怀中的少女失去了声音,心跳也开始慢慢变得微弱。
夏目将其抱起来,一匹白色的战马在此刻出现。
好家伙。
让Saber坐上去,靠着一只手握住缰绳的夏目驱使着马匹往远处的森林前进。
鲜血染红了马匹那纯白色的毛发,微微睁开的眼睛的Saber有些惊讶,不过太过衰弱的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眼前的森林沐浴在金色的阳光当中,从树叶间晒下的光芒带来了温暖。
绿油油的草地从脚下展开到整片大地,翠绿的树叶因风而发出簌簌声,放佛不存在于现世的理想乡。
抱起Saber让她靠在一颗树干上,胸口的刀刃变成粒子消失,只有夏目捡起的那把誓约胜利之剑还留在手中。
夏目也疲倦地在Saber旁边坐下,和她一起望着天空。
从树和树之间洒下的阳光就像是被世界遗忘一般,照射在二人身上。
"好,温暖。"
"天气很好啊。"
"所以,就需要休息一下了呢,莫德雷德。"
"叫我夏目就好了。"
那是。
"现存于世的名字?"
"差不多吧。"
真是的。
声音越来越小,Saber,不,是阿尔托利亚,她对着天空的太阳伸出了手,指间的流光形成了迷人的光晕。
"那么,夏目,我或许该睡觉了。"
"午安?"
"恩,希望醒过来的时候,会有人,追上自己呢。"
"那就交给我好了。"
就算那是无法兑现的承诺也可以。
真是的,又说了一次。
名叫阿尔托利亚的少女的手从半空中落下,略微苍白却如同雕刻的脸颊轻轻靠在夏目肩膀上。
胸口停止了起伏,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从未见过的微笑。
过去的骑士王,究竟是在追求什么呢?
握住那落下来的手,躺在王旁边,许下追寻王的脚步这个承诺的笨蛋,也陷入了沉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