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尼尔海峡。
来自地中海与黑海的洋流在此交汇,暖与冷两股海流作用下,让这里成为渔船云集的天然渔场。
在渔场东南的偏僻一角,特洛伊海湾就象一轮弯月,静静的面向地中海半敞开着丰润的胸襟,在海湾中心位置,一艘艘大秦海军的舰船正在接受检阅巡礼。
黑sè的战旗!
威武的军阵!
整齐的雁行队列。
当一阵阵激昂的战鼓响起时,海湾zhongyāng爆发出大秦将士山呼海啸的叫喝声。
“大秦、大秦、赳赳老秦,壮我河山;——秦有锐士,谁与争雄!”大秦西进的步伐无可阻挡,大秦将士也把复国之时的战歌稍作了修改,复与壮——,两个字的差别,显示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含义。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在经过了漫长的五个月的休整之后,大秦舰队终于再一次扬帆出海,甘勇、扈辄、雷被三箭齐发,桅杆上的镶边黑sè战旗就象死神的镰刀,让人不敢仰视。
在舰队中心最为高大的旗舰上,海军统帅甘勇神情沉峻的站在船首,微微起伏的叠浪,让舰船前后左右的摇晃起来,不过,这一点浪头对于已经习惯了海上生活的甘勇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扈辄、雷被为甘勇副将,栾布为后军将领,负责守卫特洛伊老巢,这样的配备,让大秦海军如虎添翼,论经验,扈辄足够丰富,论勇敢,雷被已经用事实证明,论沉稳算计,布贩出身的栾布最是斤斤计较,而作为主将,甘勇更是独挡一面多时,深得李原信任。
将榻弩安放到海船的甲板上。
这是甘勇、雷被等秦国海军将领提出的一个大胆设想,海上作战不比陆地,受限制的地方很多,比如战场的海域环境、船只的吨位大小、将士的水战本领甚至于当时的风力风向等等,这些因素的存在,让海战的结果变得越发的不可猜测。
在这种情况下,秦国海军要想掌握战役的主动权,依靠科技创建力量,对现有的武器特别是远程打击武器进行改进,是最可行的策略。榻弩装备之后,秦国海军可以利用榻弩威力巨大的远程打击能力,抢在对手发动袭击之前,给予敌重创,这是秦军先发制人的策略。
试想一下。当双方舰队相遇,一方试图靠近接弦近战,而另一方则拉开距离,在对方打击不到的距离上发shè粗如儿臂的大弩,且不论这种榻弩的jing准度有多高,单单是破空掠过的威慑力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了。
“哈哈,这家伙,要是安置在船头,那些罗马人的船只要是被shè中,那还不散了架!”亲眼见到榻弩的威力,扈辄这些老兵油子喜形于sè。
海上交锋。双方船只的距离不过百丈,这对于普通的机弩来说,是shè程的极限,而对于个头足足大了有三倍的榻弩来说,则正是合适的距离。有了榻弩的加入,秦军完全能够在外海与罗马舰队一较长短,而不用担心近战时被人高马大的罗马人压制。
一个老兵的价值,抵得上十个新兵。对于海战中的双方来说,海军士兵的宝贵程度要更胜过陆地上。
别看甘勇的部队击败了格雷尔,但这种胜利只是一时的,如果在下一仗中失败,秦军将士的锐气就会丧失,而要想再恢复一支舰队的元气,没有几十年是不可能的,就象迦太基舰队一样,在被罗马人击败之后,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所以,经历过海战洗礼的每一个老兵,对于秦国海军这一支建立不久,又缺少底蕴的新部队来说,都是宝贵的财富。
决战罗马在即。
大秦的战争机器也是隆隆启动,兵造工匠们的全力以赴,让一项又一项的新技术成果得到应用,在榻弩原始“火炮”之后,秦国兵造的工匠们又有了新的创意。
新一批的青铜机弩也已经配发了下来,这种新机弩样子和以前的青铜弩稍有区别,主要就是装载着弩矢的矢盒不再分离,而是十支连发,自动装填。单发的机弩虽然厉害,但由于装填时间的限制,在战场上的威力无法得到完全发挥。
在后汉三国时被诸葛亮发明的武侯连弩,提前三百余年出现,这种类似于古代“机枪”的弩机,是弩机历史上的一次重大革新,它跨越了从单发到多发的重要历史节点。在被天雷军压制了数年之后,大秦兵造的机弩匠师们终于突破了。
一艘海船。
能够装载的人员是有定数的,尤其是在这个没有机器动力的时代,船只的航行除了靠不确定的风帆外,就是依靠人力划桨来推进,由于这个原因,每条船上的战斗兵不会太多,在相等的条件下,舰长当然会选择膀大腰圆近战能力出sè的士兵。
而榻弩和连弩的出现,让机弩威力上了一个台阶,甲板上的巨弩是远程打击的利器,而连弩的应用,帮助海军解决了战斗兵员不足的难题。
以单桅桨船配备为例,只需要五个机弩兵,就能连续不简歇的shè发五十枚弩矢,海上接弦战时,当敌方士兵从船弦上跳过来时,一般会排成密集的阵形,而这时如果遇到连续的矢雨,那就是死路一条。
一连串的新式武器投入战场,这是大秦国力强盛的佐证,同时,也是李原多年来重视科技研发的回报。
咸阳、晋阳、汉中——,在这三个秦国的重要兵造机构的基础上,位于关东的荥阳城,已经成为秦国的第四个兵造基地。相比咸阳等地,荥阳靠近中原腹地,优越的地理优势,丰富的人力资源,让荥阳兵造的发展从一开始就呈现出快速追赶的势头。
——。
人口的大量迁移。
新技术的不断应用。
民族融合步伐的加快。
李原以一己之力,改变了秦国短暂的王朝,而今,在大秦积极向上、不断进取的国策下,东方文明正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向异邦外域扩散着。封建社会二千余年,数个朝代起起伏伏,世人和学者都把这种循环的起落比作东方文明的局限使然,但却不知,其实根本的原因,是资源与人口的矛盾。
新秦的出现改变了原有的历史进程,楚汉相争四年造成的人口急剧减少的惨况没有发生,大秦的人口相比始皇帝统治的最强大时要增加了不少,始皇时的傅籍数为五十万户,而到了大秦新历十七年,也就是公元前189年,据大国的傅籍统计,秦国原有的各郡傅籍户数达到了七十万户,其中在册的人丁有近六千万人。
这其中,单看户数不能只看增加了二十万户,真正测算的话,还要除去秦末战乱时的减少人数,换句话说,在新秦统一的这十几年里,人口的增长呈几何式的喷发,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种喷发并没有给秦国的社会结构带来实质的损害。
众所周知,人口的增加,不可避免的带来财富的大量消耗,如果总财富的量是衡定的话,那么按照中国历史的循环进程,一个强大的国家在安居发展了有十几年之后,将无可避免的慢慢步入到发展的停滞期,然后是在最顶点上来回的动荡,再往后则是一个朝代开始没落。
而今,大秦不断的扩张,亚欧大陆的丰富资源正好抵消了人口增加带来的紧迫感,大量的移民西迁,缓解了国内的矛盾,也让这种矛盾保留在了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虽然离开家乡是痛苦的,但新的地方就是新的希望,也正是这份希望,支持着秦国就象一辆轰隆隆作响的坦克,一往无前。
注:床字被屏了,只能换榻,汗,床弩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