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段正淳所言,苏阳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苏公子你叹什么?”段正淳问。
苏阳摇了摇头:“同病相怜。”自己那几个,脾气也不比段正淳的那几个好的哪里去,真闹起来大大的头疼。
段正淳大笑道:“苏公子年少英豪,有几个红颜知己自然是理所当然。”
“少年风流老来债啊。”苏阳感叹道。
段正淳顿时有知音之感,道:“是债,的确是债,误了人家一生,哎,这可还不完了。”
苏阳抬头道:“整点?”
段正淳倒酒举杯:“干了!”
......
王府詹事传下令来,王爷在后堂议军国大事,任凭谁也不得进入打扰。
王府后堂,段正淳已经喝的满脸红通,重重的一拍桌子,道:“你们中原人,就是个富商也能讨七八个老婆,我一个王爷,至今才一个王妃,我不算什么荒淫无度吧?”
“二爷我跟你讲不能这么算。”苏阳仰八叉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摆摆手:“你想过她们怎么想没?你能讨七八个老婆,那她们要嫁七八个男人,你能不能受得了?”
段正淳怒道:“敢!”
“这不就对了!”苏阳打了个酒嗝,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女人专情,男人长情,一个女人爱你的时候很难再爱上别人,等到爱上别人之后,决计不会再反过来想你。但男人则恰恰相反,哪怕你有十个八个的,再想到之前的。依然心有悸动。”
段正淳翻了翻白眼:“好像也是,那怎么办?她们好像还都挺爱我的。”
“我也想问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怎么办!这就是无解。”苏阳无奈道:“就没有哪个女人对你说,只要你心里有我,你有多少个女人我不在乎?”
段正淳白了他一眼,道:“那是表子。”
“我倒是有个招,就是险了点。”苏阳道。
“什么?多险?”段正淳眼睛一亮。
“弄不好你就废了。”苏阳道:“而且我只能保证让他们都到大理来,至于后面的事。就靠你自己本事了。”
段正淳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阳和段正淳一一走访了他那群殷殷艳艳,段正淳什么话也没说。每人处盘桓两三日便走。
最后一站便是太湖,苏阳依约带来的段正淳的人头,只不过跟着人头一起来的,还有身子。王夫人只能依照约定。放苏阳去了还施水阁。
之后半月,江湖上有传闻大理镇南王段正淳武功尽失,患了恶疾,命不过半年。
武功尽失是真的,连苏阳都没有想到,段正淳居然真的同意把毕生功力给自己吸了,成为一个废人,至于恶疾那纯属瞎扯蛋。不过一个江湖高手陡然变成个废人,和恶疾也没什么区别了。
能不能有效果苏阳还不知道。反正据王家的下人说,王夫人已经赶去大理了,以前段正淳强势的时候,这些女人纷纷避而不见,这时候段正淳走了背字了,说不定能激发她们的母性,至于能不能留下她们,还得靠段正淳自己的演技和手段。
苏阳现在正在还施水阁之中,还施水阁所在之处极为隐蔽,居然建在小岛下方,和无量山山洞有几分类似,是一个水下洞穴,水阁之中竖着一排排石壁,石壁看起来都是天然形成的,石壁上有凹陷,面放着武林各派秘籍,水阁之中四面各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山洞之中照的亮如白昼。
试了试,很失望,这些石壁也并非武侠玉璧。不过此行还是收获匪浅,水阁之中囊括天下大多武功秘籍,虽然绝大多数并不如苏阳自身武功,但武功到了苏阳这个地步,早就不拘泥与简单的招式心法,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往往更在意的,是不同流派武功的精髓奥义,虽然威力不行的,俺未必没有启迪效果。
山中无岁月,流光不知年,苏阳在还施水阁之中观书,转眼便是大半月,水阁之中各派武功秘籍,足有上千,每本少则三五页,多则数十上百页,苏阳也不求甚解,几乎阅尽,只觉得心中所见天地,更加广阔,千年武学演变,尽在眼中。
推门出阁,心中涌上一股从所未有的明悟之感,隐隐就要破茧,进入一个古往今来从未有人达到的新的境界,只是似乎还少了一点什么,隔了一层薄膜。
就缺了那么一点点。
阿朱阿碧来报,擂鼓山聪辩先生邀请天下英雄少年前往擂鼓山弈棋。
所谓的弈棋,其实是为了传承逍遥派道统,无崖子的内功,这种好事苏阳自然不会错过,收拾形状便走。
临行之前,阿碧摇橹相送,碧莲蓝天清凌凌太湖水中,小丫头一身青衣,俏立船尾,宛若星河之中的小仙女。
苏阳躺在船上,忽然笑着问:“阿碧,你喜欢你家公子吧?”
阿碧却没有回答,而是忽然之间唱起歌来,歌声婉转,吐字柔腻,是水乡小曲,苏阳听的不甚明白,只隐隐听出好像是一个少女对于英雄少年的崇拜,再回头看阿碧,眼神无暇,水一般的清澈见底,神情之中略带笑意,却无比平静。
苏阳便不多问,静静看着湖光山色,听她唱歌。
不多时,船已到岸,苏阳一跃而上,阿碧在船上微微一福,道:“公子在江湖上若是遇到我家少爷,还请多多照佛。”
“你家少爷.....”苏阳望着阿碧,点了点头:“罢了,我知道了。”
......
向东南方行,一路无话。
走得七八日。到第九日上,来到一座奇山下,便是擂鼓山了。顺着山路上山,地势越来越高,步行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地,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
竹亭之中已经有不少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苏阳放眼看去。只见其中有两个熟人,正是包不同和风波恶。
包不同跟在一个年轻公子身后,这公子看起来二十七八岁,星目剑眉,腰上挂着一柄长剑,衣着华丽,八成就是慕容复了。
另一群人和慕容复三人对面而立,看起来像是个乐班子。吹吹打打张灯结彩的,其中有个皓首苍髯的老者。气度非凡,站在竹林之中有风吹动他的飘飘衣衫,真如神仙中人一般。
想必这人就是丁春秋。丁春秋哪一边,还有几个和尚,其中一个生的浓眉大眼,容貌却又颇为丑陋,一看便是傻不拉唧的样子,当时虚竹和少林寺大和尚玄难无疑。
此外另有八人,穿着打扮奇异,有的穿着戏服,像个戏子,有的蛾冠束带,一副上古儒生打扮,总而言之不伦不类,不过个个都是神情萎顿,受了不轻的伤,八成就是苏星河的几个徒弟涵谷八友了,被丁春秋捉了来。
不多时,从山下来了两个身穿乡农衣衫的青年汉子,走到丁春秋面前,躬身行礼,呈上一封书信。
丁春秋拆开一看,冷笑道:“很好,很好。你还没死心,要再决生死,自当奉陪。”
那青年汉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炮仗,打火点燃。砰的一声,炮仗窜上了天空。不久山道上走下一队人来,都是乡农打扮,手中各携竹杠。每两根竹杠之间系有绳网,可供人乘坐。当下玄难、函谷八友等一一坐上绳网。那些青年汉子两个抬一个,健步如飞,向山上奔去。
丁春秋却不坐软轿,而是大袖飘飘,率先而行。他奔行并不急遽,但在这陡峭的山道上宛如御风飘浮,足不点地,顷刻间便没入了前面竹林之中。
轿子不多,剩余星宿派众人只能一路行走上山,而慕容复等人大概自持身份,也不愿意让人抬着,于是紧跟其后,包不同远远的看见了苏阳,大叫道:“苏公子你也来啦,你们侠客岛的武功,可比的上人家星宿海?”
慕容复闻言立刻望向苏阳,上上下下打量了苏阳一通,抱拳笑道:“在下姑苏慕容复,近年来侠客岛苏公子在江湖中好大的名头,今日得见高贤,实乃平身幸事。”
“同幸同幸。”苏阳不太想搭理这人,转而回答包不同,道:“这老人轻功真是了得,佩服啊佩服!”
他出口一赞,星宿群弟子登时竞相称颂,说得丁春秋的武功当世固然无人可比,而且自古以来的武学大师,什么达摩老祖等,也都大为不及,谄谀之烈,众人闻所未闻。
包不同道:“众位老兄,星宿派的功夫,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最厉害的还是三项。”
众星宿派弟子大喜,齐问:“是哪三项?”
包不同道:“第一项是马屁功。这一项功夫如不练精,只怕在贵门之中,活不上一天半日。第二项是法螺功,若不将贵门的武功德行大加吹嘘,不但师父瞧你不起,在同门之间也必大受排挤,无法立足。这第三项功夫呢,那便是厚颜功了。若不是抹杀良心,厚颜无耻,又如何练得成马屁与法螺这两大奇功。”
不料星宿派弟子听了这番话后,一个个默默点头。一人道:“老兄聪明得紧,对本派的奇功倒也知之甚深。不过这马屁、法螺、厚颜三门神功,那也是很难修习的。寻常人于世俗之见沾染甚深,总觉得有些事是好的,有些事是坏的。只要心中存了这种无聊的善恶之念、是非之分,要修习厚颜功便是事倍功半,往往在要紧关头,功亏一篑。”
包不同万万料想不到这些人安之若素,不由得大奇,笑道:“贵派神功深奥无比,还要请大仙再加开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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