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得离谱,准的可怕。当慕容青鸢知道东方木年真正的病情的时候,有些恨自己的直觉,更恨自己原来的昏迷不醒。
所有人都围着东方木年焦急的叫喊着的时候,慕容青鸢看到东方肆年眼里隐含着泪水,她扒开所有的人,走到东方木年的身边蹲下,手有些颤抖的搭上东方木年的脉搏,脉搏跳的很稳,证明他还活着。
只是他昏迷不醒,究竟得的 是什么病,她不得而知,而跟过来的漓洛却沉默不语,似乎犹豫着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东方木年就是以前的许木年的事,慕容个情缘早已知道看穿,只是此时,他却安静的躺在那,如死人一般,若不是刚刚她搭过他的脉,知道他还活着,她也会以为他死了的。
“我弟弟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你说啊。”东方肆年看着慕容青鸢一脸悲戚什么也说不出的样子,有些着急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查不出来。”慕容青鸢无力的说道。谁说她是“天女”,谁说她无所不能,谁说她能安定天下?如今的她,别说是安定天下了,就算是要救救眼前的人,她也无能为力,对生命她无能为力,对战争,她也无能为力,她怎么可能会是天下人口中说的“天女”呢?她难过极了。
“你不是得了乌鸦老人的真传吗?你不是医术了得吗?你不是天女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要替司空眠,替白蓝枫要回夜怖姒,好啊,只要你救好木年,我什么都给你们。”东方肆年大吼道。
“我真的没有办法,我若是有办法,你什么也不用给我,我也会救他。”慕容青鸢已经泪流雨下了。
“够了,东方肆年,你只会欺负女人吗?刚欺负完一个又欺负一个,你还是不是男人?来人,他们既然不走,我们就哄他们走。”这时候,司空眠忽然开口说道。
“是。”苏将军马上答道,本来他就觉得就这样放他们走是放虎归山,皇上实在是太草率了,也是在太儿戏了。但碍于他毕竟是皇上,也不能说什么,如今皇上亲口说了,轰走?直接错杀了。
“慢着,你们谁敢过来?谁再前进一步,我就自尽。”正在真各个时候,慕容青鸢拔走了旁边士兵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大声的威胁道。
“鸢儿,你干什么?”司空眠叫道。
“鸢儿,快放下刀。”漓洛也小声劝道。
“你让他们停止前进,我就放。”慕容青鸢望着司空眠,眼神坚决。
东方肆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慕容青鸢,他始终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从开战到现在,她始终没有明确的态度,也没有帮过任何人,甚至于穿插中间都未曾有过。每次她都来,来了只是抱着把琴坐在那弹着,不帮任何的忙,他确实不懂她。
“慕容青鸢,你别假惺惺了,要不是为了救你,木年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时候许甲年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虽然有些猜测,但慕容青鸢并不真正的知道原由。
“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你,木年会拿自己的血和你换吗?你知道吗?木年现在身上的蛊毒,我也解不了了,换过血厚的蛊毒再发作,就是回天乏术了,都是你这个女人,若不是你,我们木年怎么会像这个样子。”毕竟是从小照顾到大的人,在许甲年的心里,东方木年早已是自己的亲儿子了。
事情的大概,慕容青鸢隐隐约约想明白了,慕容青鸢把架在脖子上的刀拿了下来,瞬间便割上了手腕,血瞬间流了出来,慕容青鸢把手臂拿到东方木年的嘴边,让血流进东方木年的嘴里,她想既然当初换的血能救自己,那么现在自己的血液可以救眼前的人吧。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慕容青鸢的这一句举动给惊呆了,或许真的从没想过,有这么个女子会毫不犹豫的割向自己的手腕,就连许甲年都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漓洛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从神拿出随身带的一些药,准备等东方木年一醒就给慕容青鸢止血。
司空眠也有些惊讶,惊讶于慕容青鸢的做法,心里却是恼火的,这个女人,越来越没脑子了,病了不是该看医生吃药吗,喝什么血啊。司空眠大概是忘了,如今的慕容青鸢医术恐怕不属于漓洛。
没过多久,东方木年果然醒了过来,慢慢睁开眼的他嘴里说出的两个字是:“鸢儿。”
“我在。”慕容青鸢道。
“木年,你醒了?”许甲年高兴的问道。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许甲年在一旁高兴的流泪,一边说一边掉泪。
漓洛在一边边帮慕容青鸢包扎着手,边小声的说道:“鸢儿,以后别那么傻了,他这个病啊,你的血也只能起一时半会的用,并不能治病,而且越到后面越没有用。”漓洛只顾着慕容青鸢的安危,怕一会儿东方木年晕过去,她又犯傻割自己喂血,却忘了此时周围的环境。一句话直接惹怒了东方肆年。
“你说什么?臭郎中,别以为你懂点医就可以胡说八道,木年要是有什么问题,我要你陪葬。”东方木年吼道。
“哥。”东方木年虚弱的扯过东方肆年。
“木年,别担心,有哥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东方肆年虽然是说给东方木年听的,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东方木年微笑道:“哥,我相信你,但是假如真的没治了,弟弟希望你不要为难任何人。还有啊,墒殷有个小翠的,麻烦哥哥能帮弟弟照顾他们母子俩,许丞相他认识人,让他带你去找她们。”
这听着像是遗言一样的话语,让东方肆年非常的不舒服:“要照顾你自己去照顾,我不喜欢照顾你的女人和孩子。”说出的话虽然很冷漠,却更加表现了东方肆年很不想接受东方木年要离开的事实。
“鸢儿,我求你些事。”东方木年语气越来越虚弱,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更是直接喷出了一口血。
慕容青鸢边是帮着给东方木年擦拭血,强忍着心里想哭的冲动道:“你说。”
“第一,我求你不要在伤害自己,漓洛说的没错,夜怖姒的蛊毒,经过换血治疗的,被换血的那个是无药可救,哪怕是解蛊毒也是没用的。所以不要白费力气,伤害自己了,你若是不答应我,我就现在死在你面前。”说着,东方木年便咬着舌头不说话了。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别咬了。”慕容青鸢被吓的赶忙说道。
“第二,上次绑架青霄的那件事,最后害了素倾的事,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原谅我这个将死之人,就当是对我这个将死之人的一点安慰。我到了下面,会亲自去和素倾赔罪。”说这些话的时候,东方木年已经有些垂死挣扎的感觉了。
“司空眠,既然木年他没救,我也不打算活了,弟兄们,愿意走的马上走,不愿意走的陪我一起和他们同归于尽。”眼看着东方木年不行了,东方肆年忍不住心里万念俱灰,他本以为自己终将有一天会复兴夜怖姒,能了父母的遗愿,不想到头来,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一败涂地。
好不容易找到的弟弟,他唯一的亲人(虽然慕容青鸢已经告诉了他,他是她表哥,可他依然不信,也不愿信,也许是因为自己对慕容青鸢还有执念吧。)在他的心里,只要东方木年还在,他就没有理由不坚持。如今,他就要不在了,他也忽然没了信念,轰然倒塌。以前的信念是为了找寻弟弟,后来的信念便是为弟弟树立一个榜样,复兴夜怖姒。如今,东方肆年已经这样了,东方肆年忽然觉得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东方肆年说完之后,刚开始的那一两秒还是安静的,慢慢的就有一个放下武器小声的说了声:“对不起”便离开了,渐渐地一个到两个,然后慢慢的越来越多。不到一会儿,本来已经不剩多少人的队伍到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东方肆年,你确定要打吗?可别说我们墒殷以多欺少啊。”司空眠看着已剩不多的人的东方肆年那一边。
“少废话,来吧。”东方肆年冷冷的道。
“那我们就陪你玩玩吧,来人,你们陪陪我们夜柨娰的大王玩玩。”司空眠大声说道。
“是。”司空眠话一落,苏将军就带了一群人上去。
“鸢儿......最后.........一件事,我........求你.......不要让他们..........打下去.......了。”东方木年说道这儿,已经完全没了力气。
“好,我一定答应你。”慕容青鸢答道。
“鸢儿,我.....好累....啊,你......要是.......见到......小翠,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让她.......以后......告诉......小宝,他.......父亲.......其实......很爱他。”这一句话东方肆年说的也很吃力。
“好。”慕容青鸢泪已经湿了脸,虽然她和东方木年没有多大的感情,成亲也纯属是因为圣旨的原因,但是过去那些,她还是记忆犹新,一想到他的死是因为自己,慕容青鸢更是难过。
“鸢儿,别哭,我......也想........听你........唱歌,你........能........给我.........唱吗?”即使是在最后,东方肆年也还是很心疼慕容青鸢,不想看她落泪。
“好。”慕容青鸢调整着情绪便开口唱了起来:“晨露化愁云的雾
落月洒不透孤独
日出又让朦胧
掩饰了哀愁 霜满布
祝福与别离依附
蝉鸣唤不回当初
江水又向东流
心随着你走
徘徊朝朝暮暮
用泪织下的信物
我贴心紧紧守护
杨柳折尽过往的幸福
催促离去的脚步
尘吹拂 离岸已落幕
剩下伤无声追逐
船舟缓缓航至川谷
荡出思念的纹路
情远赴 离岸已落幕
残留痛无声的诉
挥挥袖让承诺细读
对你的牵肠挂肚 泪记述
祝福与别离依附
蝉鸣唤不回当初
江水又向东流
心随着你走
徘徊朝朝暮暮
用泪织下的信物
我贴心紧紧守护
杨柳折尽过往的幸福
催促离去的脚步
尘吹拂 离岸已落幕
剩下伤无声追逐
船舟缓缓航至川谷
荡出思念的纹路
情远赴 离岸已落幕
残留痛无声的诉
挥挥袖让承诺细读
对你的牵肠挂肚 泪记述
尘吹拂 离岸已落幕
剩回忆无声放逐
少了你遍地成荒芜
唯有厮守的温度
情远赴 离岸已落幕
残留雨无声的哭
天边孤雁哀声倾吐
海枯石烂的归途 我记住。”
一首《离岸》唱的很是悲伤,慕容青鸢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忽然想起要唱这首歌,只是忽然想起,觉得符合此时此刻。
歌声很悲伤,甚至于在打斗的人群动作也慢慢迟缓停顿了下来。就在这么一首满含着忧伤的歌曲中,东方木年的手缓缓的垂下,心跳就在那一刻停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