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的慕容青鸢不断揉着自己发疼的额头和脑袋。昨晚的事她还依稀记得,但记得的不是很清楚,断断续续的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然后醉了,好像是漓洛送的自己回的房,似乎还闻到了熟悉的墨香。是了,墨香,许久都没闻到墨香,自从墨痕离开之后,这一段时间倒是在梦中闻到的次数多了,难道是自己太像想他?怎么可能呢。
缘于这些,所以当慕容青鸢看到一同上马车的樊虎的时候,半天惊讶的合不拢嘴。然后有些犹豫的问道:“樊哥,你怎么也上来了?送别不用送到马车上来的。”之所以犹豫,是慕容青鸢怕自己酒后说错了话。
“我不是来送你的,我是来和你一起去边疆的。”樊虎理所当然的答道。
“谁允许你去边疆了,嫂子,马上就要生了,你不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她,去边疆瞎闹什么。”慕容青鸢不高兴的说道。
“你嫂子不是担心你吗,她在家没事,再说有那么多人照顾她,没事的。你昨天晚上答应的,可不能反悔啊。”樊虎说道。
“我昨晚答应的?我昨晚答应了吗?”说着话的时候,慕容青鸢自己也有些心虚。
“不信你问妹夫啊。”樊虎也不理慕容青鸢,直接就做进去,吩咐马夫走。
慕容青鸢回头看了一眼漓洛,漓洛点点头。
漓洛一阵气急啊,别说喝醉酒了,就是没喝醉酒当时答应了,现在问他他也该摇个头吧,榆木脑袋不开窍。平时看着他在别的事上,脑袋不都挺灵光的吗?今天是怎么了?这不是缺心眼吗?
慕容青鸢狠狠的瞪了漓洛一眼,接着说道:”我那是喝醉了,说的话能当真吗?反正你不能去,下车下车,马夫,停车。“
“不要停,妹子,你今天就是不让我去,我也要去,我就坐这不动了。”樊虎撂下话之后便真的坐那不动了。
慕容青鸢气的职能一直瞪漓洛,樊虎那典型的虎背熊腰的大汉子,慕容青鸢明显奈何不了他。
“你一直瞪着我干吗。”被慕容青鸢瞪的不耐烦的漓洛说道。
“都是你,榆木脑袋不开窍,缺心眼。”慕容青鸢赌气的说道。
“大姐,就算是我当时摇头也没有用的,谁让你和那么多酒。”漓洛不服气的反驳,其实,漓洛并不是真的不开窍,只是想给慕容青鸢一个教训,让慕容青鸢知道喝酒误事。
“你......”慕容青鸢气结。
马车在慕容青鸢和漓洛的争吵中前进着。一路上,慕容青鸢看到很多往墒殷京城而去的老百姓,拖家带口,狼狈不堪。甚至还有些身染重病,还有虚弱的妇女和孩子更是就那么死在了路途之中。
看着这些流离失所的老百姓,慕容青鸢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没用,她什么也挽回不了,在路上走走停停的救了些老百姓,然而不管怎么救都救不完,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迅速的破土而生。
更多的时候,他们是被难民给堵在了路上,他们无限制的围着你,朝你走来,抢走你所有的东西,只为了生存。
对于这样的难民,你又舍不得下手,毕竟手无缚鸡之力,也不能纵容,纵容的话会被撕成肉块,那到底要怎么样呢?
更多的时候,慕容青鸢只能谈一手《安神曲》让他们慢慢的宁静下来。
就这么走走停停,慕容青鸢和漓洛走了大半个月才走到边疆,而边疆早就打起来了,满城都是战火纷飞,尸体遍布荒野。
慕容青鸢有时候猜测,为什么这场战争能打这么久,白蓝枫不是司空眠的卧底吗?怎么着还打这么久呢,他们里应外合不是很快就该打进去了吗?
当慕容青鸢到达边疆的时候才发现,白蓝枫早已回到了司空眠的军营,而白蓝枫的妻子,许湘却被抓了起来,他们威胁司空眠交出白蓝枫,不然就杀了许湘。
白蓝枫对许湘虽然没有多少感情,但怎么说也是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夜柨娰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抓许湘威胁白蓝枫。
原来,东方肆年很早就知道白蓝枫是司空眠的弟弟,是他派来的卧底,接过他就将计就计,将白蓝枫收下了,并且给了他很大的优待,给他当了将军,甚至该让他娶了丞相之女。
若是说的别的招还算是轻的,那么这最后一招是最狠的。让白蓝枫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娶了许湘,不仅除去了一个情敌,同时,让许湘设计怀上孩子。
而许湘不管是怀上还是没怀上都是死,怀了,若白蓝枫不愿为了她的孩子而放弃墒殷,那么没有人会在乎她的生死。
若是没怀上,更没人会在乎她的生死,她不过是许甲年手上一颗牵住白蓝枫的棋子啊,其实,最可怜的应该就是这个女子了。
丈夫不爱,父亲不是亲生的也罢,根本就把自己当做棋子。
慕容青鸢想,偏偏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有了孩子以后,别的在她的眼中都不重要了,只有她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肯定不会自寻死路的。
啧啧,东方肆年还真是狠毒啊。
慕容青鸢还知道,大战即将开始的时候,东方肆年便下令把白蓝枫夫妇给抓起来,只是不凑巧,这消息让白蓝枫在宫里安插的一个小太监知道了,小太监赶紧给他通风报信,终还是逃过一劫,许湘却远没白蓝枫那么幸运了,在白蓝枫得知消息之前就被宫里的妃子请到宫里去闲聊了。
司空眠看到到来的慕容青鸢很是惊讶,一方面是惊讶的是慕容青鸢为何会来,一方面惊讶的是她为什么会站在自己的这一边,是因为她父皇,还是因为白蓝枫,或者是有那么一点是因为自己。
“别想太多了,我不是因为你,我是为了天下的老百姓,也是因肩上的责任。和你没有关系。”然而,司空眠还来不及问她路上还好不好,慕容青鸢就像知道他的想法,很快就打断了他的幻想。
“鸢儿,来就来,怎么还带来了帮手?”司空眠笑着问道。
漓洛对于司空眠的话充耳不闻。
“要不是妹子非要来,老子才不稀罕帮你小子的忙呢。”樊虎马上就回答道。
司空眠笑了笑,并不打算和樊虎争论什么。
“走了这么久的路,你们一定累了吧,朕让人现代你们去休息,然后晚上设宴款待你们。”司空眠说道。
慕容青鸢点了点头。
可能是因为路上太累了,慕容青鸢这一觉直睡到夜幕降临。
果不其然,司空眠真的设了宴专门招待他们几个,容青鸢刚醒来,便有人来请慕容青鸢过去用晚膳。
慕容青鸢到的时候,漓洛和樊虎和司空眠已经喝上了酒,慕容青鸢在漓洛旁边坐下来,便开始默不作声的吃着碗里的饭,不说话,也不喝酒。
司空眠看着这样的慕容青鸢有些不知所措,变举起酒杯笑着说道:“鸢儿,朕敬你一杯,感谢你在这个时候来帮朕。”
“这杯酒我可以喝,但我要告诉你,我并不是来帮你的,我只是不想天下的老百姓流离失所,受苦受难,那些受苦的老百姓,你看到了吗?你们这些所谓的君所为的王,除了扩张领土之外,还知道点别的吗?想过老百姓的感受吗?然后,我要告诉你,你们之间的战争,我不会插手,你们如何打是你们的事,而我绝不可能帮任何一个人。”慕容青鸢说道。
“鸢儿,你来了就好。”司空眠被呛的有些尴尬。
“鸢儿,你忘了那天晚上的教训吗?还喝,别喝了。”漓洛小声的提醒道。
“漓兄,鸢儿不过是想喝点酒,漓兄何必这么介怀呢,来鸢儿,我敬你一杯。”司空眠道。
“皇上,您可是皇上,九五之尊,您就叫我漓洛吧,我可不敢跟您称兄道弟。我管我家妻子,皇上,您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漓洛挑衅道。
“你要管教妻子,我自当是管不着的,只是大家朋友一场,一起吃个饭,还是得尽兴一点不是吗?”司空眠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毫无波澜,心里却难过极了,一转眼,她又成了别人的妻子。
“谁是你朋友啊,有朋友想尽办法折磨朋友的吗?有你这样做朋友的吗?”漓洛讥讽道。
“好了好了,别吵,来司空眠喝酒,谢谢你当初放我出宫,才让我能遇见现在的这些人,遇见师父,谢谢你派人暗杀我,我才知道自己要变的强大,也谢谢你让我嫁那么多人,受尽天下人指骂,才让如今的我承受的下任何苦难和压力,来,敬你一杯。”不知何时,慕容青鸢这次大方的一口干尽了所欲的酒。
而司空眠却久久没有喝下,她今晚说的话,前有撇清帮自己,后有的她说的桩桩件件,本是坏事,她该恨他的,这样他还能好受一点,这样至少她还能记得她,在她的心里他至少还能占一点位置,现在这样,是不是说明,从今以后,他们只是陌生人,她的记忆里再也不会有自己。虽然不想承认心里很难受,如刀绞,痛到窒息。但不得不承认。
然而即使如此,他还是只能笑着喝尽杯中的酒,或许喝醉了就能好受点了。司空眠是那么想。
这一晚,因为慕容青鸢的到来,司空眠喝得烂醉。
一场晚宴,确实也喝到很晚。只是一整晚,只有樊虎和司空眠在相互着喝着酒,最后,两人都喝的烂醉。
慕容青鸢一直埋下头吃着桌上的食物。漓洛一直看着慕容青鸢。
一直到很晚,大家才相继睡下。
慕容青鸢回到房间后,便换下了衣衫,躺在被子里,闭上眼睛,假寐着。
她今晚要等一个人,她要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果不其然,在慕容青鸢吹灭烛光,闭上眼睛半刻钟后,熟悉的墨香,再次出现在慕容青鸢的鼻端。
黑暗之中,慕容青鸢诡异的笑了笑,小样,今晚你跑不了,我非要抓住你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