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云宫
玉帝的几案上放着一本泛黄的书,那古旧的书卷在巧夺天工的金壶玉盘中十分显眼。
玉帝不悦地撩了一眼,蕴含着怒火的凤眸便闪向垂首的王母,他还没有说话,王母便霍地抬头,“陛下……”
然而,正待狡辩的她在玉帝威严的怒视下自觉地闭上了嘴,但夸张地抿了抿唇。
小金乌看得真切,早习惯了王母的表情,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再次拱手道:“父皇、娘娘!幸而这奴才胆大包天向湮世女神下手,要不,我们还一直被他所蒙蔽。”
王帝收回目光,静思几秒后疑惑地道:“可他修的魔功据书上记载,拥有不死之身,不知道……”
“这也是儿臣急着来找父皇的缘故,不知这奴才是否能在斩仙剑下逃脱?”
“一切都是你惹的祸,没事炼什么狗屁的丹药,还不收管好,如没有这些个丹药辅助,那两个愚蠢的狗奴才也不会修成这个差点被朕遗忘的绝世魔功。”
玉帝余怒未消地瞪向王母,一连串的骂令王母的脸庞刹时通红,却紧紧闭着嘴不吭声。
小金乌见时机已到,这才向玉帝说明乔颜儿除魔受伤需要静养,这话合情合理,玉帝只得无奈地扬了扬眉,并没有说话,其实,他心中正巴不得乔颜儿不要来。
此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但随着碧柔在天庭走动,还有堂堂天庭总管失踪,这事便悄悄地在天上传了个沸沸扬扬。
真君殿,好似已经康复的寸心呆呆地坐在后院的石桌前,乔颜儿没事地回到天庭,而且还斩杀了与她一直有勾结的次天奴,这消息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她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端儿小心地端着茶水上来,瞟了眼神情悲凉甚至有些绝望的她,小声地道:“公主!死就死了,其实也没什么。”
寸心仿似未闻,依旧呆滞着不动,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敖绮丽在寸心从东海带来的侍女梅儿的带领下袅袅娉婷地从外面走来,正好与手捏墨扇的杨戬擦身而过,此时的她看起来风情万种。
她向没有一丝表情的杨戬温婉地福了福身子,“东海绮丽见过真君!”
杨戬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却走到拐角处悄悄回首,眼里的蓝衣女人步履轻盈,美艳妖娆,但却暗暗从身上泛出常人看不见的毒芒,那是拥有一定修为的人才能溢出的锋芒。
他不动声色地走开,看似风轻云淡,来到冰冷的大堂,手中的墨扇倏地打开,上面也有几朵栩栩如生的墨梅花儿,但那及以前那柄用起来顺手。
“这女人刚来,倒好像对这儿很熟?”
紧跟在后面垂首的哮天犬忍不住道:“她都在天庭露了几次面啦,岂止是刚来,而且,这真君殿……怎么会不熟!”
杨戬没说话,也只是勾起难得一见的温笑缓步向里屋走去,门关上之时给了对哮天犬说:“去办些颜颜喜欢的礼物,众神都到清寒宫去庆祝她除了魔,我们也不能落后。”
哮天犬撩了撩眼睑,头顽皮地晃了晃,小声地嘀咕,“她有什么喜欢的?她喜欢的主人还不知道吗?”
杨戬透过那条细小的门缝看向垂首转身走的哮天犬,怅然一叹,是啊!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她不爱什么,独爱着自己!
寸心一把抓住故意刚来到真君殿的敖绮丽,焦急地四下瞅瞅,便道:“你听说没,那女人没死,不光活着回来了,而且还杀了次总管。”
敖绮丽向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泛出蓝芒的眼睛暗自环顾四周,凑到她耳畔道:“死就死,正好死无对证,一切坏事都是他做的,与我们无关。”
“可她看见了我们,是你打了她一掌,让她坠下悬崖。”
“口说无凭,谁会相信东海堂堂的大公主会对她下手,我可是与她无怨无仇。”敖绮丽有恃无恐地再看了眼四周,举止优雅地向旁边的石凳上坐去,端起茶水来浅浅地抿了口,拉着还是一脸疑惑的寸心坐下,“我刚从娘娘那儿回来,娘娘为了这事可不高兴了。”
“呃!”寸心的脸马上浮起一抹灿笑,紧紧抓住敖绮丽的手,激动地道:“难道……娘娘给你说了什么?”
“这还要感谢你一直在娘娘面前替我美言,娘娘可是对我说了一大堆心腹之话。”敖绮丽矫揉造作地笑了笑,又喝了几口茶水,向寸心耳边就是一阵低语。
看来,这狗屁湮世女神除去次总管一事连累了王母,以后,有她的好日子过了。
心思敏捷的寸心转眼高兴起来,刚才的担心忧郁瞬间全飞到九霄云外,忽见哮天犬脚步无声地从圆月亮门外穿过,容光焕发的她举手扶了扶发丝,骄傲地向他大喝一声,“哮天犬!”
门外的人霍地站立不动,如被施法定住一般。
寸心得意地扬起脸来,女主人的架势拉开,漫声漫气地道:“给我吩咐厨房做些好菜,我要好好款待我姐姐。”
这话寸心大可以吩咐身旁站着的侍女,但已是恢复高傲的她却故意挑衅似地向垂首想避开她的哮天犬说。
不紧不慢的话声再次慢击而来,尽显女主人威仪,让哮天犬本是‘砰砰’狂跳的心刹时跳至嗓间,幸好没有过份要求,他立即温顺地躬着身子拱手答应。
看着那快要消失的佝偻背影,寸心不甘心地再次道:“对了,你刚才走得那么快,有什么事吗?”
哮天犬暗哀嚎一声,真倒霉!想避都避不开。
他只得快速地闪到原位,见女主人眸中溢出吓人的光芒,当即腿肚子一哆嗦,便脱口而出,“我主人让我置办些礼物给湮世女神送去。”
寸心与敖绮丽互视一眼,正欲发火的她却被慢慢站起来的敖绮丽拉住了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