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已经散会的书记吴良得和区长卜学亮以及其他一帮区班子常委成员来到现场时,梁振江依旧傻傻的愣在那里,言语不能。
之前发生的诡异情景,已经彻底让梁振江大脑混乱,整个人已经完全思密达了。
至于其他一些围观看热闹的工作人员,在见到吴良得等人下来后,也纷纷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吴良得五十一岁,黑发浓眉,样子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在下浦区书记这个位子上已经干了五年,新一届换届即将来临,到时候他很有希望再提一格,升调到明珠市政府任副市长,即便不在常委之列,但以他现在这个年纪,将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今天召开常委会,就是要对自己离开下浦区之前的各项工作做一个总结,同时对迎接市委市政府的领导视察区重工程过水大桥的工作做一下分工布置,过水大桥是他在下浦区任期间最大的一项利民工程,也是深受上级领导重视的一项大工程,更是他在下浦区担任一把手这五年内最具代表性的一笔资历,所以在即将离开下浦区之前,他一定要把这份成绩单做到尽善尽美。
会议开的很顺利,下面的同志干劲十足,各项工作安排的都十分有序,这让吴良得很是满意。
可接下来眼前这幕场景就让吴良得很不满意了,这到底是个神马情况,一帮人不好好工作围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看上去像是在菜市场看耍猴戏似的,这还不算啥,当他走进办公室,看到眼前的情景时,更是彻底傻眼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陌生年轻人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看上去完全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而政府办主任梁振江却弯着腰、垂着手,面色苍白的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他之后连个招呼都不打,整个人跟个傻子似的木纳纳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幕情景不仅让吴良得傻了眼。也让他身后的区长卜学亮和其他一干区常委都傻了眼。
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先是一帮本该在岗工作的人集体离岗围观。紧接着在书记的办公室就看到了一个陌生人大咧咧地坐在书记的办公椅上,最后则是那位平时一向精明利索的梁振江梁主任跟个傻子一样傻站在那里不动,仿佛完全看不到他们进来一样。
最后还是区长卜学亮先打破沉默,他先是回身关住了书记办公室的门。然后走到书记吴良得身边。看向叶风。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卜学亮一开头,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一个副区长走到梁振江身边。捅了捅他的腰,也问道:“梁主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
可梁振江此时却依然“沉浸”在之前那帮保安主动趴下滚出去的诡异一幕中,依旧没有清醒过来,对那位副区长的问话自然也完全没有听到。
那位副区长瞪了眼,抓住梁振江的身体猛地摇晃了几下,这才总算将梁振江给摇醒了过来。
“啊啊啊…..”回过味儿的梁振江先是惊呼了几声,待他看清楚眼前这些人时,登时跳了起来,指着叶风,颤声道:“他….他…..他,不正常啊,他了句话,就让那些保安自己滚走了,他…..他……他。”
“他怎么了?你到底在什么?”梁振江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办公室内的一干领导完全理解不能。
梁振江本来苍白的脸现在也憋红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之前发生的那诡异一幕,现在别让他三言两语间跟几位领导解释清楚了,他自个儿到现在都还迷糊着呢。
卜学亮瞪了一眼梁振江,懒得问他话,直接走到叶风跟前儿,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来这儿做什么?谁让你坐到这里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叶风看着卜学亮,沉声道:“你就是这儿的区长吧,你留下,还有那个书记,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叶风冷不丁的这句话登时让吴良得和卜学亮等人更加傻眼了。
这是什么个意思?
书记和区长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这口气不对啊?怎么听起来跟上级命令下属的味道一样?
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么一个疯子,居然跑到区委书记办公室发疯撒泼来了,他是怎么进来的,门口的那些门卫保安都是吃干饭的吗?
就在一帮人被叶风这句话搞的思维混乱、理解不能时,叶风却站了起来,提高声调重复道:“书记和区长留下,其他人都给我出去,我已经在这儿浪费了很长时间了,过会儿我还要去吴江市那边,我没功夫跟你们这帮人在这儿干耗着。”
叶风接下来这句话,登时让书记办公室内的这帮常委领导们集体炸了锅。
“你什么人啊你?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梁主任,你还不赶紧把门卫保安叫上来,你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就让这个人进到书记办公室了,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吴书记,卜区长,我觉得这个人确实不正常,不定就是恶意来闹事的。”
“我看他有可能是上访无门,硬闯到这里的,这事儿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众人七嘴八舌,但矛头无一例外,都指向了叶风。
而至始至终都没怎么话的吴良得,此时也稳不住自己的心态了,但他毕竟是见多了世面的一把手领导,虽然心里憋气恼火,但还是尽量压住自己的声调,问道:“伙子,不管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既然来了。肯定是有问题要反映,但是不管你要反映什么问题,至少你应该先让我知道你的身份,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如果有工作单位,是什么单位?如果没有,那也要让我了解一下你的基本情况。”
吴良得的态度也让叶风放缓了自己的声调,道:“我叫叶风,至于我的身份,这个倒不好跟你,一会儿我给你个证件看看。证件上有个电话。你自己打个电话问问就明白了,我今天来找你和这位卜区长,是要跟你们过水大桥工程拖欠工人工钱以及有关工亡、工伤赔偿的事宜,希望你们联系有关单位部门和人员尽快将这件事特事特办特快处理好。另外。我要求你和这位卜区长两天之内带上相关人员去过水大桥工地。跟那些滞留的工人道个歉去,只要把这事儿处理好了,我就不追究你和这位卜区长的责任了。你听明白了么?”
“嘶~~嘶~~!”叶风这番话比起他之前所的话。更像是一个大炸弹,将吴良得等人给彻底炸翻了。
之前他们还认为叶风可能是个脑子不大灵光的莽汉,但现在,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可以肯定,这子摆明了就是一疯子。
而叶风此时却完全无视这帮人看他的异样目光,从兜里掏出那本金级特行证,递到了吴良得的面前,道:“吴书记,这个证件你拿去看看,里面有个电话,你尽快跟这个电话沟通一下,然后马上着手处理我刚才跟你所的事情,该怎么办相信不用我教你,其实过水大桥工程涉及的问题很多,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问题肯定有,但我不关心那些,我只要你做好一件事,那就是尽快将拖欠那些滞留工地工人的工钱发放到他们手中,做好死者和伤者的赔付,并且要诚恳的向他们致歉,这件事做好了,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如果做不好,那么你这个书记也就当到头儿了,我会让人把你头上的这乌纱给摘下来,甚至还要追究你的相关领导责任,到那时候,你的问题就大了。”
叶风这话听到别人耳朵里像是**裸的威胁,但在叶风看来,还真不是啥威胁,做为下浦区的一把手和过水大桥工程项目领导组的组长之一,过水大桥建设过程中出现的各种恶性问题他肯定是逃脱不了领导责任的,但正如他刚才所的一样,那些问题他都不关心,他只关心六哥等工人兄弟的那笔工钱和那笔公道,这位吴书记如果能把事情处理好,叶风自然会网开一面放他一马,倘若他敢摆架子拿范儿拒不办理,那也就别怪自己对他不客气了。
叶风不是官场中人,官场中的门门道道他不了解也毫无兴趣去了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兑现自己对六哥等人承诺,帮他们把工钱和公道要回去,在他的概念里,这件事并不难办,至于那种办事拖拉、推诿扯皮的衙门作风,最好别在他这件事上出现,否则的话,他不介意把这帮屁股下面一堆屎的家伙们一刀切掉。
就算不用这张金级特行证做威慑,他也有的是办法让这帮皮滑肉嫩的官员们彻底明白‘后悔’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叶风心中自有所想,但是在吴良得和卜学亮心中,此时就完全是另一番想法了。而他们此时的想法,统一起来归根结底就一个字:怒!
尤其是被叶风指着鼻子“训斥”的吴良得,做为一个管辖着上百万人口且每年都会为全市经济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大区书记,什麽时候轮到被眼前这么一个二十来岁的升斗民指着鼻子辱骂了,还特么追究我的责任,摘掉我的乌纱帽,你特么以为你是谁?就算是市委的唐书记,也没那个绝对权力想摘自己的帽子就能马上摘掉自己的帽子,他堂堂一个正厅级高官,而且极有可能会升格为副部级的高官,被这么一个疯子当着众多区常委的面儿羞辱,这让他的脸往哪儿放,这让他以后如何在同志们面前自处?
吴良得心中的怒火如同岩浆一般沸腾了起来,他将叶风递给他的那张金级特行证一把夺了过来,看也不看一眼,刷的一下,就撕成了两半,然后狠狠地甩在了地上,抬手指着叶风的鼻子,怒吼道:“我不管你是谁?现在,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