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你是我今生的传奇与宿命7
(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或是激烈相撞的缘故,或是身体的缘故,陆半夏的意识也在逐渐被剥离,沾着粘稠液体的睫毛沉重的抬不起来,缓慢的陷入无期的沉眠之中。
对面货车司机伤的不是很严重,立刻打急救电话,又是报警。
警察和急救车还没有到,有一辆逆行而来的车子还没停稳,车上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下车,朝着侧翻的车子狂奔去。
俊朗儒雅的五官上弥漫着担忧与恐惧,不顾地面的汽油的油渍,跪在地上,用手肘将剩下的未碎的玻璃撞破。扯开安全带,强势的将陆半夏从车内拽出来。
也顾不得会不会弄伤,弄痛她。
“陆半夏……半夏……夏夏……”他将她抱在怀中,不停的轻拍她的脸颊,呼唤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够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
苍白的脸颊被鲜血染了半张脸,齐耳的碎发有着粘稠的液体,不知道她伤到哪里,也不知道这些血是不是属于她的。
心被千万根针扎的疼,神魂俱裂,支离破碎。紧紧的将她揉在自己的怀中,似要揉进自己的骨头里,灵魂深处,共生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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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半夏很多光怪陆离的梦,其中最让她舍不得醒来的梦便是在车祸发生后,自己和薛谦让被困在车厢里。
是李越祈及时赶到将自己从车厢里拖出来,紧紧的抱在怀中,不停深情呼唤着她。
他的轮廓在阳光下变得模糊而好看,他的声音低沉迷人,他的双臂是那般有力的紧抱着自己,好像一生一世都不会在分开。
她缓慢睁开眼睛看清楚他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似满足,似幸福,似——
“真好,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溢出,随之抚摸在他脸颊上的手指猛地垂落,她再次陷入昏迷中。
如果这是梦,她情愿此生不醒。
……
陆半夏醒来是在一间独立的病房,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病房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
起身,下*,穿上拖鞋,一步步的走向病房的门口,拉开门站在门口就要进来的护士怔愣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你终于醒来了。”
陆半夏目光平静无波的看向她的脸,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似乎她梦中*,世间已过万年。
“陆小姐,你没事吧?”护士见她半天都没说话,面露忧色。
灵魂从永眠之中苏醒,她突然抓住护士的肩膀,用力的几乎要将其胳膊捏碎,“……薛谦让……薛谦让呢?”
她想起来了。
在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薛谦让强制性的将方向盘打向左边,用他的身体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身体,护她的安然无恙。
护士痛的蹙眉,生气,但想到病人之前遭受车祸,此刻情绪激动失控,情有可原。
“你问的是和你一起被送到医院的男人吗?他在加护病房,现在还没醒来……”
“加护病……”护士的话还说完,陆半夏冷冷的打断她的话,“加护病房在哪里?”
“楼上,右转……”
护士的话音未落,陆半夏已经朝着安全通道跑去。
****
反光的玻璃中既可以看到躺在病*上,插着大管小管无数的薛谦让,也能看到短发凌乱,神色惶恐不安的陆半夏。
薛谦让的头部被雪白的绷带包裹,戴着氧气罩遮去大部分面容,若不是医疗仪器不断的发出滴滴的声音,提示他还活着,陆半夏的心只怕已成灰烬。
从来没有想过,薛谦让会在紧要关头,奋不顾身的救自己,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的几个月,之前他们还是敌对的仇人。
也许,这就是血缘。
陆半夏脑子一片空白,看着躺在加护病房昏迷不醒的薛谦让,她情愿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
站了不知道有多久,身后传来刺耳的啪嗒啪嗒的声音,冰冷的在走廊里回荡。
陆半夏侧身看到雷厉风行的一个高贵夫人走过来,连身裙,高跟鞋,红艳的唇瓣,一双深邃却锋利的眸光在看到病房里躺着的人,眼底泄露出悲伤与痛楚,一闪即逝,下一刻将眸光锁定在陆半夏身上,语气不善的质问:“你就是那个薛之问在外面的(野)种?”
一句话,陆半夏瞬间就猜测到站在面前的夫人身份。
薛之问的妻子,不,是前妻,薛谦让的母亲——Nancy。
陆半夏沉默,此时此刻,她无话可说。
“我的儿子竟然会为了救你这个践人而受这么严重的伤!”Nancy脸色越发的难看,眸光里毫不掩饰对陆半夏的厌恶与痛恨,“你以为你是谁?你的十条贱命也不够赔我儿子的一条命!”
“……对、不、起。”沙哑的声音缓慢的吐出三个字。
“你母亲抢了我的丈夫,现在你还要害死我儿子!你们母女两都是扫把星,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越想越生气,多年的修养与高贵此刻荡然无存。一想到薛谦让因为这个(野)种要丢性命,她恨不得杀了陆半夏。
言语没有剿灭她心底的怒火,扬起手就想要给陆半夏一个巴掌!
陆半夏阖眸,不躲。
这巴掌,她该的!
指尖的风拂过脸庞,却没有碰到她的脸颊。气氛骤然冰冷,凝重起来,陆半夏缓慢的睁开眼眸,一点点的看清楚眼前的场景。
Nancy的指尖距离自己只差几毫米,而她的手腕被大掌紧紧扣住动不了,脸色铁青,难看……
眸光顺着长臂一路看过去,当看到英俊的轮廓,挺立的五官,麻木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星眸里晕起了湿润的涟漪,气雾氤氲。
欣长挺拔的身影站在Nancy的侧边,大掌甩开她的手指,语气沉静:“现在你最应该关心的应该是薛谦让的情况!”
Nancy不甘心的恶狠狠的瞪了他和陆半夏一眼,转身走向电梯,她要去找医生问问儿子现在的情况。
长长的寂静的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从睁开眼睛后陆半夏的眸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瞬也不瞬的看着他,生怕自己眨一下眼睛他都会消失不见。
狭长的眸子深邃凝聚光烁的看着她,站在她的面前,修长的手臂伸出,声音清雅:“夏夏,你不要抱抱我吗!”
话音落地,陆半夏还没有反应过来,长臂已经将她揽入怀中。
陆半夏第一个感觉就是温暖踏实,他的怀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港湾,大掌扣住在她的后脑,紧紧的将她按在自己的怀中。
“确定不是在做梦了,对么!”
他再次开口,她泪如雨下。
原来,她的心思,他都懂!
僵直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缓慢的抬起紧紧的抱住他,揪住他的衣服,泪水无声无息的往下落。
那个梦不是梦,是真的将自己从车子里拽出来的人,抱着她,喊着她名字的人真的是他!
“……你终于回来了!”啜泣止不住,低哑的嗓音无比的颤抖,不是害怕,是喜悦。
“我回来了”李越祈抱着她,侧头不停亲吻她的短发,眼眸中泛着光烁,收紧双臂的力量,紧的没有一丝缝隙,“别怕,有我在!”
陆半夏俯首在他的肩膀处轻轻的啜泣,因为他简单的五个字,长期悬挂在半空漂浮的心落下,流淌油走无所归属的灵魂终于得以栖身之所。
“谢谢!”
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回到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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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之问和Nancy在接到薛谦让出车祸后第一时间订了机票到国都,下飞机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风尘仆仆的赶往医院。
在Nancy去加护病房看儿子遇到陆半夏,羞辱她的时候,薛之问已经在医生的办公室咨询最新的情况。
因为在紧要关头薛谦让保护了陆半夏,所以陆半夏除了一些表面的擦伤并无大碍。薛谦让却严重许多,送到医院的途中颅内出血,重度昏迷,断了一根肋骨,插破肺部,又是内脏出血,情况岌岌可危。
在医生的急救下,虽然暂时保住性命,但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在加护病房内观察个小时,若是能醒来就算是没事了,反之则……
Nancy听完医生的话,心都凉了大半,咬牙切齿的恨道:“都是你,若不是你把谦让送到这个破地方,他怎么会为了保护那个(野)种连命都要没了!”
薛之问没有反驳,薛谦让出事,他的心头最不好受,沉声道:“谦让,不会有事。”
他薛之问的儿子,没有那么脆弱!
“你根本就不关心他的死活,反正你还有那个(野)种……”
“够了!”薛之问疾言厉色的打断她的话,“你不要一口一个(野)种,半夏也是我的女儿!谦让愿意用生命保护半夏,这证明他已经接受半夏的这个妹妹的存在!”
Nancy被他的话震的噤声。
薛谦让用生命保护陆半夏,不只是接受陆半夏这个妹妹的存在,更是认同陆半夏将她当亲人!若是一再的辱骂陆半夏是(野)种,这让躺在加护病房里命悬一线的薛谦让情何以堪!
Nancy没有再和薛之问吵,直接和医生说要帮薛谦让转院,回英国治疗。
在这里她根本就不放心,回到英国有王室最好的医疗团队给谦让治疗,谦让一定会没事的。
医生的回答很明确,在病人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之前,不适合转院,尤其是飞行时间那么长的英国,病人随时会因为抢救不及时而丧命。
若是家属坚持要为病人转院,必须签一份协议书,证明是家属强制性要病人出院,病人在离开医院后发生任何的意外,或是死亡都与医院没有任何关系,亦不会负任何法律责任。
Nancy不敢拿儿子的命冒险,薛之问也不赞同眼下转院。
两个人走回加护病房一起去看昏迷不醒的薛谦让。
此时陆半夏还和李越祈拥抱在走廊,待看见薛之问和Nancy,她缓慢的松开手,李越祈侧身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
薛之问知道陆半夏没大碍,只是见她眼眶泛红,还是不由关心的问一句:“你没事吧?”
陆半夏虽然松开了李越祈,手却是主动握住李越祈的手,十指交扣,结实的缠绕在一起,面对薛之问的关心,淡淡的回答:“没事,谢谢!”
“没事就好。”薛之问顿了一下,又道:“谦让也会没事的。”
Nancy让护士送来了隔离衣,此刻换上正要换上进去看看薛谦让,听到薛之问的话,只是冷冷的一笑。
现在躺在加护病房里生命垂危的人可是她的儿子,他倒是还有心情关心这个践人。
陆半夏听到Nancy的冷笑,眸光从Nancy的脸上挪到薛之问脸上,“——你,不进去看看他?”
“不用,我相信我的儿子会撑过这一关!”薛之问语气笃定,眼底的担忧却是遮挡不住,眸光看向李越祈:“你也受累了,回去歇着,这里有我们。”
“……我想留在这里。”陆半夏侧头看向玻璃里,Nancy坐在*边双手轻轻的握住薛谦让的手,眼角有着晶莹闪烁的液体。
现在薛谦让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她不敢走,也绝对不会走!
薛之问欲开口,李越祈却率先说话,“就让我们在这里陪着,你让她现在回去,她的心也是在这里!”
陆半夏听到他的话,心尖一颤,他到底是最懂她的心。
薛之问蹙眉,迟疑片刻到底是没再多劝他们。
李越祈扶着陆半夏在加护病房外的长椅坐下,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医院里的中央空调开着,温度有点低,他担心她感冒。
陆半夏见他要转身,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站着回头,她抬头仰视他,白希的纤手紧紧的握住他温暖的掌心,舍不得放手。
“我去给你们买杯喝的,很快回来!”李越祈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不安与担心,轻声安慰,抽出她的手放在掌心,然后轻拍了两下,安抚她一直不安的情绪。
他还没放手,陆半夏再次紧握住他的手。
不想和他分开,一秒也不想,不想要他离开自己身边,一步也不要。
李越祈没想到她这么固执,心底却暗生欢喜,哪怕知道这份欢喜不该在此刻存在。想了想,问:“要不要和我一起?”
陆半夏没有说话,直接站起来,她愿意和他一起去,只要他别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李越祈伸手为她整理了下衣服,将扣子扣一个,免得走路时往下掉,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道:“走吧!”
自动贩卖机在这一层的走廊拐弯处,走到贩卖机前,李越祈松开她的手,眸光还一直看着她,示意她不要担心,自己不会消失的。
陆半夏靠着墙而站,星眸静静的看着他从口袋中掏出硬币塞进投币处,按了一杯热可可,杯子掉下来没几秒咕噜咕噜的一杯速溶的热可可被他端在手中。
白色的灯光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浓密如扇的睫毛下眸色漆黑,与生俱来的高贵儒雅,玉树临风紧扣住她晃动不安的心。
李越祈将热可可递给她,为薛之问买了一杯速溶咖啡,这样他便还能牵着她的手。
此时此刻,陆半夏还犹如做梦,尽管他的体温是那般的真实,真实的到像是海市蜃楼。
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千言万语却无声,唯有一个眼神,一个举止,将彼此的心情了解的淋漓尽致。
世俗繁华,离岸羁思,只为你,沧海变桑田。
还未走到薛谦让病房的门口,只见医生和护士急匆匆的将薛谦让推出来,后面出来的Nancy脸上挂满泪珠,几乎要跌倒。
薛之问扶住Nancy,弥漫浓浓担忧的眸子从薛谦让身上撤离,急忙问Nancy:“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好好的医生怎么突然进来,他们又要把谦让推到哪里?
Nancy一言不发,伏在他的肩膀上啜泣,已经没有刚下飞机时的高贵冷艳,咄咄逼人的强势。
留下的护士耐心的向他们解释。
“病人突然有颅内渗血的状况,医生现在立刻要给病人做手术,你们家属也要过来,在手术单上签字!要快,现在病人的情况真的很危险,随时会有丧命的可能!”
陆半夏听到护士的话,指尖一滑,手里的热可可瞬间垂落摔在地上,满地的褐色
心,簌簌的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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