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瞬间那个鬼婆就无声无息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全身都开始战战兢兢地,我可以听到我牙齿的哆嗦声,不是害怕,而是那种突入其来感觉。
鬼婆的脸皮基本上都是褶皱形成的,头大的出奇,但却是一张完完全全的孩子脸,她佝偻着身子,站在我的背后看着我,我抖了抖慢慢的转过身,想要大声的吼出来,可是我吼不出来,那种可怖绝对不亚于你晚上一个人看鬼片却发现一个鬼就坐在你的旁边。
我看着女孩,眼中尽是恐惧,这时像是爆发“啊”的一声她却先尖叫了起来,我则被她这么一叫顿时清醒了过来,我手里还有刀,我努力的聚集身上的力量一刀向着鬼婆劈去。这一下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可是一下没有砍中自己却先倒了下去,再加上用力过猛整个人已经有一大半的身子陷进了树沼中,一下不得动弹了。
“你丫的没完没了啊!别叫了。”我避开鬼婆不看大声制止女孩的声音。
“那怎么办。”你都要被她吃掉了。
我这一听心里呵呵的笑道,吃你妹啊!这东西恶心的程度还不止活吃大人呢!果然鬼婆在我的周围走了一圈,慢慢的提着一个木桶,二话不说的就朝我浇了过来,那些东西就像是蜂蜜,黏黏的,不过还好我有面具的阻挡还不至于被快速的做成琥珀。
“你能不能扯断绳子。”我喊道。
“不能啊,不能啊。”她几乎崩溃了似乎是看到了她身旁的肉球,整个人的声音已经失真了,处于癫狂状态。
“你试一试。”我声音平复下来,我现在活着的几率看来是非常的渺茫了,无奈自己到了现在还是一个空白,说不甘心是假的,但是还能怎么样呢?突然我心境有点急躁起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早点死。
“我......。”她拖了一个长音似乎在慢慢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别哭了,就算是哭你也要哭着把你的绳子解开啊。”我透过面具对她说道,出奇的平静。
这一刻很奇妙,真的感觉像是在聊天一样,完全没有被气氛所干扰。接着就是沉默,我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听到了少许的摩擦声,可是慢慢的我连这个也听不见了。
定了定眼神,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双咋白的小脚,上面尸斑点点的密布,那明显是一双小孩的脚,但是白的令人发麻,不知道有没有人见过水里面的浮尸,尸体被水浸泡的像是透明的一样,而皮肤之中原本的颜色被无限的洗白浮肿,最后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胖子,如今我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双脚,她的身体在一件破衣的下面罩着,衣服是绿色的在丛林中异样的明显,却又带着丝丝的诡异。
“呼”的一下我的面具开始发烫,“是火?它在用火烧我,难道那些人皮都是这样被炮制出来的。”而除了火那些蜂蜜一样的东西还是继续的向下浇灌着,慢慢的我的视野模糊了,耳畔也尽是噼里啪啦的火声。
接着我感到了大地在颤抖,那种像是地震一样的感觉,不到几秒的时候,我突然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然后那个东西细长的身体一点点的从我身上滑过,最后我被完全的挤压进了树沼里,正当我没有来得及感叹死亡来的如此之快时,我周身的空间开始坍塌了下去,接着我四周的束缚都没有了,只是被塞住了面具,我无法看清周围的东西,只是感觉到自己在下坠,无限的下坠,最后眼前一黑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
无边的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人拍醒了,我真开眼,四周就像是哈哈镜中的景物,我用手去摸了摸面具,那是一层油脂一般的东西,我下意识的想要摘下面具,可是我发现我摘不下来,慢慢的我耳朵好像可以听见了,我听见有人在叫我,我想回答,可是还是动不了,接着又是黑暗。
好困。
再一次醒来,我看到坐在我身边的女孩子,她已经把自己的头发用树枝上扯下的树皮绑了起来,只留了少许鬓发垂在耳旁,后面的则是精炼的扎了起来。
“你好。”一时间无言已对,我只能这样说道。
可是她居然也傻不拉几的回了一句“你好。”
这回我无语了,真心无语,慢慢的张开口适应着嘴巴的一开一合“之前你叫了我?”
“是啊。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只能叫你面具。”
“咳咳,还不如面条来的实在。”很无厘头的一句话,可是却把女孩逗的嘻嘻直笑。
“你叫什么?”她再次问道。
“我不知道。”我很干脆,然后直接闭口不谈了,我撇开头,发现我竟然是靠在那头绿茸线蛇的身躯上。
或许是觉得尴尬女孩子想了一下对我说道“我叫胡茵曼。”
“额”我这下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别人女孩自己都这么主动了,那我更不好意思了“我叫面条。”
“噗嗤”一下胡茵曼笑了出来。然后她慢慢的说道“之前我本来都快要把绳子抠开了,可是忽然这条大蛇就窜了出来,它一下盘旋在了你的身上,我还从没有看过这么大的蛇呢!我在山区里生长了十多年最多也只看过这么长的蛇。”她很是可爱的用手对比了一下“十多米呢。”
“呵呵。”我笑了笑“然后呢?”
“不许用呵呵。”她忽然一板着脸对我说道。
“.......。”我一下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我变化无错只好“嘿嘿”的干笑。
“也不许嘿嘿。像是个色狼。”她气势逼人。
我有点汗颜,急忙转开话题“是不是蛇把树沼压塌了然后我们都掉了下来。”
“是啊。”她一嘟嘴,跳上了蛇的身体,从上至下的看着我,然后甩动着修长的大腿。
“可这是什么地方啊?”我站起来,忽然问道一股臭味和骚味。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一个天坑。”她脸一红“不过我知道树沼下是什么了?是鸟粪,所以很臭,很臭。”
“还有点.......。”我嗅了嗅说道。
“就是臭。”她双手不断的捶打着大腿,双脚不断的空踢着,大声叫道。
“好吧好吧。”我站起来,没有去管那些细节上的问题,看着这个地方,抬起头,上边是一个坑洞,很大非常的大,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原本这里是被树杆封闭起来的,可是现在完全的被蛇给压塌了,所以上面除了少数裸露的岩石,就是空挂在蔓藤上的树枝。下面是坑坑洼洼的小坑,这时被各种固体样的东西填满了,应该就是胡茵曼所说的鸟粪吧,我费力的爬到了蛇背上,眺望着这片区域。
突然有什么东西打在了我的手臂上,慢慢的越来越多。
我抬起头“下雨了?”
“好像是的。”胡茵曼也伸开手掌。
我注视这天上,这里因为是天坑,树木,竹子相对也也是很多的,但是毕竟是个空白的区域,所以遮天的巨树,并没有蔓延至这个地方,我就很直观的看着天空,原本是有点儿黑乌的天空,突然的变得像是一张死人的脸,苍白的一片,而且愈发的明亮,这种亮不比得上大中午烈日当空的感觉,而像是那种探照灯,无数个探照灯向你照来。
“是暴雨。”胡茵曼脸色有点儿发白,只有长时间在山区长大的她,才知道暴雨在这一刻来的可怕。可是我却借着那样的光线,四下看去。这是一个典型的“岩溶漏斗地貌”坑底距离地面的高度大概有30层楼那么高,当初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摔下来还没有事的,不过这里的坑壁四周陡峭,在东北方向峭壁上有小道通可以从坑的中间地方通到坑底。从我这个角度向着对面看着可以完整的看到这个坑壁是有两级台地的。
位于距离地面最近的一级台地,宽2-10米,看样子可以从那里爬上地面,可是第二级的台地却距离第一级的台地足足有着一半的高度。对于天坑来说这个高度基本上算是浅显的了,可是这里的天坑却是没有一点可以走上地面的通道,也就是说我和她完全的被困在了这里。坑壁上呈斜坡状,坡地上草木丛生,野花烂漫,坑壁有几个悬泉飞泻坑底,坑底下基本上被灰尘和鸟粪填满了,而那些悬泉则是尽数的落在了我正对面的一处地下裂缝中,那里就应该是地下河了。
而我们这里也有些淅淅沥沥的山泉像是门帘一般垂下来煞是好看。
“这不算是天坑。太小了。”胡茵曼对我说道,我们应该可以从山体的里面找一条出路。
“也好。”我赞同道,看了看四周。
“那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看看,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她开口说道。
果然是在山里长大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况最多也就是吓吓而已,不会有太多的惊慌,反而是出奇的镇定。这样对于我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了。“OK。”我率先跳了下去,一落地,我才发现这些鸟粪多的有点儿吓人,几乎是漫到了我的小腿,我费力的向前走几步,想走到一个地势相对于高一点的地方,马上发现有点儿不太对劲,似乎.......似乎,我的身体还是一点点下沉。
“噗嗤”的一下我整个人都陷了下去,下面是中空的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不过好在我当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我身旁的一颗竹子,急忙呼喊道“怎么回事?这不是底部?”
“我......我......我不知道啊。”胡茵曼也有些慌了。
“好好好。”我转念一想她毕竟还是女孩我再怎么也不能去指望她啊。连忙安抚道。
我抓死竹子把它用力的撇了一部分下来,不过还留了一截在底部,我用力扯了扯,不错还算结实。我吸了一口气猛的一拉竹子,啪的一下竹子应声而断而我整个人完全的掉进了下去,噗的一下我的双脚似乎触及了什么,像是被电了一下,我马上缩了起来,可是无奈我现在的样子是动也不成,不动也不成,“嘻”的一下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下面是水流,而且非常的湍急,“下面是水流。”我大声喊道。
“一般天坑的底部都是与地下河相连接的。”胡茵曼急道“你要小心点不要被水给冲走了,那下面的河水宛如迷宫冲跑了也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学的蛮多的啊。”我费力的和她说道,现在我的处境相当不妙,而且我看着天上,天色越发的苍白,天上云层翻滚,宛如白昼。
“这是一种特大型喀斯特负地形。我们书上学过的。你要小心点。”她断断续续的说道“你的后面有一棵竹子你抓紧他爬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点,以至于不要带动了她的情绪。其实她并不是关心我的生死,而是如果我死了,她一个人呆在这里只会更加的恐惧,哪怕她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要知道人的恐惧感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的,因为你活得越久懂得越多,害怕的也就越多。
我一点点的转过身,脚下点着水里的石头,很小心的把手探到竹子的旁边,我抓住它。深吸一口气这次我没有把它折断作为一根绳子用,而是慢慢的手部发力,把自己带出来,因为我知道这并不是陷坑,下面是中空的没有一丝阻碍。
1分钟、2分钟、5分钟、许久之后我终于爬了出来,在一点点的蠕动到天坑的边缘,我爬上蛇背,还没来得及和胡茵曼打个趣儿,天空就在一瞬间黑了下来。
接着一道亮光由上自下划开了苍穹,似蚊龙一般照亮天际,滂沱大雨如期而至。天地间朦胧一片,高达五层大楼,需**人才能合抱的大树,在风的吹摆下,烈烈作响,树叶纷纷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