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首原创练习曲是偶然,那么第二首,第三首呢,以及现在的这一首——《英雄》,在这个稍稍有点燥热的五月下旬的一天下午,人们见证了一个奇迹的诞生,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会在恩宁钢琴大赛预选赛上以原创曲子一路通杀,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对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英雄,江离就是这场华夏预选赛中的黑马英雄,勇往直前,锐不可当,谁敢一战?
这已经无法用偶然或灵光一闪来解释了,这是连续闪,闪瞎眼,人们有理由地推测,既然江离敢在预选赛中抛出原创曲子,那么在捷斯布拉格的正式比赛中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念及此,不禁满心期待,作为钢琴界的一大盛事,华夏人却连续五届无缘恩宁钢琴大赛的冠军,实在让人遗憾,这次,江离是否能代表华夏时隔三十年重夺冠军之位呢?所有人都将拭目以待!
不过,江离毕竟在古典音乐界根基不稳,作为一头黑马杀出重围,显然还不够让人信服,而另外一人,也就是被誉为“华夏古典音乐界希望之星”的吕明,已经颇具威名,才是人们心目中最大的杀手锏。
至此,代表华夏出征捷斯的十名青年钢琴家已经全部确定,原特号种子选手中保留吕明、江离和魏子丹等七人,另有三人在比赛中被顶替。
当天晚上,在羊城音乐协会的附属音乐厅中,举行了盛大的音乐晚会,与会者除去评委参赛者还有其他诸多重要人物社会名流到场,济济一堂,这种场合对于一个青年钢琴家的未来发展无疑是非常有利的。
因为钢琴源自西方,所以这种晚会自然也是西式风格,男士一般穿黑色的燕尾服或西装,女士则以晚礼服连衣裙为主,郎才女貌,绅士名媛。
“快看,那个不是苏浅浅吗?今年才十六岁就参加恩宁钢琴大赛,正好是大赛规定的年龄底限,了不起啊!”一名男子从架子上取下一个装满红葡萄酒的高脚杯,晃了晃,笑道。
旁边的男子接着道:“你也不想想她的老师是谁?成名已久的大音乐家冯论语冯老啊!光凭这一点,其他人就是拍马都赶不上,包括那个被认为最有希望代表华夏夺下本届恩宁钢琴大赛冠军的吕明,他的老师秦阳也不过是一个高级音乐家。”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轻松,好像他们无足轻重似的,无论是冯老还是秦阳,都不是我们能攀上的。”第三个男子无奈地道。
“谁说的?”最先说话的那个男子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如果能泡到那个苏浅浅,不就理所当然跟冯老扯上关系了吗?啧啧,看她那高贵典雅的淑女样子,征服起来一定很带劲!”
“切,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关键是泡不上啊,粤省觊觎苏浅浅的青年才俊多如过江之鲫,但鲫鱼就是鲫鱼,不是跃龙门的鲤鱼。”
“你们说,吕明有没有可能?我之前无意中看到他们俩私下里貌似走得挺近的啊,吕明遇到苏浅浅的那个热络样子,就像蚊子嗅到美味的鲜血一样想往上面叮。”
年轻男子喝光杯里的红葡萄酒,冷笑道:“这个吕明真是好打算!一石二鸟,既能得到苏浅浅这个大美人,又可以攀龙附凤,利用对方的关系背景,不过我倒觉得,他人看起来风度翩翩,其实最虚伪,还不如那个江离,话说,江离和苏浅浅的年龄不是正相仿吗?”
“看——说曹操曹操到,吕明来了!”其他两人并没有接男子的话,而是齐声惊呼道。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吕明一出场就让众多女子为之神魂颠倒,在吕明的旁边,是一位神色稳重的中年男人,便是刚刚谈论中提到的吕明老师,高级音乐家秦阳。
吕明一眼就看到前方不远处被人群包围的一名美貌少女,苏浅浅,她和她的爸爸粤省音乐协会会长苏陌一同搀扶着一名老者,这老者即是成名已久的大音乐家冯论语,距离音乐大师仅有一步之遥,当然为人敬重。
果然如先前那名男子形容的那样,吕明看到苏浅浅,顿时面现喜色,迫不及待地快步上前,亲热地喊道:“浅浅。”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吕明和秦阳,便让开一条道路,直通苏浅浅跟前。
“冯老您好,苏叔叔您好,见到浅浅,吕明心生欢喜,于是唐突了,还请莫怪。”吕明恭敬地道,彬彬有礼。
苏陌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还是挺喜欢吕明这个年轻人的,音乐天赋极佳,知书达理,一表人才,唯一的不足之处是出身不好,但有秦阳做老师,也还可以,虽然比浅浅稍大几岁,倒也无妨,看对方这情状,应该是对浅浅有意,不如就让他们试着相处一下吧。
于是苏陌平静地道:“无妨,浅浅,既然吕明来了,你就和他一起去随便走走吧,这里有我就好了,年轻人应该多交流。”
苏浅浅点了点头,今晚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晚礼服,盘发成髻,配合大家闺秀的气质,尽显端庄典雅,在所有与会女子中,就如星星那般耀眼。
她轻移莲步,对着吕明浅浅一笑,既不显得亲热,也不显得疏离,恰恰好。
反观吕明,态度明显就热情多了,跟老师秦阳请示过后,便和苏浅浅一起向人群外走去,边走边笑,大献殷勤,一个喜欢吕明的年轻女子见此情景,心中暗恨,妒火中烧,于是在苏浅浅路过旁边时,故意趁着人多装作不经意地狠狠撞了对方一下,苏浅浅身着及地的晚礼服,这下子高跟鞋踩到裙底,根本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
吕明大吃一惊,连忙伸手去拦,若被他成功得手,恐怕就是美人在怀,或许还有芳心暗许,一念及此,他心中无比火热,伸手的速度也不禁快了几分。
只是突然间他就发现一道身影闯入视线中,在他之前接住了苏浅浅。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离。
江离当然不准备成为“第三者”或者说对苏浅浅有什么好感特意接近,只是看到面前有人要摔倒,接一下总可以吧,他的精神力本就远超常人,所以自然比吕明快了一步。
一阵薰衣草的香味沁人心脾,江离深呼吸一口气,就发现他手臂搂住的地方极为柔软,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哪里,便下意识地捏了捏,立刻听到一声低不可闻的呻吟,显然良好的修养让苏浅浅即便被羞辱也无法大声说出来。
江离回神过来,意识到刚刚捏的地方定然是****无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扶起怀中之人。
“对不起。”江离诚恳地道。
苏浅浅脸上一红旋即隐去,神色复杂地看了江离一眼,轻轻道了一声“谢谢”便要走人,却见吕明上前一步,语气严厉地道:“江离,你做什么!”
“呃……”江离有些莫名其妙,别说他是出于好意帮一把手,就算摸了苏浅浅的胸占了便宜,那也是苏浅浅有权利指责,跟对方有什么关系?
江离打算不理对方,转身走人,没想到吕明以为江离是底气不足,慑于自己的气势,于是还得寸进尺地道:“江离,不要以为你创作了几首练习曲就了不起了,告诉你,在我面前,你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快为你的无理行为跟浅浅道歉吧!”
其实因为光线角度问题,吕明并没有看到江离用手捏苏浅浅的****,只是无法忍受对方夺走他即将到手的大好机会,而且这两天江离风头太盛,甚至盖过他,也让他积累了不少怨气妒意,此时都一并爆发了。
“你是……浅浅的男朋友吗?”江离纳闷道,因为不知道苏浅浅具体名字,他也只能跟着对方称呼“浅浅”,这种称呼显然过于亲热,吕明自己不觉得,因为他已经将苏浅浅视为禁脔,但江离这么称呼却让他顿时怒不可遏。
“浅浅也是你能叫的吗?我虽然现在不是浅浅的男朋友,以后却会成为,你永远不可能!快给我道歉!”吕明英俊的面孔呈现几分扭曲。
“够了。”苏浅浅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本来吕明称呼她“浅浅”就没经过她同意,但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拦阻,便默认了,没想到对方还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眼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苏浅浅不想多生事端,于是便道:“走吧吕明,如果你还想和我继续走走的话。”
但吕明现在显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上前一步,注视着江离,一字一顿地道:“你、道、不、道、歉?”
江离忽的一笑,眯起眸子,平静地道:“你神经病啊。”
“噗嗤——”苏浅浅忍不住笑了,当然笑声很低,还掩着嘴,她从小到大,真没见过说话这么“粗鲁直白”却“有趣”的男子,毕竟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翩翩公子”和“绅士”。
旁观者眼珠子瞪得浑圆,这吕明确实有够神经病的,为一点小事这么斤斤计较,但江离直接说出来显然也不合适,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看来,有好戏看了。
就在冲突有愈演愈烈之势时,后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只听苏陌道:“浅浅,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