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主府大厅主位,尚官惊雷端坐其上,静静的等着他的大儿子。
“嗒嗒嗒....”脚步声传来,诺大的大厅内走进一人。
“阿爹,孩儿来了。边疆之地同意臣服了吗?秦皇是不是败在您手下了。”尚官听风快步走来,神色间一片欢喜。在他看来,只要他老父亲出手,就没有完不成的。
“什么???”这时,已经走近的尚官听风看到老父亲摇头,当下惊诧的无与伦比!
尚官惊雷何等实力,尚官听风再清楚不过。一人一剑涤荡南部万万里,五招间斩五变巅峰强者,逼的南部群雄不得不以屠城来迫其自尽!
这就是尚官惊雷,曾经叱咤风云,强横一方。而西部传的是尚官惊雷与黑白二伯一起斩杀五变巅峰,不过是为了遮丑,削弱尚官惊雷的威名。
但就这样一个人竟也无法收复边疆之地,无法收服秦皇?
“莫非秦皇被阿爹斩了?春秋城蛮军拒死不降?”尚官听风不死心的问道。这一月,他已经想好了如何整顿边疆之地,如何再次聚兵征伐芜翔城。所以他万万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没有。”尚官惊雷仍旧摇头,他的态度令尚官听风难以捉摸。不是这也不是那,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
“阿爹,您就告诉孩儿实情吧。孩儿这里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一个千载良机!”尚官听风急了,他走到尚官惊雷身侧,慌问道。
“实情么?呵呵?????阿爹老了,不中用了。阿爹败给了秦皇,你二弟也被殃及至死,龙凤齐鸣也折了,器灵亦被秦皇一拳轰死。”
尚官惊雷抬头,目中白芒将大厅点亮。一张如霜面孔。满头白发苍苍,皱纹如沟壕般攀爬。
“什么!!”尚官听风起身惊呼,他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他惊讶于赢的实力,更恼怒于镇城灵器的折毁。心神大乱的尚官听风完全没注意到尚官惊雷的苍老。
“是啊,你没听错....”尚官惊雷点点头,目中出现失望,一声长叹出口,一缕殷血随伴。
话落,血嘀嗒落地。曾经南部第一人的头慢慢垂下,很无力。。而他手中则拿着一口缩小的棺材,其内是穿戴光新的尚官夜风。
“阿爹,那替死傀儡呢?保命虫草呢?还有每年我给您的宝血呢?那可都是在大争之世上用命拼回.......”
忽然,尚官听风好像想到了什么,口中念叨着一件件宝物,顺势低下头去,就此话音戛然而止!
“阿爹?阿爹?....”尚官听风吃了一大惊,这一惊也令他将其余思绪暂抛脑后。他发现尚官惊雷的气息绝了!
“阿爹。您死了?”尚官听风深吸口气,难以置信的问道。言语很滑稽,有些明知故问的问道。
“吼!!你活了过千岁,你怎么能死!!龙凤齐鸣呢?替死傀儡呢?保命虫草呢?还要那般多的续命宝血啊!!”
尚官听风就似疯了一般抓扯着老父的衣服。他很心痛,不是心痛老父身死,而是心痛那一件件宝物。大不孝!
“枉费我数百年如一日的在你身上下功夫,到头来一场空啊。哎......”尚官听风摇摇头。目露不甘,一声长叹后转身走下主位,向大厅外行去。
片刻后。黑伯看到了有些丧气的尚官听风,也在方才感应到了厅内的波动,此刻上前问道:“蛮主,老蛮主怎么说?”
到现在为止,这忠心的老仆还不清楚他面前的人,是怎样一头披着人皮的狼!
“黑伯,阿爹死了,你去收敛了吧。哎..... 啊!吼....秦皇!!!”
尚官听风丧着脸,说不来的味道,话到了最后忽然凶戾四射,并且忍不住仰天怒吼,发泄怒气。
“什么???老蛮主....”黑伯身体连颤,差点从高空摔下,他不敢相信如神灵般的老蛮主会身陨!
“老蛮主,啊!!”黑伯也疯了,他吼的撕心裂肺,泪水滚滚而出打湿了衣襟。他顾不得尚官听风,迈开大步向大厅冲去。
寂寥黑暗的大厅内突然亮起了一道白芒。
“哎.....你是个好蛮主,却是个不孝儿。呵呵,历代祖辈啊!!!夜风,我们走。”
赢预料错了,尚官听风也预料错了,尚官惊雷竟没死!说话间白芒愈盛,尚官惊雷从主位起身看着掌心的尚官夜风,目中闪过一半慈爱一半哀伤。
尚官惊雷是个称职的好父亲,为了儿子他可以做任何事,甚至尚官听风那么利用他,那么伤他,而他明明在装死,却不起身怒斥,或者一掌拍死那不孝儿!
他有那个实力,但他没做。在一个孝顺的儿子眼里,天下无不是的父亲。同理,在一个慈爱的父亲眼里,天下无不是儿女。
“唰...”白芒亮了最后一息,黑暗重新蚕食,这方在外人眼里至高无上的大厅恢复寂寥。
一时片刻后,尚官听风慌慌张张的从厅外走进,他整个人显得十分着急,想来黑伯已将尚官惊雷不在厅内的消息告诉了他。
不在?一个死了的人,前后相隔不到半个时辰消失了?被人挟持了?蒸发了?还是.......
这些都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是尚官惊雷活着!那他刚才的话,想必老父亲都听到了。
“阿爹,孩儿错了!孩儿是畜生,不...畜生都不如,你出来打骂孩儿吧,孩儿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
这一刻,尚官听风双膝跪地,捶足顿胸,嚎啕大哭,但却不知有几分真心,有几分假意。或者尚官听风是怕尚官惊雷秋后算账,罢黜他的蛮主之位,更或者直接杀了他!
不得不说。尚官听风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虎毒不食子,他不懂尚官惊雷的心,况且尚官惊雷已经走了,他对这儿再无留恋,带着他的小儿子.......
“阿爹啊.......!”大厅内回荡着哭音,不知是真是假。
尚官城蛮主府邸发生的仅是个小插曲。
春秋城外,今日艳阳高照,不错的好天气。赢与蒙恬坐上了黑蚕‘软榻’要回家,回东部。
“大哥,看到阿爷代我向他老人家磕头问安。这是我这些年搜集的天材地宝,能益寿延年调养五脏,代我孝敬阿爷。”
乌欲这位铁血将军今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他眉目间挂着思念,眷恋。在外游子足足十七年不回家,一颗似箭归心可想而知。
“恩,大哥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你就再委屈委屈为大哥守好这片江山。守好我东部的前大门。若一年后南部平静的话,你也回来与阿爷见见面,不然他老人家可不信我说的。”
赢亦十分难得的笑口常开,目中浮现温煦。那是一种属于家的光彩。
“呵呵,一年后再说吧。大哥,此次你与阿爷前往中部,一定要低调行事。中部天骄云集。强者如蚁,有些强者喜怒无常,我怕.....”
离别在即。乌欲也不知说什么,只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只是这话好似有些‘不恰当’。
“哈哈,朕岂会不明白这个理。好了回去吧,多跟李斯学学政道,日后也能为朕多担待一些。”赢看着‘口不择言’的乌欲,一声朗笑后挥手告别。
“大哥一路顺风!”乌欲面带尴尬,不过很快转变自然,亦挥挥手告别。
“呵呵,小欲,听说你的小情人话凄凉还在东部翘首等你,要不要我回去派人给你送来?”
离别之际,蒙恬咧着大嘴,说出来的话让赢轰然大笑,令乌欲面孔通红,也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
“嘶嘶....”黑蚕嘶鸣,如一道流光射向了东方。而地平线则传来乌欲的怒吼,与要和蒙恬不共戴天的誓言,这又引得‘软榻’上的君臣大笑。
“嘎吱....”这一日,东部咸阳城,南城门洞开,一行车骑兵由步登巅与陌文率领驶出,约莫两千余人的车骑兵分成了两队,占据在道路两旁。
如此排场自然引得无数人蛮大为惊呼,都在猜测这是哪位大人物出行了,竟劳的如今军界的两尊大将开路,这可是连咸阳城令命无痕都无法享受到的待遇啊。
“轰隆隆...”紧接着,八匹烈焰马踏着火焰‘敲打’着青石大地奔驰而出,在八匹烈焰马身后则是一辆八层高的车辇!
它通体灌金,纹有白鸟朝凤,龙凤齐舞的壮丽图案,让人一看便知乘坐此车辇的人定贵不可言。
“聿聿....”这时八匹烈焰马嘶鸣一声,八双前足同时腾向高空,随后猛的一踏,稳稳的站住身形。
“夫人,公子,小姐,今天去哪狩猎?”一袭青衫的陌文踏空而来,于第八层扶栏处止住身形,躬身一礼后问道。
“苏儿,晨曦,你们要去哪玩啊?”赢在这世第一个女人贝儿的声音传出。这么多年了,贝儿声音不见一点改变,仿佛岁月不忍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咿呀...都出城了,让苏哥哥决定吧,晨曦再睡一会儿。”小晨曦的声音让人难分往昔与今朝,依旧是那么稚嫩,天真,可爱。
“阿娘,十八年之约快要到了,这次就上天罡射一头最强的猛禽下来,等阿爹回来了,我亲自为阿爹亨烤!”
男儿音从车辇传出,略显稚嫩。如若不差,这男儿应是十五岁,亦是贝儿之子,赢这一世的长子。
“恩,那你告诉陌将军一声吧。”贝儿第二次说话,端庄大方之气尽显。想来这十七年贝儿除了饱受相思之苦,亦学了不少李斯传播于世的礼数。
“好,陌将军就请到天罡山脉天魁山!”扶栏边上的轻纱被掀开,一张还未完全长开的面孔露出,与当年的赢不说十成像,九成算是足了!
而且这少年亦一袭黑色紧身衣,常常令思孙心切的乌锌认错叫错。
“遵苏公子令!”陌文再次一躬,言语态度极为恭敬。(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