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春到了客厅,环燕已经摆上了茶水,永辉和永久都到客厅来坐,三个人说起了闲嗑,雨春专门提起绣坊扩大的事:“楚大哥在前边加盖了两栋房舍,几年冯春丽就发展了二百多人的绣坊大军,可谓是神速。
那时就见她有组织能力,选了她真是走运,没想到一个小人儿这样能干,让人最奇怪的就是她始终认定绣坊是我的,一直是尽心管理不疏忽一点。
这小姑娘的本事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看她的账记得没一处模糊的地方,以前不知道她还识字,原来人家有个秀才爹。
她的头脑也够聪明的,就是跟她爹认几个字,手巧得像读过几十年的书,字写得太漂亮。
以前就是觉得她花绣得好让她看着绣娘们的绣活,没想到她能掌起这一滩,竟然扩大了绣娘队伍,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永辉听了笑起来:“雨春,我看你又是犯了做媒婆的瘾了,现在只剩了永久是你的目标,给人找媳妇总根据自己的标准找,得问问人家永久是怎么想的,永久可是二王爷盯上的目标,你老抢二王爷的人,不怕他翻脸。”
“他敢?我可是他嫡亲的妹妹,不比他们赵家那些面都没有见过一回的妹妹关系强得多?为了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妹妹修理我?我不信。”雨春信心满满地一席话说得永辉一脸的苦笑:“你就那么了解赵家人,人家可是一个赵字掰不开,对你真好也不会撤了你这个郡主的封号。”
雨春笑得呵呵的:“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人的想法怎么那么相像,唯一的一个冯春丽才是奇才,她的思想怎么就和一帮人不一样呢?
雨春看看永久的眼睛满是异彩,心里就有了数:“永久!人你已经看了,说说你的意见吧。人家姑娘可是不小了,她父母给她张罗了几年她就没应口,要是话口一松,孩子都会老大了,她始终抱着绣坊不是楚离的信念,在给我看着绣坊等我回来,她说过只要见不到郡主的面,她就不会离开绣坊,要一直守到我回来把绣坊亲自交给我。”
“你是被感动的还是想补偿她耽误的青春?这个岁数的女子可是不好嫁人了。”永辉叹息一声。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要拿永久替自己还账似的,你要认识到,世界上找这样心智的女子是不容易的。
这样真心诚意对待一种事情和一个人的品质世人是少有的,特别是这个姑娘的能力是没有人能及的。
娶妻不光是挑家世,娶妻娶贤,要是娶个周氏那样一头野猪一样的老婆,一辈子可就有的消受了。
绣坊一二百人,哪个有这样的品质,相貌也是没人可比的,哪个有她手巧?人比人就得死,货比货就得扔,秀凤就是最好的,这个比秀凤得强一百倍,娶了这样的媳妇总不能靠卖女儿生存,就是没有男人她也会活得好好的。”雨春对永辉的话很不满,最后一句就是提醒永辉想想你亲娘是什么德行,人家小丽又是什么样的人。
这可真是触软肋,谷氏虽然都陷害了亲生儿子,可是时间久了也会忘记,血脉这种东西就是个奇怪的东西,要是外人那样陷害他怎么也会记上八辈子,自己的亲娘做的事恐怕几年过去他已经原谅了她,听说永辉又回家看过,自己娘那个德行他还是一点都不嫌乎,属于是极没有原则的品行。
雨春还不好明说,借此敲他两句,让他明白和谷氏搅合没什么好果子吃,他就不明白谷氏是没完没了的纠缠钱财的性格,要是可以帮衬的人家也行,给他们一部分钱财就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他们可不是那样好打发的,夺人钱财还要害人性命的阴毒心肠长在她们身上,就是至亲骨肉也得不到一分的宽容,与这些毒蛇与狼杂交的品种们离得近一点都会吞尽你的尸骨。
雨春烦乎永辉与陶家人瞎掺和,那帮人再来觊觎她的财产,给他们一文钱花也让她心疼肉疼。
果然永辉的脸色变得发黄,雨春不理会他,对着永久开了口:“永久,你对小丽怎么看?”
永久平时看着很滑稽很上得去台面,可是轮到婚姻事他确是很窘迫的,也是没人给他张罗过亲事,才接触这样的事人人都会有羞臊之意,自然表现的就是吭吭哧哧,如果他不喜欢的自然就不这样羞窘,想说出自己喜欢的话是不容易的。
永久憋了个大红脸,挠挠脖颈又挠挠头:“三姐说好我看就行。”
“这可是你娶媳妇,我看着好的也不见得对你的意,得要自己看着心甜才行,人的心思是不一样的,有人喜欢媳妇会看家守业就满意,认为女人能干没什么用,愿意娶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在家养着,男人出去奔波是应该的,要是女人比男人强,男人或许心里不自在。”
“有那样想的人吗?”永久觉得不对,娶一个能干的媳妇,孩子也许傍母亲,后代也有出息。
“有一部分人是这样想的。”永辉心里一动,自己可是这样想的,媳妇要有什么出息?能做饭做衣服生孩子就够了,女人能干有用吗?刚才雨春的一句话,现在才触动永辉的心弦,可没有想过一家人为什么穷?
自己的母亲要是个能干的,绣绣花,做做针线贴补家用,也不至于把几个女儿都卖掉维持生活,魏四婶就是个简单的例子,始终在绣花赚钱,人家的日子也过得不错。
如果母亲是个有雨春这样眼光的,就不会给大哥娶一个周氏那样的蠢女人,生出的那个传宝不但是个吃货,还坑蒙拐骗傻愣傻愣的到处惹祸,和周氏一个德行,比大哥还不及。
如果自己的爷爷不是娶了那样一个祖母,也不会生出父亲哥几个那样不务正业的人,都和祖母一样异想天开的思维,如果不是自己的祖母为父亲选了母亲那样怪异脾气的妻子,有雨春一个能干的女儿,陶家早就发了大财,一家人都不怎么样,为什么雨春就是一个特例,她跟陶家人没有一个能相像的。
莫不是老天爷为了拯救他们哥几个,派了雨春下凡帮他们?
不是雨春的这番话,从没想过娶妻娶贤的道理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心里冰凉,自己算是白活了二十多年,雨春有的见识自己是很欠缺的。
没等永久再开口,永辉却是急切的问:“雨春,我的婚事匆忙的定了,是不是太草率?”
“草率也没有办法了,你可不敢惹怒二王爷,他会吃了你。”雨春看永辉是触动心弦了,明白了娶什么样的妻子对。
“如果女的真不行,我也要反悔的。”永辉的勇气鼓了鼓,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你这是不相信媒人了?”雨春问一句永辉,表情很奇怪。
“我对二王爷不了解。”永辉尴尬道。
“你对我也是不了解的?”雨春对着永辉一笑:“其实我对那位四嫂也不了解。”
“这,这怎么行?”永辉的脸涨得通红。
“怎么不行,人家四嫂对你也不了解。”雨春是专门逗永辉让他急,这么大人没脑子吗?都没有考虑过找什么样的媳妇好,只知道看外表。
“雨春,你也把她放到绣坊干一年,体验一下儿这个人的品行。”永辉想了个主意。
“你把人家当绣娘了?人家现在可是赵氏皇族的千金小姐,会给你来当绣娘?就是她家再穷,从心里也不会瞧得起穷人了,人家那是鸡犬都升了天,你好好奋斗吧,人可是你相中的,不做了官人家还许不嫁你呢。
你自以为了不得挑人家,要不是二王爷的媒人,你以为人家会搭理你,你是个什么家世自己还不明白。雨春专门贬永辉,让他想想陶家人干的事。
“那我就那么将就了?”永辉从心里恐慌了。
“你将就?觉得亏你就去退亲!”雨春专门气他,没有记性的东西,还去看望谷氏,就一个耗子记吃不记打。
永辉低头不语,就是想不明白雨春怎么对自己的事就这样不关心,怎么会给永久想到那么全,抓了半天头皮,揪着自己头发发愣,突然他就明白了:“你,尽耍我!”
雨春得逞地嘿嘿笑起来:“就你一个最糊涂的,不耍你耍谁。”
“你那么明白,怎么不想想自己的事情,你多大了?在等谁?”永辉一连串的问,雨春和子均的事,他们是不知道实情的,雨春走了几年,他们回来过问楚离,楚离也没说实话,都是赵二的意思,不让把雨春的事说出去,几个人跟子均住一起也问不出子均的实话,雨春还不让子均透露出去。
他们只知道子均被家族除名,连子均中状元的事还不知道,头名状元可不是钟离子均,魏子均这个人是谁他们也不知道,雨春直呼子均还是钟离大哥,就连魏四婶李雪都没告诉,至于京城的事,远处的百姓连风闻的消息都不易得到,子均如果不是和祖母商量婚姻的事,也不会让钟离家得到消息。
几个人怀疑子均是属意雨春,可是几人都没有看得起子均现在的身份,一个被皇帝贬黜的被家族赶出来的落魄文人,他当然是要觊觎雨春的财产,雨春现在虽然身份低微,可总比钟离子均高了几头,她有财产的支持,嫁个家世较好的是容易事,只是年龄大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