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姐姐, 你看这个锁给京娘姐姐的孩子,好不好看?”雨春问李雪。
李雪说:“春儿,你真要买,这个一定很贵,送个普通一点儿的,就可以了,小孩子戴着会遗失,太贵重会被人抢走,找个便宜点的。”
“雪儿姐姐,我是看着极好,还是这个吧,还不知是男是女,这个男孩女孩都适合,就是它吧,贵点就贵点。”雨春想,送礼就要送让人随心的,赵二现在也不是穷人了,送的太次,拿不出手去。
“要不然等孩子生下来再买,何必非得买这样贵的。”李雪还是劝,她不忍心看雨春总为别人大把的花钱,其实雨春自己很会过,从不乱买东西,她虽然有了钱,却从来不挥霍。
掌柜的气愤坏了,人家有钱买什么,她发贱管闲事,给她不要,给别人她不乐意,就是钉在这里的一颗彗星,横扫他的财源,掌柜的恨死了李雪,狠瞪李雪几眼,就是紧盯雨春的脸色变化,唯恐雨春听了李雪的话,丢下他的金锁不要,大把的银子跑了,煮熟的鸭子飞掉,恨不得抓刀剁了李雪。
掌柜的眼都气抽抽了,正想刺李雪几句,就听雨春开口:“还是要了吧,花钱买个舒心,掌柜的,这锁多少钱?”
掌柜的一听差点笑死,弥陀佛,神仙保佑则个,看来这个主财大气粗,要不要加点价码,掌柜的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不要白不要,不黑不赚钱,心狠手也辣,财就发的大。
雨春看掌柜的不吱声,客人问价不痛快回答,一定是在耍心眼子;看中她有钱要夯一头子?雨春就冷笑,金银首饰都是有价钱的,一两金十两银。加上手工若干,再加利润。
取巧的商家是看人下菜碟,买主心上,必会挨宰,可是首饰铺子京城不止一家,没有几十家,也有十几家,一棵树还吊死人了?
掌柜的小眼睛眨鼓眨鼓地,他这是在衡量利弊。既要多赚,还不能要跑,是不好拿捏的分寸,雨春看全了他的表情,嗤笑这人贪心太大,雨春一点儿没有猜错,掌柜的终于开口了:“姑娘喜欢这块金锁,就算是眼光高明,我的铺子在京城价钱是最优惠,最便宜的,看着姑娘这么有诚意,就给你一个特惠价,我是一点不要谎,最低价二千两,姑娘可是遇到我这个实惠的掌柜,你今日幸运极了。”
“是吗?”雨春一个反问:“好像是你要的价钱不低,谎太大了吧?你看着我很小吗?看着我非买不可吗?掌柜的,你这样的做法,也不怕丢了大主顾?”
掌柜的一听,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怎么说话比大人还刁钻,句句捅人肺管子,让人无地自容,怎么办?自动掉价,就露陷了。
这种有钱人越贱她越不买,只有硬着头皮,咬牙扛价不回嘴:“姑娘,货有所值,物有贵贱,这块锁就是价高的货物,进价比别样的锁要贵上几倍,纯金打造,金质极优,式样新颖,手工精湛,两千两的价钱是极低的。
全京城只此一块,可是稀奇的宝物,送礼就要送个高贵,就要让人夸赞,让人感激。”掌柜的唠唠叨叨,好像天下唯此一锁,天上没有地上找不到,宝贝地万人争抢的意思。
“啰嗦那么多有什么用,你要是成心想卖,就说一个实在价,要是不想卖,你就留着。”雨春看这个掌柜的实在滑头。绕来绕去就是想宰人,京城的首饰铺多得很,还愁买不到这样的锁。
“姑娘,不是我好啰嗦,姑娘对首饰好像不太懂,这是上好的金锁,你要认准货。”
“说个最低价儿。”雨春自然是个有耐性的人,可是这种奸商让人反感,太贪心了,太狠了,见一个宰一个。
“一千九百九十两。”掌柜的咬咬牙,狠劲去了十两,他今日就想宰她两千,凑合个整数,不定何时才有这样的大买卖。
“什么一千九百九十两?”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雨春听着熟悉,掌柜的听着也熟悉,雨春就是一诧,掌柜的就是一惊,脸色顷刻大变,一脸的汗水淌了下来,来人是谁,是他的少东家。
雨春一看这是熟人,钟离子均大步进了首饰铺,一脸的疑惑望着雨春手里的金锁。
“钟离大哥!”雨春的呼唤差点儿没有把掌柜的吓趴下,暗道:坏菜!他们竟然认识,今日这买卖做得倒霉透了,如果自己要的价靠点谱,就这个姑娘的心上劲也早就买走了,哪能遇到丧门星,完了完了!露了底,泄了密。
“雨春!……”钟离子均见是雨春,心里极兴奋,只是面上却是微微地笑:“真是巧,我昨日来的,今日不用去找就见到了你。”
“真是巧,钟离大哥也来买首饰?”雨春问,也感觉到奇怪,偌大个京城,遇上熟人很不易。
“不是,这是我们家铺子。”钟离子均说着,眼温柔地瞅着雨春:“雨春,看到了喜欢的尽管挑,你看这个金锁很喜欢吗。”
雨春一听是钟离家的铺子,心里就泄了气,一定是买不成了,自己可不想白要钟离家的东西,他一定会不收钱,只有到别处去买。
“不是喜欢,我这么大个人,怎么会喜欢这个,买了想送人的,想想也没有必要。”雨春不想提刚才讲价的茬,那个价钱是掌柜的私要的,还是钟离子均定的?自己可不想欠那么大个人情,还是到别处去买。
雨春把金锁交给掌柜,掌柜心里庆幸,还得这位不提价钱的事了,自己蒙混过关,躲过一劫就算万幸,财迷的勾当揣到了心里,麻溜地收起关好了柜子。
钟离子均见雨春不多话,觉得场面僵着,主动找话说:“刚才是谁买啥了?我听到掌柜说一千九百九十两,掌柜的,哪个首饰是这个价钱?”
掌柜的面色慌乱,欲不答,他不敢,答了就会被少东家猜疑,不答不行,躲避是办不到的,心里急速地酝酿说辞,少东家要是深究,如此这般就能搪塞过去。
想到此他满脸的谄笑,小眼睛眯得只剩两条缝:“少东家……”掌柜的话被甄大打断,因为掌柜的算计了一阵,甄大看掌柜的不顺眼,怀疑了掌柜的私自搞猫腻,看掌柜的那个狡猾样,甄大就来气,一定是个藏私搂钱的高手,今日一定让他露出尾巴。掌柜的话慢,让甄大抢了先。
“钟离少爷,就是那块锁。一千九百九十两,是你们掌柜要的价。”甄大说完,钟离子均眉头紧皱,看看掌柜的,掌柜的倒是坦然,神色已经镇定,一个劲儿地和钟离子均打眼色,雨春一群人都在看着他,没有明白他给钟离子均使眼色的意图。
尽管不明白,也估摸出了这个价钱不是钟离子均知道的,掌柜的竟然私抬物价,不是搞鬼才怪。
钟离子均却猜到掌柜的别有用心,是他心怀鬼胎想在自己面前做掩饰,钟离子均也不多想,说出了几句让人大感意外的话:“雨春,你喜欢这锁,就送给你,这个锁的样式是好,可也不能抬高十倍的价钱,这个掌柜的一定是贪惯了,我们的买卖日见萧条,原来是钻进了一帮蛀虫,这样的行情一年能卖出几件?只有傻子会被他唬住,多赚的钱都进了他的腰包,铺子要是能盈利,就是天下奇闻了。”
钟离子均的话大出掌柜之料,这个少东家可比老东家厉害百倍,自己进这个铺子十几年,老东家就在京城看着,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蹊跷。
少东家才进门就洞察秋毫,不等自己蒙混,直接给了一闷棍,就是要把人打死,自己就是再分辨,也无济于事。
掌柜的心一横:爱怎么地就随便,只有自己一口咬定没贪过,就万无一失,只要不开口神仙难下手,撬不开自己的嘴,他能奈何?
“少东家,小的可是有难言之隐,全是为了东家,为了铺子盈利,小的没私心,这个锁实在是好,小的才高抬了价码,没有第二个能抬上去的物件,就是这锁,也卖不了这个价,讲来讲去顶多就是多挣个十两八两的,哪有那么高的利润。”
钟离子均不耐烦,挥挥手撵掌柜的退下。
掌柜的神思不属地行个礼,讪讪地后退,这样的商场老油子,心里早有了成算,满腹信心对付钟离子均这样的初出茅庐的小辈,他竟然忘记了钟离子均的身份,可是主宰他的东家少爷,不是两不相干的路人乙。
钟离子均拿起那块锁,掂量了一阵,重量只有半斤,古代是八两,一斤是十六两,有一句半斤八两一般沉的话,就是指的古代度量衡,八两金换成银子就是八十两。只是样子喜人,这种锁,也就是做高价卖到二百两,掌柜确实是敢宰,总有买东西不愿走走看看,见着就买的有钱人,年轻气盛好显摆,别人看着也是仰慕,心里惬意,胡乱花钱的人也是有的,掌柜就是宰得到这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