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人不觉骇笑——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耻!在他抛弃了她,背弃了誓言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之后,他怎么还有脸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连话也懒得跟他说了,只是转身想走。可是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他在背后低低道:“刚才医生跟我说,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晴天一个霹雳也不过如此了!
她杵在那里,整个身体都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僵直着不能动弹。心却忽然狂跳起来,像是吃足了煤的火车发动机,一下一下颤动着最狂烈的节奏。
耳朵里呼呼作响,是血液急速奔流的声音,她迷蒙着,倒像是听到了海浪呼啸的声音一样。
她觉得自己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可是从舌尖到牙齿到嘴唇都僵硬着。她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仿佛早已预料到她会如此反应一般,霍仲亨缓缓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到她的身前,大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双肩上,低下头来,用他的额头抵住她的,用一种甜蜜而释然的口气说:“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清人!”
“啪!”
回应他的是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姜清人得用尽全力,才能将他扇的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她往后退了几步,孱弱的身子紧紧抵着门,全身因为恨意而微微发抖。她瞪着他,声音也在发着抖:“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有脸说这句话!”
“呵呵。”霍仲亨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那一边脸,薄唇咧起一个嘲讽的笑意,他站直了身子看向姜清人,“我怎么不敢说这句话了?你的身子只被我碰过,你肚子里的种子也是我种下去的。除非你还背着我偷了其他野男人——”
“无耻!”姜清人怒极,又要扬手再给霍仲亨一巴掌,却早已被他恶狠狠地钳制住了手腕。
“看在孩子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也不表示你可以任性妄为!”霍仲亨只用了两根手指,就捏得姜清人纤细的手腕咯咯作响。
她痛得几乎要死掉,却在他冷酷的眼眸底下冷冷地跟他逼视。
“我可以怀上这个孩子,我就可以打掉这个孩子。霍仲亨,你永远不要痴心妄想了——”她恶狠狠地挤出这句话来,却被他一个巴掌扇的摔倒在了床上!
“你如果敢打掉这个孩子,你就试试看!”他冰冷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她的整个上半身都被他强制压在了床上,他的手劲儿那样大,按得她几乎无法喘息,“你死了容易,不过别忘了你还有父母家人。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或者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要他们也给你们陪葬!我说到做到!你大可以试试看!”
姜清人身子趴在被褥上颤抖得几乎无法自已——这个魔鬼!她知道他做得出来!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他买了她,却又不甘心这样拱手送给自己的爸爸,还要便宜占尽之后再拱手相让!这样的魔鬼,他连自己的灵魂都可以出卖掉,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感觉到身子底下的娇躯一寸一寸的变得僵硬,霍仲亨知道她已经屈服了,不由得勾起一弯弧度:“早早的听话,也不必叫我打一巴掌。我瞧瞧,伤的重不重。”
他说着便拉她起来,从容地拥她入怀,修长的指尖轻轻抚上她已经发红的脸颊,语意怜惜:“都肿了,待会我叫护士煮个鸡蛋给你热敷热敷,不然待会你不好见人。”
“见人?你想叫我去见谁?”姜清人敏锐得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重点,赶紧追问。
“施斌,父亲的一个律师而已。来跟你确定一下遗嘱的事情。待会你什么也不必说,只要记住一点就可以了。”霍仲亨笑的轻松。
“什么?”
“记住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跟霍镇南有的。”
施斌的效率倒是够快的,霍仲亨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了。
同时来的,还有一大堆子她丝毫不认得的陌生人。倒是有几个熟面孔,她曾经在订婚宴上略微扫了几眼,料想应该是霍镇南的旧部。当下也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坐在床上,把一双手藏在雪白的被子底下,牢牢地十指交握着。
“霍夫人。”施斌十分谨慎,使用了这样一个名讳,倒是把姜清人唬了一条,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忙点点头:“你好。请问您是?”
“哦,我是施斌,是城南法律事务所的一个律师。这是我的名片。”施斌早就见识过姜清人的美貌,如今再见仍然见她美得惊心动魄。心想怨不得霍镇南不爱江山爱美人,临了临了,还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她。
哎,真是红颜祸水啊!
“哦,您是施律师啊。”姜清人捏着那张名片,唇角勉强弯出一个弧度,“可是我没请律师啊。”
“是这样的,霍夫人。我这里有一份霍镇南先生亲自立下的遗嘱想要跟您说一下。因为这里面牵扯到了您的利益。”施斌从文件夹里拿出了那份遗嘱,“现在可以念吗?”
“念吧。”
施斌于是便把那份遗嘱从头到尾念了一遍,未了还问了她一次:“有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我不知道。”姜清人惶然地摇摇头,迟疑了半天才说,“镇南他现在如何了?”
“霍先生情况很不稳定,所以才要提前订好了遗嘱。”施斌轻声道,“那么根据遗嘱的规定,恐怕要请医生来给您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您到底怀没怀孕。”
“哦。”姜清人轻声道,“不用检查了,因为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我怀孕了,孩子是镇南的。”
在大家一片哗然声中,姜清人抬起头来,用一种异常坚定的声音缓缓道:“可是我不打算执行这份遗嘱,因为我相信镇南他绝不会死,绝不会就这样丢下我们孤儿寡母这样走了!我们母子估计是他在这世界上最大的牵挂了,我不能接受这份遗嘱,这样他才会继续有所牵挂,才不会离开我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