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拍摄在香江郊区，基本上离诸位演员和工作人员住得地方都有很远的距离，以往若是在外拍摄，基本上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就收工，而今天，进程格外缓慢，都六点半了，李田胜也没有放人的意思。
又拍了一场任我行杀人的戏，李田胜皱着眉头，看了看天色，叹道：“收工。”
大伙疲惫的汇集在一起，等着副导和场记通知明天的拍摄任务。
李田胜还在摄影机旁拿着一张张资料不停地做着笔记，大伙都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有像往常以前一样与他亲切地告别。
陈嘉瑶换下戏服，然后接过伏素手中的大衣穿上，女主角的妆容，尤其是古装格外复杂，陈嘉瑶卸妆换衣用得时间绝对比一般人要慢，可是等到卸了妆出来一看，李田胜还在那里不停的写写画画，而周围大部分的工作人员和演员已经上了车。
杨联站在李田胜一边，对其欲言又止，陈嘉瑶微微一笑。
这时候，导演应该早就上车了，导演不走，别的人哪里敢开车离开。
毕竟万一导演心血来潮要补拍镜头，他们走了可就麻烦了。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是也不是没见过。
陈嘉瑶走过去，俯身扫看一眼，是程晓东给他的武打设计。
“李导。”
李田胜抬起头，然后说道：“阿瑶啊，你来的正好，和我一辆车去趟电视台。”
陈嘉瑶想了想，问道：“有什么事吗？”
李田胜将资料递给助理站了起来，然后叹道：“申请拍摄资金，还有东方不败试镜的事情。”
陈嘉瑶讶然地看着她，因为这两样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试镜的事主要是程晓东和李田胜，毕竟东方不败和她几乎没什么对手戏，至于……
“申请拍摄资金，我去……合适吗？”陈嘉瑶确定地问道。
李田胜示意她跟上，然后边走边说：“得试试，说来你的电影成功后，台里对你的态度也软和多了。”
说的是台里，但是两人心知肚明指的是谁。
“所以，阿瑶你需要表明态度。”
陈嘉瑶明白了，这是让她表现对电视剧的重视，她现在获得电影成功，虽然还有合约在身，也只是演员合约，违约金虽然多，对比陈嘉瑶未来的潜力来看，绝对是不值一提，想来很多公司会有兴趣，就是陈嘉瑶自己，凭着《秋天的童话》票房收益，也能解约。
邵氏在电影界的影响越来越弱，就是想封杀陈嘉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这时候，为了一部小小电视剧闹开实在不是聪明之举。
当然，因为矛盾的对象，让别人主动追加投资是不可能的，所以需要陈嘉瑶表示看重电视剧时强硬的同时，也得软和一些和电视台重新确立好的合作关系。
“成。”陈嘉瑶点点头笑回答道，她还不想离开邵氏这棵大树。
***
这时候，电视台高层几乎都下了班，但是李田胜和陈嘉瑶进了台内电视台财务部后，定然能让留守的人早早通知该通知的人。
进了财务部，李田胜将自己的申请条子交上去，然后就和陈嘉瑶坐在屋里喝茶，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似乎没有得到结果，两人就不走了。
瞧着人出去了十来分钟，回来的时候笑容满面，带来批准的八十万条子。
李田胜瞧了陈嘉瑶一眼，心中畅快了些。
并非他不想多要，而是真怕那小心眼的某人真的和陈嘉瑶犟起来，陈嘉瑶和那人不会因为这部电视剧失去多少东西，他不同，他现在还只是一个稍微有点资历的导演，离在无线电视台的话语权还小。
不过电视剧的道具、服装和基本片场、片酬、用度都是电视台的邵氏片场自给自足，这多给了八十万也够用了。
出了电视台，李田胜心情大好。
“阿瑶，要不一起去看看试镜？”
陈嘉瑶也做过导演了，李田胜对她的看法还是会参考的。
陈嘉瑶对东方不败的人选还是感兴趣的，便点了点头。
转去训练班所在的场所，两人到的时候，程晓东和周临泉的副导已经到了，他们和三四个中年男子在说话。
瞧着他们孔武有力的样子，似乎是练过武的。
看见两人进来，都打了声招呼。
随后便针对他们的演技、武打和扮相加以参考。
东方不败的服装已经拿过来了，李田胜也带了化妆师。
由此可见，李田胜对东方不败这个角色非常重视。
明明只是一个出场只有十几二十分钟的配角，可是李田胜就是这般看重。
随着一个一个出来，陈嘉瑶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她真的很想笑出来，但是理智告诉她，她只能强忍着。
孔武有力的汉子化妆成浓妆艳抹的女人，根本谈不上好看，虽然不至于电影中常见的如花，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随着他们的表演，陈嘉瑶目光也犀利了不少。
他们虽然尽量在表现娘儿的一面，但是那股子僵硬和眼中的不耐不喜被她看在眼里。
这个角色，在林清霞那版没出来前，就是一个丑角，甚至在很多男人心里，他们宁愿去扮丑角，也不要演这个东方不败。
等到人退下去，李田胜叹了一口气，比一开始的人选差了不少。
这个角色不讨喜，加上演技和武打方面限制了大部分人，这样还能找到这些人也是不错了。
“还有没有？”
程晓东摇了摇头：“今天下午临时找的，这几个是有可能撑得住那武打又有演技的老戏骨。”
陈嘉瑶看着李田胜皱眉的样子，说道：“田哥，你真的不考虑女演员反串？”
李田胜到了这时候，也挺无趣地说：“女演员反串东方不败，太危险了，还有，你就肯定林清霞会来？武打戏她能打好？”
“清霞姐都演过贾宝玉，怎么就不能拍东方不败？至于她答不答应，在没联系前，不能这么确定的，至于武打戏，只需稍微改动得一下，将肉搏改成吊威亚的飞扑和针功，也是很出彩的。”
武打戏，陈嘉瑶和程晓东商讨过，当初她提出在唯美上下功夫还让程晓东想法衍生了很多优秀的动作。
“你想得太简单了。”
他并不乐观。
程晓东突然说道：“林清霞虽然英气，可是也有女子的柔媚，前面或许可以，但是与后来的东方不败凌厉的气质不搭。”
陈嘉瑶立刻反驳：“妆容化好就可，很可能比男子还出色。”
“妆容？依你看，妆容怎么化？”李田胜问道。
陈嘉瑶这时才想起现在这年头并没有日后妆容那么百现。
“眼睛和眼影，还有眉毛，加上厚重繁复的服装！服装是我设计的，稍微改一改，就可以。”
李田胜看向编剧之一的赵横田，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画好给我们看看。”
陈嘉瑶一听答应下来。
下去化妆师所在的房间，在她们帮忙的同时，陈嘉瑶自己动手画她刚才所说的地方。
她的脸偏小，那么此时的浓妆要尽量将自己化得大一些，眼线红黄勾出了眼角，显得别样妖异，配上眼影和浓眉，这还是她第一次画这么浓的妆容……收拾下来，看着镜子中英气妩媚的她，她不由地一愣，没想到她自己会有这么一面。
化妆师也是一愣，陈嘉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妖艳的眼妆平添给她增添了一股子威势，化妆师连忙低下头去，心漏了一拍。
带上帽子，穿着红黄等多色交加的教主装扮，除了陈嘉瑶的任盈盈的服装，陈嘉瑶也为岳灵珊设计了两套，林平之自宫后一套，此外，就是东方不败的一套男装一套女装了。
东方不败的两套，已经无限接近电影版林清霞的东方不败服装。
这时候让陈嘉瑶穿上，虽然还是看得出她是个女人，但是不可否认已经完全颠覆了她以前的形象，若不是五官模子未变，大伙都会认为陈嘉瑶和眼前的她根本是两个人。
以前或端庄华美或清冷脱俗等的形象，在此时无限弱化的同时，又多了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感觉，偏偏这种感觉让人觉得没有违和感。
这时候，若是演技足够的话，也许真能让人认为她是一个男生女相的男人也说不准。
陈嘉瑶定了定心，沉淀一会儿，学着男人的步子跨着走出去。
她要告诉他们，她所说的是对的。
屋子里的人还在商谈着人选，听到声音，转回头一看，三人都愣住了。
陈嘉瑶冷冷地看着他们，眼睛隐隐有着眯动的迹象，似乎让人看出一丝轻蔑还有一丝阴冷，随后她看也不看，从他们身边走过。
似乎这些人不值得她多看几眼。
这骨子气场压迫下来，连作为导演的李田胜也没能脱离。
他们没将她当做东方不败，可是配上这般模样，真让他们惊艳同时也觉得异常压抑和震撼。
东方不败？
三人都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一股子认同。
而陈嘉瑶走过三人之后，气势立刻散尽了，这时候，她只想笑。
想笑就笑，这时候也不忍住了，三人看着捂着嘴笑的陈嘉瑶，均是满头黑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