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加大了魔力的输出,冰冷深入骨髓的同感让宫止清更加疯狂了。
她紫罗兰的眼珠里的红色飞速转动,被压抑到极点的恨意瞬间爆发出来。
“我是你的宠物,我生生世世就该是你的奴,你很满意是吧?我这个宠物是你最得意的作品吧?”
景彦的瞳孔皱缩,诚然,他的初衷便是如此,魔族的生命太长,她是那么的让人有征服欲。
“可有一样东西你永远也决定不了。”
身为巫女的气势在这一刻骤然爆发出来,纯粹的黑色巫力陡然暴涨。
“什么?”
一向自大自负的魔王蓦地一惊,她到底要干什么?这一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她要干什么,他都要阻止,哪怕是再次折断她的羽翼,他也在所不惜。
他毫不犹豫地动用主仆契约之力,命令道:“不许动。”
瞬间炫目的紫色光带束缚住她的全身,连灵魂也被捆绑得不能动弹一分。
她笑了,感受着自己身体一瞬间僵硬,她笑得更欢了,不再是脆弱的笑,而是妖娆魅惑的笑,就像罂粟在成片地绽放。
主仆契约么?
生生世世,不可更改。
景彦,我倒要让你看看,我宫止清就算是死,也不再受制于你。
灵魂的刺痛与天地规则的约束,她的精神识海已经接近枯竭,无所谓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她的精神力远不如他,但只要一瞬间就够了,只要抱着神魂俱毁的决心就够了。
巫镯在此刻爆发出巨大的光芒,好像知道主人的决绝一般,乳白色的光晕转变为纯粹的黑色。
这,才是它原本的色彩。
“她怎么可以这样?”不是以活着为目标的吗,她竟然敢违背自己的命令!
景彦看着女子的身体接近透明,捆绑住她的紫色光带随着她一起,脱离了自己的怀抱,轻飘飘地,虚无地飘飞起来。
下地狱啊······
但是,一抹嗜血的笑容展现在他的嘴角。
他们的契约是永生永世,下辈子,她还是他的奴。他的宠物,她胸口上的那个“奴”字,永远也抹不去,因为,那是刻在灵魂上的。
还是你输了,他笑得狠戾。
可是下一秒,他的笑顿住了。
只见那个幼小柔弱即将逝去的巫女,双手合十,握紧了手中黑色的巫镯,无比虔诚:“吾以巫女之名,请求祖巫之庇佑,将吾之魂魄湮灭。”
她宫止清虽然巫元无法修炼,但有了巫镯的你逆天存在,她照样可以像从前一样修炼。毫无疑问,她是个天才的巫女。这样的巫术只有祭祀巫族才会使用,她却只看过一遍,便记下了。
瞬间黑色的幕布降落,带着无比强大的未知名的力量包裹住巫女的全身。
紫色的光带被腐蚀殆尽,纯粹得像深渊一般的黑色雾气,就像她此刻的眼眸一般黑到极致。
宫止清心中一颤,这个力量······手腕上还残存的力量竟然与之发生共鸣,虽然微小得几乎不可察觉,但,真实存在。
蓦地,她笑了,黑色的雾气更加浓厚了,下一秒就要被吞噬。原来,当初废了她双手的那个人,是神啊······
无所谓了。
可现实并没有按照宫止清的预料走,她还是小看了景彦。
她竟然是巫族祭祀的血脉?
这么纯粹的祭祀血脉,他景彦是深有体会。当初在另一个位面上,他不止一次地见过这个巫术,代价是献上灵魂当做祖巫之神的祭品。
祖巫,那是神的领域。
可他的小猫,似乎只求一死啊,连灵魂都不要了。
可他偏偏不让她死,她想死,他便要她活着,他背叛了自己,就该得到惩罚不是吗?想要用这种方式摆脱他,绝不可能!
神的领域又如何,一道恨意的光一闪而过。
“冰封雪域。”
右手一拂,划开一个空间,磅礴的冷气瞬间将整个山谷冻结成冰。
顷刻间向着祖巫之神的黑色力量冲击而去,他倒要看看,他要的人,那个所谓的高高在上的神也敢动!
发现身体又被冰的力量控制住,她默然。
对上了那双势在必得的眼睛,紫罗兰的异色瞳孔在魔族罕见,在她眼里就像是挥之不去的噩梦,她狠狠地咬紧下唇,紫色的发在冰冻的夜风下孤单地上下翻飞。
宫止清几近失控,她想死也那么难吗?
惨然一笑,原来,她的第一眼判断是对的,他远不止如此。
“止清,止清!”
一道急切地呼唤传来,是那么的急切,那么的熟悉与动容。
她猛然向着声音的地方看去,一个狼狈的身影从黑暗处缓缓走出,染血的青衫被冰封雪域之下的冰映衬得越发刺目。
玉簪花的香气顺着冰冻的夜风飘进她的鼻腔。
“你还活着!”
她嘶哑地喊道,就像对着情人一般的强烈感情,声线里是不可置信地颤抖和惊喜。
“我没死,我会一直陪着你,哪怕是下地狱,我也心甘情愿。”
“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的。”他下一秒强势地挡在宫止清的面前,他蔚蓝色的眼睛里的坚定之色不减。
他要她明白,他会一直守护她,一直在她的身边,何时都不会抛弃。
“下地狱啊······”
宫止清几近透明的身体,都已经可以透过她看到身后的皑皑白雪。
她轻眨眼睑,喃喃自语,微笑在她的嘴角热烈地绽放开来,就像是初生的雪莲。
她的笑,这么纯洁的笑,是景彦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的心蓦地抽搐了下,但随即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怒火。
景彦看见他出现的那一刹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情绪翻江倒海一般,他们的互动在他眼里是不可容忍的。意识到这点,他彻底被激怒了,他活了这么久,没有人可以违逆他,从来没有,除了那次。
她那么的在意他,冷笑漾在唇角,那么,他就更该死了。
“你该死。”
这个强大的魔王如君临者一般,断然地判定了他的生死。
他有什么资格让他的宠物绽放出那么美丽的笑,不过是蝼蚁一个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