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前,支着脑袋休息的王勃突然惊醒,袖摆扫过桌边不甚打翻了早已冷却的茶盏。
“皇上?”门外传来保世疑虑的声音。
“现在什么时辰了?”王勃站起身,楞楞地看着地上的水渍在大红的绒毯上晕散开来,颜色暗沉。
“回皇上,寅时将过。”
话音刚落大殿上响起“噗”地一声,声音不大却极其特别,是用来传递信号所用。
王勃捂额,手心的冰凉和额前的灼热相触给脑子带来一片清明。
“保世你先退下。”
“是。”
门外细碎的脚步声渐远。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王勃坐回到龙椅上,目光盯着地面的人。
就在刚才,地上无声无息跪了个黑衣影卫。
“万芳阁被人硬闯,晚公主吐血不止。”
“什么?!”王勃面色巨变,惊得拍着扶手跳了起来:“就在现在么?快传太医!不,不要叫太医,快将秦姚带去万芳阁!”
他一边说,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向殿门:“来人!摆驾万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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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卧室被人大力撞开,迎面扑来一阵甜腻温暖的香气。
“啊!给我滚出去!”房中未点灯,依稀可以看到帐内的人惊恐地向里面蜷缩。
“晚照!”王勃关上门,抬手就要掀床头的层层帐幔。
“不要!”里面的人立刻死死抓住那手,冰冷的温度和巨大的力道让他不禁瑟缩一下,低头看去,隐隐可见床上散布着疑似血迹的痕迹。
她果然又吐血了!王勃下意识地看一眼紧闭的窗门,怎么秦姚还不来!
“让我先看看你好不好?乖,放手让我瞧瞧你。”花晚照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他只好顺着她的脾气柔声安慰。
房中空气充斥着甜腻的香味,这种香味他似乎在哪里闻过,可却一时想不起来。
“呜呜……”里面传来嘤嘤哭泣的女声,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你……我怕你会嫌弃我,可是你一听到消息就赶来了,你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女子娇甜哭腔的嗓音钻进他的耳里在心里挠着痒,不等回话,身体已先语言一步做出了回答。他反手大力握住那冰凉的柔荑,另一只手掀开帐幔,里面的人尖叫一声,伸出手里捂住他的双眼。
“不要看!”
帐内的香气更甚,王勃只觉一股热血涌到脑部,全身脱力倒向床内。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传来,他被帐内的人搂在了怀里。
脸部和手部的触感太过真实,女子特有的香气窜入鼻尖,王勃脑中霎时一片晴明,不好!这香有问题!
“嘭!”房门再次被人从外大力撞开,灌进的冷风掀起半开的床幔,耳边传来安王爷的怒喝:“安平!你怎么会在这里!”
新鲜空气灌入床里,力气和神智也随之恢复,王勃大力推开搂抱着自己的人站起身来,眼深森冷而恐怕,他看到安平近乎半裸的坐在床内,而这张床的真正主人却不知去向。
“这!这是怎么回事!”秦姚一下子没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事情,脸色惨白。
安平早已哭得花容失色,死死拉紧身边的被褥遮住自己的身子,却恰好露出床上那块血渍。
“爹……秦贵人……不,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混账!还不闭嘴!你!……你……”安王爷气得脸色铁青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皇上!您是否该给臣一个说法?”
秦姚也盯着那块象征贞洁的血渍嘴唇颤抖发白:“皇上……这……”
自始至终王勃始终没有发话,安平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眼神,仿佛没有温度的黑洞深邃中透着无边的压抑和危险,那种几乎洞穿人心的注视叫她几乎传不上气。这样的王勃没有了平常温和的笑容,没有了君子般温润的恬淡,有的只是身为君王的威严和暴戾。
“王安平,朕问你,花晚照去哪儿了?”声音平静的毫无波澜,像是怒气爆发前的平静。
“我……我不知道。我……我刚醒来就……就看到你……冲……”安平断不成声。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王勃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安平心中大骇,这种笑容她还在慕容钰卿身上看到过!
王勃回头,冷笑着扫一眼门边的安王爷和秦姚以及他们身后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很好,这次真是干的太漂亮了。”
“王安平,你不是想入宫想很久了么?今天朕就如你所愿,后日举行封妃大典。朕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算清这账!”
说完,扔下惊愕不已喜怒不定的安王爷等人独自大步离开。
他记起那股熟悉的甜香从何而来了,试问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如此嚣张地从他的地盘上带人走?很好,慕容钰卿,你可知道朕等你很久了,这一次,定叫你尝尝什么叫人货两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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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内院,书房内。
“不知这个结果郡主还满意否?”慕容钰卿把玩着手中的玉骨扇漫不经心地问坐在主位上的安平。
书房本是王府重地,若无安王爷特令平常根本无人可以接近此处。今早发生这样的事情,安王爷哪里还有心思安静呆在府中,草草禁了安平的足便带着王安石离了王府。
安平的左脸红的有些不正常,不难看出是被人狠狠打过,不过此刻她却面色沉静地端着茶盏,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知道父王不希望是这个结果,不过这是我自愿的。你答应我的事情已经做到,我也不是不守信用的人,所以今天我也将你要的东西带来了。”
玩转玉扇的手指颤了颤,慕容钰卿收扇入袖,起身笑着行了一礼:“那就有劳郡主了。”
安平从袖子中抽出一个首饰盒大小的盒子,盒子纯银打造、装饰精美,上面雕刻着的图腾正是一条双头腹锦蛇。
她对着那盒子轻唤道:“小葵。”
盒子里的东西发出奇怪的声音,算是回应。
安平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有什么银亮的东西一闪而过窜入她的袖中,从领口探出其中一个脑袋,警惕地高昂着头嘶嘶地吐着信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