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篱一把拉起我,恨声道:“别装死,再玩小伎俩我砍下你一只耳朵。”
我不理他的话,眉头紧蹙,扒在船弦边一阵呕吐。
莫篱皱一下眉,“装死?没那么容易。”猛然拎起我,我身子泛软站也站不住又向下委顿,“你……”刚说到此他也皱起了眉头蹲下了身,似很难受的样子。
“船家,再不划得稳着点,扔你到水里喂王八。”他回头对船夫恶言说。
“公,公子,要不你让这风小,小一点,我定划得稳妥妥的。”船夫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冻的,结结巴巴地话带着调侃道。
莫篱噌一下站起来,他的动作过猛连带着小船晃得更甚,“公子,你比风都厉害,再晃,我们都要去喂鱼了。”船夫这时还不忘贫嘴,看着我的样子担忧道,“这位娘子晕船了,给她喝点水吧。”
“好生划船,否则要你脑袋。”莫篱说着晃悠着走向船尾伸手去拿水袋。
“我的脑袋留着,你的拿来。”船夫突然厉声道,说着一手把水袋扔向我,一手把头上的斗笠向莫篱猛地砸去,莫篱腰身一拧侧身躲过,同时手中的短刀出手向船夫飞去。
船夫身子灵活地跃起躲开短刀,身子稳稳落在船尾。一张人皮面具被他随手扔向水中,楼扬黑剑在手,冷笑道:“莫篱,你的死期到了,我来替师傅清理门户了。”
莫篱站在船中间迎风而立,稳住小船,不屑地道:“我早应该想到,这后面的尾巴是你。”说着打量一下楼扬,冷哼一声,“凭你?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既然来了,我就送你最后一程。”
“他一人不行,还有我呢。”随着说话声,水中哗啦跃起一人,我俯身在小船里,目光由楼扬身上移向水中跃起之人,他稳稳落在船头上向我投来急切的目光,我的三皇兄夏思瀚。我身子动动,却不得不又俯下,眼风瞄一眼面前的莫篱。
他恨恨地看着夏思瀚,大笑道:“很好,大师兄,你也来了,看来我如何变化都改不了师兄弟对我的眷顾,都能识得我。”说着他面容一沉,咬牙恨道,“今天是我们师兄弟三人首次聚首,也是最后一次,师傅等你们去孝敬呢。”莫篱说着抖一抖手中的天蚕丝,在阳光下泛着刺目银光。
申时的阳光斜洒在湖面上,西北风呼啸着掠过水面,波光艳艳,吹的小船晃晃荡荡,也吹的迎面而站的三人身姿随着风飘飘荡荡,三人全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稳着上下来回飘动的小船。
我看看横在颈前的天蚕丝,动也不敢动,深知这天蚕丝的锋利,再扭头看看楼扬和夏思瀚,眼中泛起了泪光,冲他们牵扯起嘴角笑着摇摇头,我知道此时的笑容太牵强,也定很难看,只想让他们二人不要顾忌我,一定要合力除去莫篱,他的功夫太高深,留在世上是一个可怕的威胁。
两人紧锁着眉头,楼扬两颊的肌肉抖动着,眼中现在关切之情,有十年的光景不曾见了,他多了份成熟男人的韵味,魅力更甚。
夏思瀚看着我的样子,眼神中泛起了亮光,他怒声道:“莫篱,放了我妹妹,否则就算你如何千变万化,上天入地,我定倾尽必生也要追杀不怠,势必将你挫骨扬灰!”
“哈哈哈,夏思瀚,这是你的妹妹?你好好看看……”莫篱说着向后一扯我的头发,“……是吗?一个陌生的哑女也值得你们如此卖命,是想超渡吗?”
“莫篱,看来对你这种杀师灭祖之人心存善念是千错万错,你拿命来!”楼扬举着他的黑剑挽了一个剑花恨声说着,“今天我就为我的先祖和师父报仇了。”
楼扬说着迅疾地连刺出几剑,都被莫篱用天蚕丝化解,那厢夏思瀚也小心地避开我向莫篱连刺几剑,三人这一动,小船立刻晃动的厉害,再加上风大浪大,一时间小船前后左右地晃着,莫篱挟持着我在船中,船在晃动中向我们这边偏沉过来,莫篱为了使自己稳住,忙使出一个千斤坠。
这样船非但没有稳住,还猛然向这边侧翻,莫篱一见,脚尖一点纵身跃起,躲开楼扬和夏思瀚的攻击踩向另一侧船弦,借着惯力,我一个收不住翻入水中。
立刻,一片冰凉刺骨湖水席卷了全身,风浪把我向水中上下大力推动着,没几下就把我推远……
我被湖水上下颠簸也不知道冲到哪儿了,费力地挥动手臂划水,把头露出水面抹一把脸上的水,哆嗦着缓口气,看到太阳在湖面上斜撒下一片桔黄色的金光,闪烁着点点鱼鳞波片,攒足力气坚难地向岸边划去。
……
大地收去了白昼的最后一楼光辉,我仰面躺在岸边,冷风吹过,脸上的肌肉都变得僵硬,心中却是一片舒畅,终于,我逃出来了。
只是不知道夏思瀚和楼扬把莫篱杀了没有,他们没有了顾忌,二人可以放开手脚对付莫篱了。
我浑身颤抖,牙齿格格作响地想着,这时还不忘腹诽一通月老,这老儿真欠抽,瞧瞧我重生的日子,只要落水必是冬日,重生的黄历必定也有一条是:冬日忌近水。
“救命……”我气还没喘匀正腹诽呢,就听不知哪儿隐隐传来呼救声,忙哆嗦着站起身来,左右看看,目光落在湖面上,向岸边紧跑几步,细细听仔细看,只见湖面上从上游冲下一人,一沉一浮挣扎着,我再定晴细辩认,确定不是莫篱,也不是楼扬和夏思瀚。
思索着此时的处境要不要救,如果是个似莫篱一般的恶人岂不是农夫救蛇了。
眼看那人就要被冲远 ,似已精疲力尽般,半天浮出一下头,再不救真没命了。
我咬咬牙,就再做一次雷锋吧,忙拼命向湖水中奔去……
雷锋并不是这么好当的,费力挨冻,还没奖励。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骆腮胡子的粗壮男子,我累的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稍喘息坚持着爬起来对他施救,终于见他把污水吐尽,缓过气来了。
见他性命无忧了,我缩紧身体准备离开,刚走两步,就听后面传来粗声粗气的说话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