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上午十点的光景,大多数的餐厅还没开始营业。梅南风诡异的发现,就连一个找来吃早餐的地方,都找不到。
没办法,只好开车找了个静谧的公园,买了零食等,享受暖暖的阳光。
熙宁懒洋洋的想要去坐公园的座椅,梅南风一把拉过她。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细心的拂去了凳子上的灰尘。“脏不脏啊?”他对熙宁宠溺和煦的笑,而这样的笑,却永远只能让熙宁感激、感动、然后辜负。
想要问的话,在车上的时候,在过来的路上,就问干净了。
对于西彦来说,对于苏慢慢来说,两个人产生感情不是件容易的事。梅南风十五六岁的时候跟苏慢慢在一起,虽说这些年可能会变很多,但是一个人最初的本性,是很难根除的。况且,江西彦,本来就是个不甘随便的认死理的男人。
“西彦不是随便的人,记得初中时就有小女孩跟他表白,他说不喜欢的女生,再漂亮也不要,不能为了无聊新奇谈恋爱。”梅南风坐在熙宁旁边,一边递水,一边回忆往事。“那时我们都笑他,我们都起哄,但是在他心中,就是认死理,对不喜欢的姑娘好就是浪费时间。”
“我知道,我们彼此是初恋。”熙宁莞尔一笑,微微一笑,不倾城,但清心。
“从一而终的初恋是好的,只是,这样的,十分的难得罢了。”梅南风的声音低低的,几不可闻。“所以,我想不通,这些绯闻从何而来,苏慢慢与西彦,怎么搅到一起去。”
熙宁愣了一愣,苏慢慢是梅南风的初恋,虽然时隔多年,现在与江西彦传出了绯闻,梅南风不爽快也是正常的。
“我这样,不是在惋惜。”梅南风在熙宁眼里看出了揶揄的意味,知道她想多了。“陈年往事,我都不在乎了。我只能感叹,时间这把杀猪刀,真的改变了很多,好姑娘,怎么都给磨成了心机深沉的女人。”
回想起春节期间,苏慢慢对自己情真意切的表白,再想到不久后她就传出了这个消息。算起时间来,这个孩子,就是在与他表白同一时期有的吧。是谁的孩子谁的种都不重要了,与谁睡了也不重要了。梅南风心里,一种关于爱情的遐想,轰蹋了。
这个世界,那么脏,还有多少,是可信的。还有多少说出来的喜欢,是发自真心的。
梅南风也说不清自己的感觉,总归是感觉不好的,那种,就是被欺骗的滋味。可能,这就是中国人所说的,独占欲心理。一个说着喜欢自己的人,与别人睡了怀了孩子,肯定也是不爽快的。尤其是,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跟西彦睡了,梅南风心里,肯定是更不好受的。
“有很多当初的好姑娘在时光里变了形,这样的人是不值得你留恋的。真正的好姑娘大有人在,你也要有发现美的眼睛。”熙宁只知道苏慢慢与梅南风的陈年往事,苏慢慢与自己表白这件事,出于面子,梅南风并没有说出来。所以,熙宁也不能很好的理解,梅南风那么浓重的无力感从何而来。所以,只能以自己的理解,去安慰他。
“恩,你是好姑娘,他那样的人,喜欢你也是不意外的事。”梅南风眼睛亮晶晶,叹口气。“熙宁,我们终究是遇得太晚。所以,我只能心甘情愿,祝你幸福。”
“我们不说这个,话题或许会更加愉快。”熙宁笑了一下,微笑变得深切。“我觉得我们也可以愉快的交谈,可以快乐的玩耍,可以维持友谊很久。跟你在一起很开心,你很好很体贴,但是,这种感觉,是贴心,却不是暖心。”
熙宁低下头,嗓音微微有点低。“总有很多人,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以后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将就。”
“我明白的,所以,我只是想帮你,不想你流于尘世,也变成了我不认识的人。”梅南风目光灼灼。“我是个有点洁癖的人,我的心理,其实蛮纠结蛮别扭。我惊讶于苏慢慢的转变,我默默的看着我认识的许多姑娘变了,所以,现在只要一看到你,我总是觉得,其实是还有一抹美好存在的,这样,对于我来说,就够了。”
“你太高看我了,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女人的那些看起来庸俗的小性子,我也不能幸免。”熙宁的眼里藏着不可捉摸的悲哀。“得不到便不要,想不到便不想。我觉得,这才是聪明人该做的。人最痛苦的,莫过于追求不该追求的东西。我觉得,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就足以让我感叹命运对我何其恩赐。多的,我便不强求了。”
熙宁从未说出如此哲理的话,倒让梅南风很意外。仔细一想,是的,就是这样。
人世间,果真是不会有人没有欲望。只是,这种欲望,有深有浅。有人为了欲望的驱使,做了不该做的事,有人抛弃了道德伦理,有人违背了伦常,这样,实在是不应该。有人把自己的欲望藏得很深,努力的生活,按部就班,君子不去不义之财,其实这样可能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因为未曾得到,便不会失去,便不会过多的忧伤。
而熙宁,唯一的欲望,大概就是与她深深相爱的那个男人,在一起罢了。
这个答案,是理所当然,同时却又让梅南风心里郁结。可是,再郁结,现实还是如此,这个女孩不会是他的。早在命运的一开始,上帝给了他一帆风顺的人生,就夺走了他的爱情,他也不能怨谁。
“熙宁,你信他吗?你等他吗?”想通了这些事,梅南风缓了缓神,终于还是记起来,今天的见面,其实是要办正事的。
“我当然只能等他,不论好的坏的结果,我只能亲口等他来跟我说。”熙宁的目光很苍茫,很坚定。“等了那么久,我不在乎多等一天。早已习惯了他不在的日子,若是他真的不要我,我只能感谢这些天来的美好,回味这多出来的幸福,不能再怨他。如果他真的是被误会了,我不信他,岂不是叫他寒了心。我不能为他做什么,我唯一能做的,真的只能等待了。”
听罢,梅南风肯定,这一刻,他更加的羡慕江西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