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可卿作为绑她上岛的幕后指使者,能说出来,也不足为奇。 但她说竹叶印记上有两个字,她还真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脚踝上那个翡翠色的袖珍印记是怎么来的。从小到大,她曾好奇地拿着放大镜,睁大眼睛,仔细琢磨研究过这个奇怪印记很多次,但始终不知道印记里含有字。
而且,照竺可卿的说法,这印记是在她满月时刻上去的,想一个婴儿嫩皮嫩肉的,竟然能下手在她肌肤上刻字?那当时还不痛得她哇哇大哭?这当爹妈的,也未免太狠心了吧?
“你说,刻着什么字?”竹小溪想了一圈,不答竺可卿,反问她一句。
竺可卿微微一笑,走到她身前坐下,伸手慈爱地摸摸她的柔发,轻声说:“这两个字,别人看不见,只有我和你爸爸两个人知道。”
“毛线。”竹小溪哼唧了一声,废话不说,直接伸出右脚,一把将袜子扯掉,抬到眼前,仔细瞅着脚踝上那枚翡翠色竹叶印记,眯眼琢磨了好一会,除了简简单单的纹路,丝毫没瞧出什么字来!
“这个不算!我不信!你再举别的证据。”她郁闷得穿上袜子,坐直身子,定定地看着竺可卿。她就是不信,她会这么笨,连什么破字都瞧不出来?那肯定是这个女人胡诌出来骗她的!
竺可卿抿唇一笑,眼前这孩子是卯足了劲要问她个底了。她一伸手,将竹小溪的头靠在了她肩膀上,手指轻轻地拨开她的浓密柔发,轻柔地用指腹摸着后脑勺一小处,问她:“孩子,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吗?”
竹小溪被迫靠在她肩上,感觉很是别扭,后脑勺被她手指摁着,感觉痒痒的,微微一使劲,将脑袋从她肩上移开,急急地说:“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竺可卿笑了,“你那儿有个一厘米大小茉莉花状的粉色胎记,没有人知道,对吗?”
“谁说没人知道!”竹小溪脸都被急红了,大眼红红地看着竺可卿,“你说,那是不是,又是你和我爸刻上去的?你们就这么喜欢往我身上刻东西吗?”
她后脑勺头发里面的确藏着一个茉莉花状的胎记。那是沈奕第一次帮她梳头发时发现的,她也是那时才知道自己脑袋后面也有个胎记,而且还是她喜欢的花花状!藏得这么隐秘,这女人都知道,如果她不是她亲妈,这也太恐怖了!
竹小溪着急无措的小模样,让竺可卿忍不住笑出了声,想到当年和她爸爸的那些日子,美丽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湿润了。她伸手摸摸眼前孩子的通红脸颊,轻轻地说:“溪儿,你是我和你爸爸,当年,共同刻出来的最美印记。”
竹小溪一抬手,推开了她的慈爱抚摸,从床上跳了下来,大眼瞪着她,激动地说:“如果我是你们的最美印记,那你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又为什么要干那些杀人放火丧尽天良的残忍勾当,去毁灭那些别人刻出来的最美印记?!你手上沾了别人那么多的鲜血,你就不觉得一点点惭愧罪过吗?!”
她突然的激烈情绪让竺可卿和司徒逸两人同时惊了一下,她的心脏要是再和上次在甲板上那样发病,要再次恢复稳定,只怕会极其地棘手!
“溪儿,你听我说——”
“我不听!再狡辩,你也是个冷血无情的杀人凶手!我没有你这样残忍恶毒的妈妈!”竹小溪激动地打断了竺可卿的劝话,转身大步往屋外走去。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真能平静地接受这样的结果,当真的确定她是她亲妈时,她对她所作所为的强烈抵触情绪释放出来,怎么都无法继续她之前设定的求证。她要离开这儿,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女人!
在她打开屋门的一瞬,一颗子弹猛地从她鼻尖上飞过,“砰”的一声巨响,月白色钢门上瞬间凹进了一个黑色洞孔!
她被突如其来的一颗流弹,惊吓得心脏骤停,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张大眼睛,愣愣地盯着门板上那个弹孔,以致完全忽略掉了外面激烈混战的刺耳枪声。
“溪儿!趴下!”竺可卿一声疾呼,司徒逸已经一个飞步上前,将呆愣的竹小溪迅速地拉回了屋内,大手一拍,将屋门关得紧紧实实的。
“Qing!基地被军方包围!”Tina急促冷冽的声音从竺可卿银色手表里传出。
“Shit!”
竺可卿和司徒逸两人眉头微皱,互视一眼,迅速专业地掏出手枪,利落快准地装满子弹,全身上下散发着专业杀手的冷酷与寒冽。
“逸,保护她!”竺可卿看了竹小溪一眼,抛下一句话,举着两把银色手枪,打开门,疾风似的闪身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