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落云曦绵里藏针的问话,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恢复一脸云淡风,说道:“我是民,民如水,官如舟,舟水相依,谁也离不了谁。()”
落云曦轻轻弯唇,笑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她这句话一说出,立即抬头,眼中划过惊愕,本能地点头:“是的,正是这一句!好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形象了!”
杜晴烟也十分惊讶地看向落云曦,君澜风更是眸光煜煜,曦儿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落云曦继续说道:“水固然能影响舟,但是,官和民的关系却不是这么简单。如果没有朝廷官员的出生入死,百姓们又怎能安居乐业?所以,大家愿意匍匐在天子脚下,力求庇护,从身份地位上来说,民就差了一等,先生,你同意吗?辶”
来自现代的她,自然是不会相信人分九等这种谬论的,只不过,能说出寒门千金与皇室公主的话来,那她也就用同样的话来回敬他。
皱眉。
落云曦继续道:“做为一名普通的百姓,固然也可以来这种场合,与达官贵人交好,只不过,终究有些格格不入了,旁人眼里,不过是名跳梁小丑,闲瑕时的陪玩而已!澌”
听出她话语中的讥讽之意,脸色微沉,本就严肃淡漠的脸庞愈发显得正经,他站起身,撩开青色长袍,愤愤道:“落小姐,你是在暗指百某身份低贱,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落云曦纹丝未动,杜晴烟倒急着起身,轻柔道:“百先生,不要激动,我们并不是这样想你的。(书名+看最新章节)”
“你不是这样想,有人会这么想,比如我。”落云曦毫不掩饰她对的不满。
脸色一变再变,压低声音道:“谁能比得落小姐身份尊贵呢!也不过是名庶女罢了!”
落云曦含笑扬眉:“是啊,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庶女,但我父亲可是当朝太尉,你也得叫我一声小姐。我也不用与旁人比,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而百先生呢,则是这圈子外的,这是不争的事实,莫怪我会这样想,难保他人心底不这样认为。”
扫了眼房里其他人,强压怒意,缓吐一口气,竟然笑了。
落云曦嘴角轻抽,文人,果然有些定力。
一脸无所谓道:“无知!我不与女人计较,晴烟小姐,我们继续,不用理会没见识的人。”
“呵呵。”落云曦笑了几声,迈到小桌前,随手拈起一枚黑子,夹在手指间把玩,徐徐发问:“百先生,看来,你是个有见识的人了?”
不理她。
杜晴烟颇为尴尬地圆场道:“落小姐,是夜都出名的青年,很多事情他都知道,所以大家叫他。他懂得很多。”
说着,她转头,给了君澜风一个眼色,眸光如水,惹人怜惜。
君澜风沉吟片刻,却没有开口,他了解落云曦的性子,这会儿要阻拦她,一定会被她记恨上,所以装作没看到杜晴烟的眨眼。
“懂得很多?”落云曦垂着头,房檐四盏八角灯的灯火自上洒下,勾勒出女子洁白纤长的后颈,正露向君澜风和九煞几人。
少女雪一样的肌肤透着粉嫩,清晰可见表面的绒毛和血管,君澜风眸光微暗,心,浮起异样的温柔。
落云曦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掠过他们的棋局,唇一勾,沉声反问:“包括这下棋之道?”
杜晴烟抬头,落云曦的双眸正斜斜睨了她一眼,眸光一片黑暗,看不清些许波澜,有如两个黑色的漩涡,要将她深深吸进去,却又似两汪冰凉的黑潭,沁着数九寒天的冷意。
她的心微微一沉,这眼光,这神情,太过冷静,竟让她想到了那男人。
目光,情不自禁地瞥向君澜风。
男人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斜卧椅背,长发如墨,凤眸聿利,两团焰火在他的瞳孔内跳跃闪烁,她同样猜不透他深沉的心思。
这两人的眼光,分明不同,可却让杜晴烟感受到了相同的压迫感以及王者凌驾于人的非凡气势!
杜晴烟轻摇头,怎么可能?表哥周身向来盈绕着这强大的气息,生来便比别人高贵,仪表举止都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可是落云曦怎么会呢?
她一定是看错了。
这会儿,落云曦的视现已投向手中的黑子,仍未理她,自顾自地落下一粒白子。
杜晴烟见君澜风不说话,只得自己开口:“落小姐,最精通的就是围棋了,连我也下不过他。”
落云曦不语,右手拇指与食指捏着黑子,突然,利落地将黑子放进棋盘。
“你捣什么乱?”定力再好,此时也忍不住了,恼怒地质问。
“一个没见识的人,想领教下有见识的人棋艺到底有多高超。”落云曦淡淡解释。
深吸一口气,抓了一颗白子,眼一扫,落在黑子附近。
落云曦素手纤纤,又放了一子,却是离刚才的黑子很远。
杜晴烟认真凝望着棋局,眉心轻蹙,落云曦,这真是在捣乱吗?看这混乱的走法,她压根儿不会下棋啊!
也讥笑了一声:“落小姐刚才说了那么多,也轮到百某说句话了。虽然你自认是主子,百某只是一介书生,但人性聪颖却是与生俱来,愚蠢的人,永远都是无知、愚蠢,浑浑噩噩活一世,来这世上白走一遭!”
他一面说,一面落下五子。
落云曦不说话,灵动的眼瞳微转,媚出得逞的笑意,轻轻放下第六子。
“咦?这是什么走法?”杜晴烟忽然有如发现新大陆似地叫了一声,睁大眼睛,观察着面前的棋局。
似乎,现在的棋局透着诡异。
打了十二分注意力,仔细观察了下棋盘,突然,脸色惨白,有些不敢相信地喃道:“怎么会这样?”
君澜风也紧紧盯住棋盘,吃惊地看了落云曦一眼,声音中有一抹难以掩盖的激动:“这一棋相当漂亮!里外夹攻,连点成线,以线为面,将白子围得密不透风,白子已经无路可退了,再走十着,也是无用,胜败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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