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星翎睁开眼睛时看到眼前红绿光映交杂的环境,心内第一个念想便是疑问"这是哪里?我这是要死?"他尝试将趴在地上的身体慢慢的撑起。景星翎仰起身体之后被映入眼帘内的景象惊得脱口一声"哟..."
此刻景星翎正身处一个巨大的洞窟内,窟壁上泛着赤红的莹光,而与赤红莹光交相辉映的绿光是由一个漂浮在洞窟中央的人散漫而出。这个人是景星翎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族类,虽然他只是一个其齐纳耶城内的混混,可其齐纳耶城作为扬名于皇庭治下的商贸中心,常年来来往往于城内各种族类他是见过很多,几乎人们口中说过的族类他都见过——什么飞翼族、拓摩族、兽人族、雪人族等。只是眼前这个与齐纳人、拓摩族外形都有几分相似,可耳朵的尖长不如齐纳人,身材也不似齐纳人修长,要不是那一对尖尖的耳朵,这个人就应该算是一个拓摩族人,可此人不但耳朵尖尖,一副俊朗的面孔带有几分齐纳人的神似,只是闭着的双眼让景星翎没法看到对方双目中的瞳色。景星翎想了半天实在无法判断此人的族类,叹道:"算了,看你那倒霉的情况,什么族都不重要了!"
景星翎转身想要走向窟壁,可就在他抬腿向前踏出一步的时候。
"嘣...嘣...嘣..."
景星翎身体周围突然出现一圈赤红光幕将他罩在中间,而他踏出的右腿一接触到那赤红光幕便立即将他弹向后方;他倒飞的身体撞到身后的赤红光幕立即又将他弹飞。
"嘣嘣嘣..."一阵响,景星翎在那圆形光幕中撞来撞去的速度越来越快。
"啊...哎哟...啊...哎哟,哎哟...啊...救...命...,哎哟...啊,饶命...饶...命,啊...救...啊..."
景星翎最后在一声惨叫中昏死过去,可他的身体依然在光幕中左右上下的一通乱撞,那光幕会在景星翎的身体被撞向上方的时候向上伸展,无论景星翎的身体如何飞撞都始终没能出了那道赤红的圆形光幕。
不知过了多久,昏死在地上的景星翎痛苦的睁开双眼,身体四处传来的剧烈痛感让他身体一颤,张嘴大叫:"哎哟,哪个天杀的整你家翎爷?"景星翎叫骂一声之后想要从地上站起,可一阵锥心刺骨的阵痛从双腿传来,他张嘴"哎哟哟..."的叫唤几声,然后没再敢移动身体,只是小心翼翼的用同样疼痛难忍的双手微微撑地,试图让自己的脖子能稍稍转动以让自己双眼从地面移向洞窟的正中。
景星翎幸苦的将脖子转动了一点点,让自己的左眼看到一点洞窟正中的情形——散漫绿光那人的双脚,他看到那双脚就像看到希望一样,接着忍着双手传来的剧痛将身体再撑起一点,然后脖子又往左边一转一点。
"哎..."景星翎在脖子转过来的一瞬间发出一声惨叫,可他没能让自己惨叫的"哟..."字出口,因为他看到那人双眼睁开了,并且此刻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那人问景星翎:"小子...感觉如何?"
景星翎心中的一丝莫名恐惧被那人带着嘲弄的问话全部驱散,他心想:"那人一直飘在那里,虽然眼睛睁开了,但手脚、身体似乎没有怎么换动过,搞不好...哈哈,搞不好这人也像我一样被收拾过!"想到这里,景星翎左眼珠使劲往上瞟,努力让露出一半的左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说:"很舒服,我现在舒服得都不想动了!你难道没试过?"
"哈哈..."那人张嘴大笑两声,可就在他大笑的时候,一圈散发着耀眼光亮的圆形赤红光幕陡然在他的身体周围出现。
"哈哈..."景星翎见状心知自己猜想没错,他大笑了一声,可靠在地面的嘴没让他的笑"大"起来,他发现自己笑的时候之前的光幕出现就像现在漂浮在空中的那人情形相若。景星翎赶紧闭嘴,而在洞窟正中的那人此刻不但闭嘴并且还闭上了眼睛。景星翎看到那人身体周围的圆形光幕的光亮在那人闭眼、闭嘴之后渐渐消退并最终消失,他猜想这光幕应该是某种禁制,并且能根据所困之人的言行、举动做出相应的反应。
洞窟内顿时变得平静起来,只有景星翎时而传出的呼吸声。景星翎没有闭眼,因为他现在心中焦虑不堪,他实在想不到自己遭遇这样处境的理由是什么;他缓缓的转动眼睛想要收集更多关于这个洞窟的信息,当他视线移动到对面的洞窟壁时发现原来泛着的赤红莹光消退了,此刻只是若隐若现、忽闪忽闪的暗光,随即他也发现正中漂浮那人身体散漫的绿光也如窟壁的赤红莹光一样,变得黯淡并忽隐忽现。
"哦,看来这洞窟本来是用来关这个男人的;刚才肯定是因为他有什么变化,那窟壁才会做出相应的反应!居然是关他的地方,把我关在这里干什么啊?没天理啊..."景星翎脑中一通思索,最后没能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尽管心中十分恼火可没敢再做出什么大举动。
"我忍,我忍,忍...忍..."
"啊..."景星翎突然起身并张口大叫,他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看到了那个漂浮的人一脸惊愕的神情。
"你?"那人迟疑道,他猛眨了几下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景星翎已经知道自己被困在一个禁制之内,他此刻虽然心中焦虑仍在但神思已经和平常无异——稍作休息之后便会神清气爽、心思清宁,若有什么伤痛也会很快复原。
"那谁...飘着的大叔,这里是什么地方?"
"哦?"漂浮的那人听到景星翎叫自己"大叔",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迟疑的一声"哦"之后,他说:"这是修习玄学之地,可数年前因为我不小心被心魔分神导致被禁锢在这耀赤金窟之内。"
"哦,这地方叫耀赤金窟啊?"景星翎似相信似不信的说了一句,随即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嚷道:"哎哟,我这是招谁惹谁?把我给弄这里了!我又没练什么玄学,又没有走火入魔!哟..."他突然一个寒颤看着那个漂浮的人,小心的问:"该不会是你抓我来的吧?你想干什么,放我出去!"
漂浮的人听到景星翎一通乱七八糟的话后,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回答景星翎的问题是以身体泛起的绿光回应。这一次绿光是陡然暴涨,以致漂浮的人整个身体都无法看清而只剩一团耀眼的绿色光团。
"轰轰..."洞窟内响起一阵轰鸣,窟壁以瞬间泛起的耀眼赤红光亮回应漂浮人的举动,而他身体周围顺着绿光陡现而凭空生出的圆形赤红光幕将其罩在里面。
景星翎随即发现漂浮人的举动让自己受到了牵连,因为当漂浮人身体周围的圆形光幕出现时他身体周围的圆形光幕也陡然出现,并且这一次圆形光幕不像之前那样——当他迈出步子或者试图逃离时才会弹飞他,此刻光幕内道道赤红的闪电正无情的劈在景星翎的身上,每一道闪电都将景星翎劈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起初几道血口子内涌出的鲜血很快将景星翎一身衣服全部浸湿,让他整个人变得如血浴一般。
"啊...啊..."痛苦不堪的景星翎在光幕内发出一声声惨叫。
"砰..."景星翎惨叫停下的时候,洞窟内发出一声巨响。洞窟内的赤红与绿色光亮陡然消失,只剩下昏倒在地上的景星翎身体发出的耀眼的金光,他身体周围的光幕也在漂浮人身体泛出的绿光消失时不见。
"果然是他!魔阵啊魔阵,看你今后如何给那老不死的交代!"
漂浮人说完"哈哈"一声大笑,窟壁的赤红光亮和他身体周围的光幕随即出现。
"破..."漂浮人口中一声暴喝,他一直垂着的右手掌心射出一颗耀眼的绿色光球冲破了两道光幕射入了昏死在地的景星翎头顶。
漂浮人被罩住他的光幕内突然出现的一把赤红斧子凌空劈中,他"啊"的一声惨叫之后昏死了过去。
耀赤金窟在那漂浮的人昏死后窟壁的赤红光亮以及光幕都瞬间消失,不见天日的洞窟霎时一片漆黑,静谧无声。
苍灵峰。
皇使从昏厥中苏醒时,他睁眼看到一个身着金黄宫袍,头戴精美头饰,面带忧容的美妇人正看着自己。皇使在看到美妇人的瞬间翻身要向床下滚去,口中急声说道:
"正儿拜见皇母!"
皇使口中的"皇母"即是当今离世天皇庭的真皇后,也就是皇使的生母。
真皇后右手轻挥,眼看要翻滚到床下的皇使身体不由自主的飘回床上。美妇人一脸关爱并带着浅浅的微笑说:"正儿,你醒啦!你可让皇母好不担心!"
皇使趴在床上正声说道:"正儿无能,没能完成皇母交于的重任!"
"正儿,你且不要忙于自责!皇母问你,你为何会被打回苍灵峰宗主坛?"
皇使听到真皇后的问话,遂将自己在其齐纳耶城内遇到那个疑似战神血裔的情形说了一遍,又将自己去宏猡赤地探清原委以及遭遇魔战、摩风、魔阵的事情全部说了,最后连遇到一世真皇的事情也一并全盘说出。
真皇后在听到皇使遇到摩陀时只是微微皱眉,而当她听到皇使去了宏猡赤地后脸色瞬时变得煞白,眉宇间流露出焦虑的神情,可当皇使说他遇到魔阵之后真皇后的神情便稍稍的舒缓,最后听到皇使遇到一世真皇并知道一世真皇将弑神圣剑重赐予给皇使,她脸上不但没有了焦虑的神情,且露出了十分欣喜的表情。
真皇后虽然神情欣喜,可口中却轻声责备皇使:"正儿!你此次僭越擅权去那宏猡赤地是犯了皇庭以及真皇一族的禁忌,若不是你得幸巧遇祖皇,你定要受皇庭律法以及宗法惩处,到时候皇母即便是宗主也无法袒护于你!"
"正儿知错,请皇母责罚!"
真皇后将趴在床上的皇使扶起让其躺在床上,美目间的关爱流动,柔声说:"正儿,居然你如今已经回来了!那就不要再去那其齐纳耶了!若是你皇父或者族内元老责问,你便将你祖皇赐你弑神圣剑的情形告诉他们!"说道这里真皇后神情变得有点凝重,声音也稍稍严肃的说:
"正儿,你要记住!你擅闯宏猡赤地乃是大罪,若不是祖皇现身;不要说你是当今的皇长子,即便是你皇父或者皇母如此做了,那也是要被问罪的!你只知道每五年皇庭的演武日会有战神一族的人来参加,可你不知道这不准擅自去宏猡赤地的禁令乃是你祖皇以及摄政亚皇一起定下的祖律!这与历代真皇圣令不同,历代真皇的圣令若是涉及真皇一族的存亡大计,那族内的元老一起合议之后有权更改,可你祖皇与摄政亚皇的圣令是不可违背、不可擅议,惟恭心谨遵。"真皇后说完看着一脸自责表情的皇使不由得心中一软,话锋一转,说:
"正儿,你出皇庭已经十八年了!今年你已经三十六岁,应该纳妃成亲,准备承继大位!"
"皇母..."皇使神情一变,似有话说。
真皇后见皇使似有不同的意见,脸上的关爱消失,美貌脸上泛起一层寒霜,冷声说:"正儿,你要知道!皇庭之上坐着的虽然是你的皇父,可真皇一族的宗主可是皇母!一切皇母自有安排,你且好身修养!待皇母谕令二十四宗族待嫁女子全部参加遴选,皇母不能坐视皇庭再次出现动荡!"真皇后说完转身便向外走。
皇使见状急声叫道:"皇母,那翎儿..."
"住嘴!"真皇后突然转身怒目看着皇使,斥责道:"正儿,你难道在皇庭外呆久了便不知皇庭律法森严?你皇父此刻还在为皇母将你留在内庭而大发雷霆,难道你真的要让皇母再次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要让你皇母、皇父再生嫌隙?你可知道皇母这十八年是如何过的?我..."真皇后说着双目含泪,没再说下去。
皇使听到真皇后的话双眼中也是泪光盈动,哽咽不语。
真皇后用锦帕擦拭一下泪水,并稍整容妆之后,叹声道:"正儿,你稍事休息之后去前殿!你已经昏迷十日,你那几个从小一起玩耍的皇弟都在前殿守候,你去看看吧!"
"是!"
真皇后说完转身走出了门。皇使则躬身目送真皇后出门之后迅速起身并穿戴整齐,这时一个漂浮的身影出现,跪在地上说道:
"首领!"
皇使微微一愣,问道:"这些日子有什么事情发生?"
"首领,那枫赤凌风带着枫赤灵月径直回了蒙其纳耶,枫赤灵月回到枫赤桐延府中后便没再出门。我已经让人在那监视,一直未得有任何异样的回报!"
"好!以后你来内庭时需要多加小心,我隆正殿虽然没有探查水晶,但若有闪失被皇父或者族内元老得知,你等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是,属下遵令!"
"现在我身在皇庭,那出行便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你传令下去,让所有隐卫全部出皇庭,加大对各个大陆的探查,一定要找到他!"
"是!"
皇使在那身影消失之后迈步向门口走去。皇使刚走进前面的正殿,殿内众人中阿赤金楠先看到皇使的身影,率先挑袍跪倒,其余几人也赶紧跪倒齐声呼道:
"臣弟见过皇长兄!"
皇使快步走到几人身前将他们一一扶起,说道:"诸位皇弟,这进了内庭那就是一家人!不需那前庭的礼节!"众人随即附和了一声"是"便各自站定没再说话,皇使则将正殿内的阿赤金楠、罗赤龙威、魔岩至刚等人扫视了以便,最后他的眼神停在一个神情淡然的男子身上,问道:
"晴风,凌彦家主一向可好?"
男子躬身回道:"回皇长兄,臣弟谢过皇长兄挂怀。家父身体康健,时刻准备为皇庭效命!"
皇使嘴角微微一扬,脸上泛起微笑,说:"凌彦晴风啊凌彦晴风,这时隔十八年了,你这较真的劲头依旧!"殿内众人听到皇使的话也都泛起了笑意,魔岩至刚则指着凌彦晴风身边的男子说:
"晴风,你若有隆阳三分洒脱那也就好了!你与隆阳还有我等都是二十四宗族的少主,别人隆阳作为二十四宗族现任家主中最严厉的贞翎皇叔的独子都不像你,你打小就这副模样,实在是无趣!"
凌彦晴风微微转身看着魔岩至刚没有说话,脸上淡然的表情让魔岩至刚以及阿赤金楠众人都觉得无趣起来。这时皇使说道:
"正这些日子身体不舒服,让诸位皇弟担心了!你们先各自回去休息,明日我在这隆正殿设宴答谢诸位皇弟!"
殿内五人见皇使发话也都没有多说什么,各自施礼转身离去,唯独阿赤金楠待其余四人离开后都没有离去的意思。皇使见状,问道:
"金楠,还有什么事情?"
"皇长兄!"阿赤金楠叫了一声,随即在皇使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皇使听候神情微微一变,面带忧虑说:"但愿那兽人没事!否则..."皇使心中不敢多想,吩咐阿赤金楠差人去其齐纳耶统制府将兽人摩陀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