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爱情的保鲜期很短,剩余的只是一种习惯,或者说是另外一种亲情。
在杨静的心里,没有爱情的婚姻不如散了。
夜又深了,夏末的夜晚早已经褪尽了那一丝炎热的气息。有夜风轻轻地吹拂,从半掩着的窗户灌进来,那一层柔软的轻纱无声地浮动着。
杨静安静地坐在床头,手里碰了一本厚厚的书籍,是一本《圣经》,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的精神寄托。
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她的脸颊落下一片模糊的阴影,微卷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地闪动着,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将那一本《圣经》合起来,放进了旁边的抽屉里。
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杨静下意识地收回目光,微微抬眸,目光的焦距落在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的身上,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极小的弧度。
她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时间不早了,睡觉吧!我记得你明天一早还要见一个重要的客户。"
季翰林微微勾了勾唇角,眸中一闪而逝的黯淡之色,她这是在故意躲避他吗?其实,季翰林从来都有太在意过孩子的事情,如果生不了完全可以领 养,而且早在搬来跟他母亲一起住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己母亲。
他依旧记得自己母亲说过的话,翰林,是我们家对不起小静,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地待她,至于孩子,你们可以去孤儿院领 养几个,我又不是那一种封建的家长,只要你和小静过得幸福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似是听到他在说,傻妞儿,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分开的...
房间的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情 欲的味道,有风,从半掩着的窗户灌进来,挟着庭院里的一丝花香,萦绕在他们轻轻贴在一起的鼻尖。
#坏银季少出没,请必备避雷针#
看着她沉睡中恬静的面容,季翰林微微勾了勾唇角,俯身,在她的额际落下一个极轻的吻,动作也格外的温柔,生怕惊醒了她。
这一夜,杨静睡得格外的香,竟然一夜无梦。
可是,当她第二天醒过来想要起床的时候,脚尖刚沾到地上,双腿不由得一软,要不是她及时扶住床橼,肯定会跌倒在地上的。
杨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朝着浴室走去。
简单的洗漱,她又换了一套浅色的休闲服,虽然已经累得双腿发软,但是一早就订好的约会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取消。
换好衣服,杨静就朝着楼梯口走去。她刚下了楼梯立刻就看到餐桌旁边坐着的那一对母子,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连忙挤出一丝笑容来。季翰林看到她走过来,微微勾了勾唇角,朝着挤眉弄眼的,俨然一副想要看她笑话的模样。
"起床了,赶紧过来吃早餐吧!"夏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却什么也没有多说,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让杨静直犯疑惑。
"妈..."杨静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微微笑着唤了一声,连忙在季翰林的对面坐了下来。
今天的早餐是熬得很粘稠的海参粥,就连空气里都飘荡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这一道海参粥是杨静最喜欢的食物之一,有时候起得早的话,她也会下厨煮粥,不过,多数的时候她从楼上走下来,早餐都已经由张妈准备好了。
一坐回到餐椅上,杨静就沉默了下来,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碗里的海参粥。
"小静啊!刚才翰林跟说,你的脚昨晚上不小心扭到了,我想了想,咱们还是过几天再去喝上午茶。"夏陶微微笑着说道。
呃...杨静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眸中一闪而逝的诧异之色,她看到季翰林猛朝她使眼色,心里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动了一下,连忙说道:"妈,其实我没那么娇气的,我这不是挺好的吗?走路的时候一点都不感觉到疼痛。"
夏陶瞅了一眼季翰林,又瞅了一眼杨静,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的似的。
"翰林,小静,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妈?是不是小静..."夏陶皱了皱眉,一脸不解地问道。
自从知道了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夏陶一直都是觉得是他们对不起杨静,如果她真的不能怀孩子,那也是老天爷对他们季家的惩罚。夏陶看着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杨静,心里更是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连忙拉着杨静的手,安慰道:"其实,孩子的事情你们也不用这么着急,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或许等你们俩个都彻底地放松了心情,说不定到时候突然就怀上了呢!"
"小静啊!尤其是你,妈知道你心里担忧,可是这种担忧不但帮不了你们,说不定还会拖累你们,你们都是年轻人,自然是比我懂得多,不管做什么,这心态才是最重要的。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妈想跟你说些什么..."
听着自己婆婆语重心长的话,杨静紧紧地抿着唇角,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眶里似是液体氤氲了她的双眸,却又被她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她努力地让自己微笑。
这段时间,她的确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一些,总希望自己吃的那一个月比黄疸还苦的中药不是白喝的。可是,都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她的肚子依旧平坦得没有任何反应,有是时候她甚至觉得那些专家是骗她的,给了她希望却又让她陷入了更绝望的境地。
"嗯,我知道的。"杨静敛眸,重重地点点头。
夏陶轻轻地放开她的手,淡淡地微笑,说道:"翰林,不如你带小静出去玩几天,正好可以放松一下心情。"
季翰林微微勾唇,立刻就笑了起来,狭长的丹凤眼流光溢彩般。
"就算您不说,我也有这个打算,下个季度的工作安排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刚好可以给自己几天的假期,而且地点我都已经选好了,就在曲市附近的那一座古城,如果公司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我还能及时赶回去处理。"
"你这孩子,我刚说了让你别把工作看得太重了,看来你压根都没有听进去。"
"妈,我这不是在忙着挣奶粉钱吗?肯定要比平时以前努力一些。"
听他这么一说,夏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一脸欣喜地问道:"难道是小静这么快就有了?"
杨静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不想季翰林已经把话接了过去,笑眯眯地说道:"妈,我跟小静还现在正在努力中,不过,我们更想再多享受几个月的二人世界。"
"也是,你们这才在一起多久。"
这一顿早餐很快就吃完了,杨静吃得极少,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她想强迫自己多吃一点,可是胃里一直翻腾着,生怕刚吃进去的东西又都被她全都吐出来。吃中药的那段时间,她的胃口极差,为了她能够吃好一些,夏陶几乎想尽了办法,她尽量多吃一点,可是大多数吃下去的东西又被她吐了出去。
一整天的时间,她除了看书之外,一步也没有踏出过别墅的大门。
几天之后,季翰林真的就带着杨静去了曲市邻县的一个古镇。最初他们认识的时候,他就记得杨静说过,她曾经在那一个古镇遗落了一段很美好的回忆,所以,一开始他就定好了这个地方。他希望以后,在她最美好的记忆里也能有他的影子。
去的路上杨静在车里睡着了,就因为昨晚上他折腾的太厉害了。季翰林把音乐声调低,看着她熟睡中微微皱眉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立刻将车停靠在一旁,轻手轻脚地将座椅的靠背放矮了一些。感觉到有动静,她不满地哼了哼,却又因为困极了,她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季翰林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好一会儿,忍不住在她的嘴角亲了又亲。
他一直都相信,老天爷一定会眷顾他们的,只是时机未到而已,他可以一直等下去。
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他们到达了古镇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时分。
来这里之前,季翰林就已经让秘书定好了房间,一家临江的客栈,房间在二楼,站在阳台上能够看到江水悠悠而过的船只,躺在那一张秋千藤椅上还能听到清晰的划桨水声。杨静推门而入的时候,房间的四扇雕花大窗户全都敞开着,远处的山和近处的水几乎融为一体,裹着氤氲轻细的水汽扑面而来。
房间很大,也很亮,古香古色的摆设,如同旧时女子的闺房。尤其是那一张雕花大床,杨静一眼就喜欢上了,看民 国大戏的时候,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总是睡在这样的雕花大床上,她也管不得那么多,立刻就在那一张大床上躺了下来。
等季翰林把行李安置好的时候,杨静依旧坐在了阳台的秋千藤椅上,安静地望着外面的江景,江对岸也是一排古香古色的客栈,再朝着远处望过去,那里是葱葱郁郁的群山,这个小镇上已经有了初秋的味道,江边的青石板路偶尔也有游客路过...
她被眼前宁静的景致吸引了,甚至忘记了那一段压抑的日子。
季翰林在那张大床上惬意地躺下,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又缓缓地睁开眼眸,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一瞬不瞬地望着坐在藤椅上的杨静。看着她沉静的模样,季翰林心里不由得一暖,突然觉得他应该早一些抽出时间来这里逛逛的。
她似是感觉到什么,下意识地回过头,她看着半躺在大床上的男人朝着她招招手,漆黑的眼眸如同化不开的浓墨一般。
"傻妞儿,过来。"季翰林似笑非笑地说道。
杨静不满地皱了皱鼻子,她当然不愿意过去,可是季翰林很无耻地威胁她,她只得不情不愿地走过去,连鞋子也没有穿,赤脚走在微凉的地板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