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现在的样子,是真的不需要住院观察了,我现在就给你去办出院手续。"说着,余归晚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晚晚,说真的,你就不打算考虑一下这个男人?"杨静半开玩笑地说道。
余归晚微微抿唇,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复杂,正色道:"小静,你不是说过的吗?他那样的人跟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我跟他连朋友都算不上,更别谈其他的了。至于昨天半夜的事情,那还不是因为你,要不然,我也不会欠下他这么大的一份人情。"
杨静连忙笑了起来,一脸讨好的说道:"好啦!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知道就好。"余归晚敛了敛眸光,忽又想起什么,连忙说道:"对了,回去之后,你先借我一千,等我找到工作发了工资之后立刻还你。"
"不就是钱嘛!晚晚,我的就是你的。"杨静大咧咧地笑道。
眼神一热,余归晚连忙低下头去,嘴角动了动,良久,才轻轻地说道:"小静,谢谢你,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杨静眯着眸子大笑,"知道就好。"
是真的,有这样的朋友,她已经心满意足了,余归晚在心里想着,至少比她曾经视为一切的爱情要好很多。
夜色迷离,远处的夜幕黑压压的一片,大朵大朵的黑云堆积在一起,似是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余归晚静静站在窗前,幽深的目光望着漆黑的夜幕,心情莫名的压抑,她没有留在杨静家,而是一个人回了这个空荡荡的冷清的房子。她像往常一样,在楼下的超级市场买了一些青菜回来,给自己熬了一小锅青菜瘦肉粥,以前是两个人的分量,现在换成一个人吃,总觉得味道不如从前了。
其实,并不是粥的味道变了,而是吃粥的人变了心情。
沉默中,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客厅里,那一串靡靡之音格外的绵长,余归晚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竟然是莫辰逸的名字,眉心下意识地微微蹙器,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她轻轻地应了一声,语气透着淡淡的疏离。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手机那端,男人的嗓音低沉却又带着几分沙哑儿,听起来格外的性感。
呃,等我的电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他打电话吗?余归晚微微愣了一下,忽又想起上午她离开的时候他说过的话,"有什么事吗?"她只能这样问。
"你的脚,没事吧?上午的时候有个重要的会议等着我,所以..."莫辰逸的解释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紧不慢,温文儒雅。
余归晚抿唇,淡淡地说道:"我很好,谢谢关心。"
"听说你在找工作,如果需要帮忙的话,跟我说一声。"
"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好。"
余归晚收了线,手机紧紧地握在掌心里,突然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不过是短短一周的时间,可是她却觉得经历了很忙长的过程,友情和爱情的双重背叛,家里人的不理解,那一夜的疯狂与放纵,还有那一天晚上易扬掐着的她的脖子...
余归晚静静地窝在沙发里,客厅里没有开灯,一片朦胧的黑暗。
窗外,灯火阑珊,顷刻间,大雨滂沱。
透过玻璃窗,她望着远处雨雾朦胧的夜色,除了雨声,再也听不见其他噪杂的声音,很安静,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自己。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她竟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到客厅里有脚步声响起,几乎是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与此同时,客厅的灯也亮了。余归晚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易扬,她又看了一眼时间,才十点半,她好奇的是他怎么会突然回这里,不是应该住在凌薇那里的么?余归晚没有说话,一双清亮的眼眸静静地望着闯入她"领地"的男人。
易扬看到她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你回来了?"
"嗯。"余归晚淡淡地应了一声,"不过,我马上就走。"她不想跟他单独待在一个地方,总觉得无比的压抑。
易扬缓缓地勾起唇角,一双深邃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她,似乎要将她的灵魂看穿一样,"是因为我的出现所以你要离开吗?"
余归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厌恶之色,一脸认真地说道:"易扬,你想听实话吗?"
易扬微微一怔,嘴角张了张,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他刚刚从饭桌上下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郁的酒味儿,如果换成是以前的话,他只要一回到家里,就会有鲜榨的水果汁儿,或者在临睡之前喝一杯温热的牛奶,又或者可以喝一碗稀粥,因为想念曾经的拥有,所以他开着车直奔回来,可是他偏偏就忘记了在她知道他背叛她的那一刻起,她的温柔再也不会属于他。
易扬有些颓败地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了下来,就那样安静地凝视着她。
余归晚不由得微微皱眉,如果是从前,她会立刻跑去厨房给她榨一杯果汁解酒,也会给他盛一碗她早就准备好的稀粥,因为她知道,在酒桌上除了喝酒,根本吃不饱饭菜,每次他几乎都是空着肚子回来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
"对不起,我一刻都不想跟你待在一起,看到你,我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你跟凌薇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她起身要离开,却听到易扬低沉的嗓音,略带着一丝嘲讽之意,"那你呢?"
"易扬,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别总是用你肮脏的心思去猜度别人。"余归晚有些气愤,却又努力地让自己平静。
"我的心思肮脏?"易扬冷冷地笑了一声,"余归晚,凌薇是你亲手送到我身边的,难道你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她一直嫉妒你过得比她好吗?你一直把她当成闺蜜,当成最好的朋友,什么话都跟她说,甚至你连我们的私事都告诉她..."
"余归晚,并不是每个男人面对诱惑都能把持得住的。"
心,咯噔一声,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些,余归晚挺直了背脊站在原地,背对着他,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抹愕然之色。
余归晚挺直了背脊站在原地,背对着他,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抹愕然之色,晕染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嘲讽。这是易扬第一次在她面前这样说起凌薇,以前的时候,都是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她甚至没有察觉到,易扬根本不想在家里提起凌薇的名字。
呵...是我错了吗?她无声地笑了笑,现在谈这些话题还有意义么?
余归晚缓缓地转过身,漆黑的眸子映着柔和的灯光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易扬,别忘了明天早上九点庭外和解的事情。"
"你真的这么想离婚?"易扬深锁着眉心。
"不是我想,而是非离不可,我们没有必要继续在一起生活下去,毕竟凌薇怀孕了,你需要对她负责任。更何况..."
余归晚停顿了一下,看着那一张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易扬,是我要跟你离婚,非离不可。"
她不想再说出什么伤害彼此的话,毕竟即使再不堪的爱情和婚姻,曾经也有过美好的画面,她不想因此而否定曾经发生的一切,尽管在最初她知道他的背叛,她恨极了他。余归晚想了想,又说道:"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少拿,不属于我的,我不会强要。易扬,五年的婚姻,从今以后,我们便是陌生人。"
"余归晚,你真残忍!"易扬忽地笑了起来,语气里透着几分落寞。
"随你怎么想,残忍也好,善良也罢,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瓜葛。"说完,余归晚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砰――"地一声,防盗门被她用力地关上,一瞬间,将她和他彻底了阻隔。
易扬半躺在沙发上,有些醉意,脸上的神色阴郁隐忍,一双迷离的双眸静静地盯着玻璃窗上连绵不断的雨水,他没有想过要跟余归晚离婚,即使凌薇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一直心存侥幸。可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她会知道一切的。
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将他的思绪打断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心,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他想都没想就按下了拒接。
他承认,他贪图凌薇的年轻、活力和稚嫩,与其说他喜欢上了凌薇,不如说他是在怀念年轻的时候。
手机刚刚挂断,很快又响了起来,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噌地燃烧起来。他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这些天事务所的工作一直都很忙,跟环亚集团的合作已经没有希望,如今唯一能拯救宏扬律师事务所的只有与环亚集团并驾齐驱的尹氏集团,所有的文件都要重新准备一份,还要找机会打通层层关系,他已经很累了,可是凌薇竟然一直逼着他赶紧跟余归晚离婚,他可以离婚,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想娶她了。
急促的铃声一遍一遍响起,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好一会儿,易扬才不耐烦地按下了接听键。
有本时尚杂志上说,两个人的感情说到底还是来自于彼此的身体沟通,如果长时间缺乏这一种沟通,那么很容易产生焦虑不安的心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