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心痛的感觉?一如那一段绝望的回忆,像是被掩埋了一样,再遇见他的那一刻,那些不见天日的角落全都暴露出来,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无处可逃,无处可避,偏偏,她还那么可笑地想要掩饰自己心里的煎熬...
杨静猛然一怔,眸色瞬间沉了下来,埋藏在心底深处最脆弱的那一根神经仿佛被人触碰到,下一刻的时候,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徐斯年还来不及回过神来,整个人就已经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骂她,只能一脸无奈地瞪着眼前则个脸色异常的女人,
"对不起,我家没茶叶,所以还是下次吧!"杨静轻咳了一声,神色尴尬地说道。
她的话刚落,未等徐斯年从地上爬起来,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大步朝着楼道口走去,她的背影有些凌乱,映入他的眼里,似是落荒而逃。
徐斯年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声嘀咕道:"下手可真不留情!"他又瞅了一眼自己抓她肩膀的那一只手,一脸迷惑不解地自言自语:"我刚才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搭了一下她的肩膀吗?她的反应怎么就这么大,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想到这里,徐斯年抬头瞅了一眼那一扇窗户,已经亮灯了,柔和的灯光从玻璃窗挤出来,给这微凉的夜增添了一份暖意。
他倚靠着车门站了一会儿,这才忍者一肚子气儿上了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他徐斯年长到这么大,还从没来没有被哪个女人这样摔过,在杨静身上,他又破例了。
季家别墅。
季翰林拿着蛋糕和鲜花回来的时候,秦曼殊正在厨房忙碌着,为了能在季妈妈生日这一天露上一手,她已经在家里跟着佣人练习了一个星期。
"曼殊,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以后咱们家翰林可就有福气了。"夏陶毫不吝啬自己赞美的语言。
秦曼殊低着头,脸色微微泛红,一脸娇羞的样子,"伯母,你说什么呢!我跟翰林..."
看到她这番模样,夏陶越发的喜欢自己这个未来的儿媳妇,知书达理,而且家世也不错,又是家里的独生女儿,只是翰林...一想到自己儿子那天晚上说的那些混账话,夏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是长了刺儿一样。
这三年以来,她的儿子一直都很孝顺,也很听她的话,可是那个杨静一出现,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看来她应该做些什么了,一定不能让杨静接近她的儿子。
"曼殊,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跟你爸妈商量你们的婚事,我觉得早点结婚也好,我着急着抱孙子呢!"
"可是翰林..."秦曼殊欲言又止,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伯母,我跟翰林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己处理吧!而且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在结婚之后,翰林还一直恨着我。"
"你这孩子,也太傻了,一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恨自己的妻子,更何况还是你这么贤惠的女孩子,有些事情翰林总会明白的。"夏陶微微笑了笑,慈爱地拍了拍秦曼殊的手背,"曼殊,你先在这里忙着,我出去看下,时间已经不早,翰林也应该回来了。"
"好!"她乖巧地应了一声。
看着季妈妈离开的背影,秦曼殊的眼底掠过一抹嘲讽的笑意,一闪而逝,然后继续做一个贤惠的女孩子。
夏陶刚从厨房走出来,就看到已经站在门口换鞋的季翰林,她连忙走过去从他的手里接过鲜花和蛋糕,笑吟吟地说道:"翰林,一会儿别太冷落曼殊了,进厨房帮她打打下手也行。"
季翰林不由得皱眉,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语气也冷了起来,"妈,那天晚上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的。"
"你!"夏陶气得脸色铁青,脑袋一阵眩晕,要不是及时扶住沙发的话,肯定会摔倒在地地上。季翰林见状,连忙伸手去扶她,"妈,您没事吧?"
夏陶抬起头,厌恶地拨开他的手,压低了声音冷冷地说道:"翰林,你如果想把妈气死的话,那么你就跟她在一起吧!"
"妈,您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你明知道我不会让您有事的,您也知道我不会轻易放弃她的。"季翰林眼角微沉,紧紧地拧起眉心。
他们已经错过了一次,他不想再失去她,也不想再看到那一种失魂落魄的结局。
"住口!"夏陶低声喝斥道,胸口不停地起伏,"翰林,你要是还想认我这个妈的话,就跟她断绝来往,要不然的话..."
自从她的丈夫过世以后,夏陶的身体越来越差,心脏的承受能力也降低了很多,说到这里,她已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也苍白得难看。
"妈,您先坐着,我去给您倒水喝。"季翰林连忙扶着夏陶坐下,又跑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秦曼殊朝着羞涩地笑了笑,他的脑袋很乱,勉强朝她挤出一丝笑容。
回到客厅的时候,夏陶已经的脸色已经强很多了,季翰林连忙将水杯贴到她的嘴边,紧紧地皱眉,"您先喝口水,其他的事情一会儿再说也不迟。"
夏陶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看他一眼,直接从他的手里接过水杯,喝了几口之后,胸口总算是没那么压抑了。她拉着季翰林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脸色说不出的疲倦,"翰林,听妈的话,我也是为了你好,当妈的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儿子。"
"妈,今天是您的生日,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季翰林淡淡地说道,眸色讳莫如深。
"也好,那你答应妈,今晚上好好陪陪曼殊,这几年来她一直都守着你,对一个那么年轻的女孩子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夏陶喘了口气,柔声说道。
季翰林低头沉默着,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答应了。
餐桌上。
"翰林,你多吃一点,今晚上可都是曼殊亲自下厨的。"夏陶笑吟吟地说道,不停地给自己儿子挟菜,"曼殊,你也多吃一点,这么瘦可不行啊!以后还要给我们季家传宗接代的,这身体的健康那是首要的。"
一句话,秦曼殊满脸羞涩,季翰林眸色微沉,俊美的脸庞平静得让人觉得压抑。
"伯母,今天是您的生日,您应该多吃一点才是。"秦曼殊笑意浅浅,端起旁边的高脚杯,"伯母,我敬一杯,祝您生日快乐,越活越年轻,我希望明年的时候也能给您庆祝生日。"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秦曼殊脸色娇羞地瞅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季翰林,幽深的双眸平静如水。
夏陶顿时就笑了起来,连忙端起高脚杯,又朝着季翰林使了一个眼色,"翰林,曼殊,谢谢你们。"
"伯母,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也觉得很荣幸。"
一直到用餐结束,季翰林也没怎么说话,他直接拿起透明的高脚杯来到阳台上,秦曼殊尾随而至,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她去了解这个沉稳冷漠的男人。他分明从来都没有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可是,面对他的时候,她却依旧不可自拔地深陷。
她爱他,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爱无可救药地爱上他,犹如飞蛾扑火一般。
"翰林,我是不是很令你讨厌?"秦曼殊自嘲地笑了笑,站在他的身后,说话的声音很轻,弥漫着一丝让人心疼的不舍。
季翰林猛然怔了一下,眸色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讥诮。他突然想起下午的时候,他也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她说,是啊!你知道就好,免得我再说一次。
这个时候的秦曼殊跟他何其的相似?
他转过身,姿态慵懒地靠在护栏上,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晃动着高脚杯,潋滟的液体波光粼粼。
季翰林忽然笑了起来,幽深的目光落在秦曼殊的脸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秦曼殊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一瞬间的惨白,却又很快恢复如常,若不是他看得仔细,一定会觉得那是自己眼花了。
"你说的没错,我一直都知道,可是这跟我们之间的婚约有关系吗?这是双方的父母决定的,我嫁给你,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会嫁给你,至于原因,你应该知道的吧!"
季翰林眼眸一眯,眸中一闪而逝的冷然之色,他依旧平静地说道: "曼殊,如果我说,我这一辈子也不会爱上你,你还会嫁给我吗?"
夜色微凉,墨蓝色的苍穹下,偌大的城市宛如黑暗中的森林。
有风,穿梭在城市的每一条街巷,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潮湿的味道,还挟了一丝淡淡的花香,若有若无。
秦曼殊微微愣了一下,眸色幽深,看不出任何的悲伤。她安静地注视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极小的弧度,似笑,却又非笑。
这是第一次他对她说,他这辈子也不会爱上她,是因为他曾经爱的女人回来了吗?
"曼殊,我说的话听起来虽然有些残忍,但是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总不愿意嫁给一个不可能爱上你的男人吧?那样的话,对你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季翰林勾了勾唇角,深邃的眼眸如同黑夜中的一泓深潭。
敛下眼底的那一异样,秦曼殊缓缓地扬起一抹笑意,淡淡地说道:"其实,我并不在乎你爱不爱我,我只想守在你的身边。"
忘记是谁说过,有时候女人的执着是很可怕的。
季翰林眉心一皱,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深邃的双眸闪了闪,沉声说道:"我不会娶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