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归晚伸出手,温热的指腹缓缓地抚上他的眉,他的眼...然后从轻轻地落在他的脸颊上,眉目浅笑,如画一般美好。
"其实,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曾经想过这辈子都不再相信爱情,可是你出现了,以那样一种来势汹汹的方式闯入我的世界里,让我无力抵挡..."
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余归晚微微怔了一下,不慌不忙地从包里翻出手机,只是在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成熟,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听键。 "归晚,我是季翰林。"手机那端,季翰林的声音有些低沉,同时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歉意。
"嗯,我知道是你,我已经见到辰逸了,他就躺在病床上,可是他现在却昏迷不醒,不管我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余归晚抿着唇角,扬起一丝极浅的笑意,眸色却一寸一寸地黯淡下去。
她说话的语气很轻柔,生怕惊醒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却又透着一股让人不容拒绝的坚定。
余归晚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手机,声线甚至有些颤抖,"翰林,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前几天辰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好好的?现在却躺在病床上一动也动不了呢?别瞒着我,我是辰逸的妻子,我也有知情权。"
"给你打电话,我就是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只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冲动,因为这也是阿逸最担心的。"
"嗯,我答应你。"
季翰林安静地站落地窗前,眸光眺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又是一个阴雨天,空气说不出的潮湿。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应该算是阿逸的家事吧!本来由他自己跟你说更好一些,但是他现在昏迷不醒,只好我来告诉你。"
"阿逸这次回来,是为了找出莫昊野不是莫家长子的证据,虽然我们经历了很多危险,但是最终证据还是到手了。可是,那天他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半路上被一辆闯红灯的卡车撞上,司机主动自首了,所以也只能被认定为是一场交通意外,其实,我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交通意外,而是蓄意谋杀,有人想阻止他拿到证据..."
季翰林嘲讽地冷笑一声,眸中一闪而逝的冷然之色,"只可惜,那一份文件已经被我提前拿到了,那个人扑了空。"
"归晚,阿逸他不会有事的,他会醒过来的。"
余归晚知道,让莫辰逸躺在病床上的罪魁祸首是谁了,只是她并没有想到,这其中还牵扯到了那么多的人。
季翰林最后告诉她,让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轻举妄动,好好地守着阿逸等他醒过来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那一张苍白的脸庞,余归晚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莫辰逸没有气口将这件事情的始末告诉她?
那是因为他太过于担心她的安危了,更不愿意让她搀和到那样的事情中去。在他的眼里,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压力就会更大,同时也会更危险。他希望她能够无忧无虑地过下去,而不是像他那样,背负着过多的过往。
"辰逸,你真傻!我是你的妻子,理所应当为你分担一切的。"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有那些运行的仪器告诉她,他还活着,只是暂时醒不过来而已。
余归晚听到高跟鞋"哒哒"的声音朝着自己走过去,她知道是杨静,这个时候还一心顾及她感受的人只有她了吧!
"晚晚,别太伤心了,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吗?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的。"
杨静抿唇,淡淡地笑了笑,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柔声说道:"而且你现在怀孕了,过渡伤心会对宝宝的发育成长不好的。"
"嗯,我知道的。"余归晚笑着应了一声,双手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坚强起来,她一定会为他撑起这一片低矮的天空。
"知道就好,我可不想时时刻刻在你的耳边提醒你,这样的话,我的更年期肯定会提前的。"杨静用轻快地语气笑着说道。
余归晚重重地点头,鼻子有些酸酸的。
"亲爱的,是不是很感动?"杨静打趣地说道。
"是啊!我都被你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得了,还是别痛哭流涕,我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就好,免得等莫少醒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一个深闺怨妇了。"
"你才怨妇呢!"
这句话几乎是被余归晚脱口而出,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地抬起头去看向杨静,她就像是一个没儿人似的,不知道是掩饰得足够好,还是她真的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
余归晚轻轻地握着她手,唇角微微抿起一抹极小的弧度,脸色有些歉意,"小静,我刚才..."
"没什么,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我早就忘记了。"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异样,杨静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来。
余归晚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曲市,某五星级酒店。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挤进来,却又被那一层厚厚的窗帘挡在了外面,仿佛隔绝了一般。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一个中年男人安静地坐在真皮沙发上,这样的安静却只是表面上的,那一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眸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汹涌澎湃,他有些按捺不住地想要发泄自己的情绪,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薄韧的唇瓣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若辰,如果我下地狱的话,一定会拉着你一起的。"唇角轻启,冷若冰霜一般的语调响起在她的耳边,如同平地惊雷。
叶若辰微微怔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却依旧沉默着不语。
"你这是哑巴了吗?"莫昊野突然伸手,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扼住她的下巴,他手中的力道足以将她的骨骼捏碎。
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她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末梢,她睁大眼睛恨恨地瞪着他。
在眼前这个如恶魔一般的男人面前,叶若辰觉得自己早就已经没有了自尊心,更没有骄傲。可是当她遇见了罗亚运,她突然觉得,她应该为了他好好地活下去,至少他说过,只要她愿意,他一定会娶她的,让她披上最美丽的婚纱...
看着她倔强的样子,莫昊野的心突然软了一下,紧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有些松动。
"你想要我说什么?"叶若辰冷笑一声,嘴角扯出一丝冷漠的嘲讽,"莫昊野,这辈子你注定只能活在地狱里,孤独终老..."
"啪!"重重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那一张白皙的瓜子脸顿时肿了起来,落下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嘴角处也渗出一丝鲜红色的血液来。
叶若辰捂住自己受伤的脸颊,在心里冷冷地笑着,她抬起头,倔强地瞪向他,目光那样的清冷。
"疼吗?"他忽略掉她眼眸中厌恶的目光,粗粝的指腹轻轻地碰了一下她嘴角的伤口,叶若辰下意识地别过脸去。
莫昊野的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眸色也渐渐地阴沉。
她终究有些惧怕他,那一种惧怕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喜怒无常,手段更是残忍得令人发指,就像是从地域里爬出来的恶魔一样。叶若辰的身体绷得紧紧的,丝毫都不敢放松,即使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可是她依旧想要为自己的命运抗争。
"若辰,阿逸现在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呢!医生说,他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莫昊野勾起唇角,冷冷地笑。
叶若宸微微一怔,眸中一闪而逝的愕然之色,忽悠听到他讥诮的笑声――
"你看我这记性,我差点都忘记了,你早就不喜欢阿逸了,你现在喜欢的男人好像叫什么...对了,叫罗亚运,听说是一个IT男。若宸,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差劲了?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有,就连一套像样的房子都买不起,难不成你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莫昊野,你懂得什么叫爱情吗?不,你不懂,你只懂得强取豪夺。"叶若宸冷冷地说道。
"我不懂吗?"莫昊野眼眸一眯,倏然乍出一抹阴鸷的寒光。
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说道:"若宸,你说我不懂爱情吗?我怎么会不懂爱情呢?是你忘记了,我曾经是那么的喜欢你,可是,你却连看都不层看我一眼,你的眼里只有一个莫辰逸,你可以为他笑,也可以为他哭,甚至可以为他挡下那一刀,最后你为了他竟然选择背叛我,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怕死吗?还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所以我说,你根本就不懂爱情。"
以前,她也觉得,爱一个人就要千方百计地得到他,可是后来,当她遇上罗亚运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爱,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幸福,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莫昊野没有再跟她争执,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微微肿起的脸颊,柔声说道:"若宸,只要你乖一点,我就不会再打你。"
"以前你也说过,只要我爬出去,你就会放过我..."
"放过你?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呢?你要是走了的话,这一场游戏不就不好玩了吗?"(未完待续)